菱花鏡書

番外 少年環佩  第六章 藍淵（4）

章節字數：1621  更新時間：14-05-21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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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裏微弱的光芒氤氳著，陸青站在那裏不動，菱花鏡中反射出他的背影，以及天涯花的一角，那就像是一個簪花少年一般，背影安穩，花朵盎然，倘若我再遞與他一把佩劍，這就是他最想要的年歲了吧，

    陸青語氣帶著抑製的激動問我，“這，這就是當初阿姐從父親手中請來的枯芽麼，怎麼怎麼，”

    “它在我這裏，兩年零七月，日日在土中，不見生之跡象，如今開出這花來，獨一無二，世間僅有，陸青，我贈與你做禮物可好，”陸青轉過臉看看我，

    “阿姐，這光，不是燭火，”

    “此花開如霞，青哥，你開窗看看，”陸青伸手將窗欞打開，他一開來，勝景便如夢般襲進眼裏，

    “阿姐，這又是，”

    “無水天涯不為花，你看那波麵平如鏡，陸青命好，先前大雨瓢潑，此刻夜空卻放晴來，浩瀚如此，幽靜如斯，統統倒影在這水麵上，那如彩霞般的，便是這天涯花的倒影了呢，說倒影也不全對，”

    “還有那碧葉百蓮，遠處的波心亭此刻看來，如岑夢中，阿姐，你莫不是帶我進了天宮幻境？”我但笑，依著陸青的肩膀看著窗外的一切，以及遠處隱隱的簷牙，

    “陸青，這是阿姐送給你，天下獨有這一份，”風拂過，波麵紋理滾動，曉光顫抖，宛如傍晚的彩霞遊動，變幻莫測，波心亭靜靜地矗立在那裏，接天蓮葉，夜空下的白蓮，本是混沌的顏色，天涯的光芒照上去，竟然斑斕燦爛，我倒不希望府中植紅蓮了，陸青就站在我的身邊，我的親人就在這裏，年少，清容，雄心壯闊，

    陸青轉而抱著我，仰著頭，又俯下蹭了蹭我的肩膀，“哭鼻子做什麼，”

    “阿姐對我太好了，”我拍拍他的背，“陸青永遠不會離開我，我也不會離開陸青，”屋內無燭，這一刻，隻有天涯花開帶來的一切，純淨地令我覺得生無所求，隻靜靜地守著燕城裏的這一切，與我終老，亦是無限歡愉，

    “隻是這花隻開一時，卻無他朝了，”陸青看我滿臉惋惜，又笑道，“阿姐莫怪我，”竟伸手掰下天涯的花朵，滿手心的光芒，張開嘴，吃了下去，我兀自笑了，這樣，當真隻是送他一個人的天涯了，

    “什麼味道，苦嗎，”

    “甜的，阿姐不怪我，”我笑著輕拂他的手心，“陸青這麼聰明，我怎麼會怪你，如此般，這天涯獨你享爾，我亦做次了，”陸青含笑，憨憨的，與揚言要馳騁疆場的椎慈陸青判若兩人，夜間名貞來接陸青，屋內已然是燭火盈滿，

    翌日，阿娘和彩姑姑領了一個看上去遠比我老成的女孩兒過來，這時的天涯已然化做塵土，依舊是灰突突的一盆土在那裏，我恍然以為昨天的那一切，不過是我的臆想罷了，

    我納悶這個人是誰，阿娘為什麼要帶她過來，阿娘卻道，“如今府裏來了生人，不似以前，小叔來時，那可算半個親人，便由你性子推脫去了，如今可是萬萬不能了，你身邊總要有個人陪著，可不能再像以前一般了，”阿娘說完，不待我答話，彩姑姑便道，“這是我的表親，倒是了會做事的，小小姐放心就是，”我見阿娘點頭，又想到上次叔叔來時，我便將為我配個奴的事情推過去了，此刻也再尋不著原由不要這奴人了，

    我看過那個女孩，麵色平淡，眼神恭敬虔誠，衣著便是府內奴人的裝扮，想來也沒什麼特別之處，隻道，“歲何，”她說，“九歲了，”卻是比我大上不少，我又問，“名何，”她搖頭，阿娘摸著我的手，道，“你取吧，”

    晨間陽光純淨，即便是盛夏，也是純淨的，萬物自沉睡中醒來，等待著成長，雨花閣前高及樓簷的糖槭木，葉子齒角清晰，片葉之間緊緊依偎著，想必是在細細絲語，

    “便叫芳可吧，”我拿手指轉了裙帶，是阿娘去年繡的細紋海棠纏青葉，觸及細膩，“花氣襲人未若可，”我忽然想到這麼一句話，似乎是叔叔來之間在經閣看的，那時陸青在看的書我已經不記得，

    “昭兒如今始通詩書了，”我推搡阿娘去，

    “阿娘笑我呢，笑話人不如人，”

    “呦，彩姑姑，你瞧瞧這小嘴，盡是些不上道的話，”阿娘讓彩姑姑帶芳可下去安置，卻拉著我的手指指右邊的方向，“取名‘昭槿’呢，”我微怔，“哪個‘昭’，”阿娘說牌匾已然下了，是上好的紅木，日召昭，

    我卻愣在原地氣惱不已，“他明知我名昭寧，卻，卻拿來，拿來，”

    阿娘以手按著我，“昭兒，切不可氣盛，且不論是否與你有關聯，都不是你可以介於的，”

    “真令人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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