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鏡書

番外 少年環佩  第七章 墮旭（6）

章節字數：1751  更新時間：14-08-06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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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墜子妥貼的伏在我的手中，氤氳著桃花緋粉的色澤，我忍不住的回想起，陸青將這個墜子送到我手裏時那般活潑的模樣，那時，也不過是數月前罷了，紛紛灑灑花瓣漫天的桃花節祭，我還是那個充滿了幼稚的我，還有那時的名貞做的極好的風箏，而我在椎子樓前牽著紙鳶細膩的錢，踩著青草芽兒，自在的鬧，明明不過眼前，我卻覺得仿佛陳年舊事，如同我呀呀學語那般的陳舊，

    究竟是什麼把我變成這樣，把我們變成這樣，？

    我打開了塵閉已久的窗欞，外麵的世界撲麵而來，卻遠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碧綠的大理石砌的小徑上覆滿了一層落葉，最接近地麵的都已經泛出棕黃的顏色，凋蔽了夏花猖獗了秋索，竟然已經都是另外一個時節了，不但我們在變，樹也在變，花也在變，

    琥珀桃花一旦舉到空中，便周身蘊著粉色的光芒，讓人覺得是個靈物，可是我看在眼裏，所思所念的，全然是那個時候的我們，我，陸青，已及名貞，還有那時那個溫潤如玉的大哥，

    芳可推開門，與我端來藥了，這藥，我足足喝了半月，芳可央著我，竟一次也不許我落下，

    隻是此刻我才有心情去觀察裝著濃厚的藥汁的碗壁上，那翩然的圖案，儼然就是桃花的模樣，芳可把要端給我，我也注意到她的手有幾道細碎的幾不可見的紋理，那種紋理，被大夫子以及阿娘稱為皺紋，我們都會被皺紋淹沒，老去，那時，我還會念忌著兩個孩童的誓麼，

    “這碗，倒是別具一格，”大約芳可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也是驚的一詫，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許是在雨花閣呆的久了，也學的彩姑姑那般的模樣，

    “回小姐，這是前幾日青公子那裏差人送來的，”

    “哦，竟是陸青？”我心裏也是一驚，

    “是何人送來，你可記得，”

    “奴認得，是名貞，”

    “芳可這些日子，府裏的人也認得許多了吧，”

    “回小姐，是呢，這段時日，許多的人來問候，從老爺到各位公子，乃至是小廝侍從，到是識得個大半，”

    “那為何，我一個也為見過，就連我這窗欞，你也一日不曾來開過，我每日看著你換下菱花鏡旁的花朵，又換上更加新鮮的，隻以為，窗外夏色愈濃呢，卻不想，”我回頭看向窗外，又有一片樹葉子落下，

    “竟已是，落葉滿地，促織遠去，”

    “長夫人吩咐說小姐那幾日，總遇到個病妄的，許是撞了邪，所以請了大夫來看，大夫隻說閉門修養半月便是，所以長夫人便吩咐下來，雨花閣不見客，但是老爺公子們，到底也是惦記著小姐，紛紛前來，長夫人最後也隻好閉著小姐這裏的廂門，不開便是了，那門外的落葉，是前幾日，二爺來時，吩咐人不必掃去的，隻說小姐已然錯個一個夏去，不可再錯過一個秋來，”芳可語氣連順說完這一大段話，我忽然就覺得她真的像彩姑姑了，那種理事的樣子，

    “哦，二爺？”

    “便是，敏公子了，”

    “幾時稱的二爺，”

    “是二爺府上的瑉虹如此喚著，奴下們便也這麼這麼稱呼了，”

    “瑉虹？叔叔閣樓裏的人嗎，”

    “回小姐，正是呢，”話說到這裏，我倒不那麼被陸青與名貞的事情糾纏著，倒想再出去看看這外麵的秋色呢，

    “芳可，我們出去走走，”芳可轉念想了想，大約是在我現在可不可以出去吧，旋即欣喜地為我找了新製的衣服，我才想起，秋起是要換新衣的，京城定又是賞下了不少好的布匹，我便是換上新製的秋九色羅衫裙，又披了件鬥篷，所謂秋九色，名字倒是輕巧，功夫卻不輕巧，定是要，秋葉剛落之時，尚在盛開的花樹，選取九種，集燕城最好的繡娘，以景為色，繡到這羅衫裙上，並且要相互交融，一片燦爛又不煩亂的姿態，我低過頭看看我身上的，卻是一種樹木也不拾得，隻有一種海棠花倒認得，正開得嬌豔，

    我牽著芳可的手，緩步走到那片落葉處，看著眼前的景色，心裏不禁的想，我的那位叔叔，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到了雨花閣門口，外麵秋風涼涼的撲過來，卻是不冷，芳可替我裹緊了披風，生怕我受一點風，

    宜敏閣靜悄悄的，大約也是秋的緣故吧，再往前走，就是波心亭了，波心亭上的景色向來是好的，麵對著悠悠綠水，再沉重的內心，也能柔軟下來，我與芳可走到波心亭，芳可剛剛扶了我坐下，卻見許多的奴從，領頭竟是大管事，形色匆匆，還不停的吩咐，我遠遠聽見細碎的話從大管事的嘴裏說出來，

    “旭公子平日裏，待我們不薄，你們，”

    “送好著最後一程吧，”

    我無心再觀顧周遭的景色，忙忙回頭看著芳可，她閉著嘴不說話，

    “芳可，你可知他們是要去哪裏，”我的手指指著那些奴人們，芳可忽地跪下來，朝著緊緊地磕了一下，卻是不敢說話，

    “你說便是了，”

    “是要去送旭公子，”

    “送？大哥是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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