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鏡書

番外 少年環佩  第六章 藍淵（5）

章節字數：1601  更新時間：14-07-03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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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樓算得上整個椎慈府最富有活力的地方，因為這裏有我們這些正在成長的孩童，有已然是大半個謙謙君子氣節的大哥，有壯誌雄心的陸青，有芙蓉麵孔玻璃心腸的姊，有已漸漸融入我們之中的叔叔，

    還有，新來的公子淵，

    夫子樓不高，隻是兩層罷已，輪廓比其他的幾處樓閣要平和許多，許是這裏是學識之地的緣故，

    大夫子這日，許是因為公子淵的到來，生起避諱，將我與姊獨辟了課堂，所教盡是些稀奇古怪，鄉土人情，姊是不喜這些的，我卻是喜歡的煞緊，遂也不難過不可與陸青一同上學，隻是因為我不能光明正大的與大哥陸青還有叔叔坐在一起，聽大夫子論政，卻因著偶爾膩煩平淡的日子，而跑去夫子樓外偷聽大夫子對他們的教學，那裏椎慈敏總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在窗外，總是最先可以看到他，

    說來我這個叔叔，自入了椎慈府，我雖與他的交道不多，卻總能在一些細碎之末見到他溫潤的笑容，與他衣著純墨的衣衫不符，偶有一日，我經過宜敏閣前見燈奴正將燈籠點起，恍覺已是黃昏後，因是男子住所我意匆匆離去，卻瞥見一濃墨暈開般的身影逼近燈奴，遠遠地聽見裏麵傳出的聲音溫潤，“不著急將燈點上，讓這暮色染過來才好，”那奴鞠了身子，似恭敬的說，“喏，”二人背對著我，燈奴身上墨藍色的衣服與叔叔墨色衣角掩到了一起，生出幾分巧合來，暮前幽靜的閣樓前，我將他們的對話聽的真亮，唯獨那燈奴的名字模糊出來，隱約聽過來，像是喚著，“靡靡，”之音，我那時還兀自揣度靡靡是多麼頹靡的稱謂，隻是後來我再沒那麼巧合的經過宜敏閣，也再不曾有機會去考究，一個燈奴的名喚，

    椎慈府的每一名燈奴都有固定的閣樓去工作，譬如，叔叔的燈奴與我的就不是一個，也是因著男女避諱，說來，雨花閣的燈奴還是隻伺候著采陶林與雨花閣呢，就連二娘和姊那裏也不曾去過，

    還有一日，那是夏了，我在椎子樓前晃悠著玩兒，他與大哥大抵是剛剛被大夫子問完課業回來，不知何故要經過椎子樓，常理來說是不會經過這裏的，椎子樓像是整個椎慈府城牆一樣的存在，威威然在那裏矗立著，燈光永遠是整個府邸最輝煌的所在，就連經閣前那些做工考究細膩的燈籠也不如，那時經閣前的燈至桃花節後已換了不止兩輪了，我總是納悶為何經閣那樣幽寧僻靜之地燈火卻一直換的頻繁，何況每一次都是最精致的，

    那日，大哥和叔叔依偎著走著，我躺在椎子樓前的草地上，那時我還對這位叔叔沒有什麼認識，總覺得陌生，我遠遠望去，他們似在討論著什麼，椎慈敏與我大哥年紀差不多些，以我那時的角度看過去，當真以為是世間最美好的少年，就在這裏了，風裏吹來大哥腰間環佩的聲響，我耳朵尖，聽起來聲音脆的有點像要裂開一般，我眼瞧了去，那環佩卻隱沒在大哥走動時掀起的衣袍間，椎慈敏依舊是墨色寬袍，那種墨色在夏日的風裏，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水墨江山，夫子樓裏掛了一副大氣恢弘的水墨江山圖，我每每經過，總是忍不住看去，

    那副圖，在所謂的公子淵尚未來之前，也就是我還和陸青大哥一起讀書時，大夫子曾問過我們，對於那副畫的看法幾何，那時大哥說，“江山水墨，我心如此，”陸青說，“執此淡墨江山點點，大丈夫最宜守此業，亦創此業，”叔叔說，“江山空有色，天地為真情，”姊說，“有江山如此，歌舞相和，大約是美，”我說，“江山空夢，”大夫子用他那包含風霜卻依舊蒼勁的手指，順了順胡須，笑著說道，“敏與昭寧可教，晗寧才情可教，旭哥心懷可教，青哥誌氣可教，好，好，好，”

    那幅圖，隻有黑白二色，畫了藍周萬裏江山，

    這日，我又偷偷站在陸青他們那裏聽大夫子與他們講學，這時公子淵已經坐在首位，那大約就是上位者的尊姿罷，盛夏太陽火辣辣的，夫子樓的屋簷雖高也耐不住大片大片的太陽，我腦袋裏想著夫子樓最近處的種植的芭蕉葉子，最是涼快，再回神爬上窗子看向大夫子，卻已有一張臉孔鋪在我麵前，黑玉般的眼仁嚇的我一跳，手一鬆便摔了下去，心想這下完了，被大夫子抓著定要罵我了，

    卻不想手腕上有緊緊是力量傳來，我抬頭看去，卻是有人拽著我的手腕了，那人，我眼睜睜望去，頭發像墨一樣垂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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