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43 更新時間：14-06-15 15:00
大涼剛建國時打了幾年的仗，國家男人都上戰場殺敵了，死了一部分，剩下的就少了。所以開國太祖下了詔令，獎勵家中有男孩的人家，一個男孩百兩銀子，所以家家戶戶生男孩。到了現在，建國200多年，問題出來了，男孩太多，女孩又少了，好多男人都找不到女人，所以出現了契兄契弟的情況。不過這些年倒是好些了，但還是有的。
袁老太年輕時，正式契兄弟盛行的時候，據說當時的德盛皇帝就是為了個男人，不要了江山的，所以對於半笑這件事她倒是沒怎麼反感，隻是多了些關心。
“俺說半笑啊，你是個男娃子吧。”老太開門見山也不拐彎，見半笑膽怯的低低頭，越發放軟了口氣，“俺知道，秋秀才是怕別人說你閑話才讓你扮了女子的。俺也知道那秋家小子是為了你好，但他連名分也不願給你，你就跟了他，你咋這麼傻啊。”
聽完老太的話，半笑完全不會反應了，他完全沒鬧明白老太太在說什麼。
半笑一愣，老太太更誤會了，以為自己說道他心裏去了，就又到，“半笑你放心，這事情被俺知道了，肯定給你出頭的，明個俺就去找那秋秀才說理去，讓他名正言順的娶了你。”
“娶了我？”半笑這才回過味來，臉頰染了些緋紅。
“對啊！”袁老太往屋裏瞧瞧見兩個小的在玩呢，便壓低了聲音，“你倆不是這個嗎？”說完，兩個手指頭對了對，看半笑沒反應，心說難道不是，自己想岔了？
半笑看到老太的動作徹底明白過來，修仙界也是有仙侶的，何況狐族本就是淫蕩一些，自己的姨娘就是和凡人相愛跑了的。自己和秋靈毓生活的時間不長，除了最開始，兩人倒也合得來，仔細想想，兩人可不就是在過日子麼，除了同個被窩的事，兩人都幹了，哦不，也同過被窩了。這麼說自己和那秀才是仙侶的關係？
笨狐狸越想越覺得要燒起來了，臉羞得通紅。他這種反應到讓老太安了心，想來半笑對秋家小子是一往情深，自己這麼做也不算亂點鴛鴦譜了，打定了主意，回屋哄孩子去了，正堂裏就剩半笑還站在那裏，滿臉通紅，麵帶傻笑。
等雨停後，秋靈毓很快來接他回家，在路上秋靈毓就覺得被半笑的目光盯得發毛，心裏不住的嘀咕，這隻狐狸怎麼了，發情了麼？又瞧了瞧，覺得小狐狸這個樣子還蠻惹人愛的，跟他一起往家走，像是領了媳婦回家似的。
媳婦，媳婦，媳，婦……
秋秀才風中淩亂了。
等到第二天袁老太拎了籃子雞蛋找上門來，秋秀才才知道更淩亂的事還在後麵。麵對著臉越來越黑的袁老太，秋靈毓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裏說的不對，讓對方以為自己是個背信棄義之人，竟然想對半笑不忠。秋靈毓滿臉苦笑，也不知道老太怎麼的就知道了半笑是個男的，而且還誤會了自己和他的關係，自己越解釋越亂，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而那隻惹了禍的狐狸，隻知道仰頭做憂鬱狀，魂都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也不幫自己解釋一下。
在秋靈毓愣神回來，就聽袁老太說了一句，“就這麼定了。下月初五是個好日子，你倆這事也不好太過招搖嘍，就在床頭掛了月老像拜了紅燭，給月老上了貢品，磕幾個響頭便成了，也算名正言順的夫妻了。這幾天俺私下裏跟村人提一提，讓他們少嚼些舌根子，省了你們不自在。這籃子雞蛋就算是老太太湊個份子。”說完又瞪了眼秋靈毓，“半笑啊，要是這小子不老實欺負你，你就找老太給你做主啊。”
說完也不等秋靈毓回過神，邁著小步子走了。
秋靈毓和半笑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臉紅，怎麼也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
要說秋靈毓對半笑有沒有好感？答案當然是有的，但還沒到喜歡的程度。到不是因為半笑是個狐仙，以秋靈毓的性格，哪怕對方是個地煞隻要喜歡也是敢愛的，而是他剛剛重獲自由，還真沒來得及考慮談婚論嫁的事情來。
而半笑更是沒心沒肺，他的想法很簡單，秋靈毓怎麼的也隻是個人類，壽命短的可憐，自己已經成仙，除非上了根源，已挑出歲月的困境，且秋靈毓人不是很討厭，除了某些方麵小氣了些外，其他方麵可圈可點，自己到不討厭他。
兩人考慮了半天，最後決定，既然都不討厭對方，那就甭在矯情了，總之先把自家日子過好。至於兩人對對方的感情，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兩人還是該忙的忙，花了幾天的時間將院子整了出來，種了些蔬菜，還好春季還剩個尾巴，頂多是蘿卜白菜什麼的長不大個，一個自家吃，也不用看長相。秋靈毓又是個有功名的，半笑又不算是本地人，兩人都不用為賦稅發愁，過的是相當的逍遙自在。
倒是村裏人在袁老太的暗示下，都貌似明白了秋靈毓與半笑的關係，關係好的，私下裏也送了些蔬菜雞蛋來，算是隨禮，裏正家的很是實在送了隻大公雞來，正好和之前那隻老母雞做了伴，被半笑關在院中新建成的雞窩裏了。
西邊屋子也差不多收拾好了，之前是想避嫌讓半笑住著，現在倒是不用了，半笑也恢複了男兒身，平時穿起男裝來。這個屋子秋靈毓就想給它做個書房，正好屋裏還缺些擺設，一起請了木匠來做了。
河源村裏隻有鐵匠沒有木匠，想請木匠還需要坐船到下河村去，聽說了秋靈毓和半笑的事情沒少調笑他倆的沈大夫，自告奮勇說要陪著秋靈毓去找木匠，他順道去下河村逛逛買些草藥回來。
下河村正處在沙柳河的下遊，與河源、上河兩個村子相比，下河村明顯大了許多，又因著和彤陽縣隻隔了一條沙流河，所以村裏的人多是在縣裏做糧食買賣的，富人也明顯多一些。村中甚至還設了醫館、錢莊和書齋，和普通的村子很是不同。
村裏的大家族有三個，李氏、廖氏和袁氏，下河的袁氏是河源村的一個分支，所以除了人多並沒什麼特別之處。而李氏和廖氏兩家卻在當地很有勢力，據沈大夫說，彤陽縣縣令就是從李氏家出的，縣衙的典史卻是廖家的。
“袁二爺家的不也姓廖難道是下河村的廖家人？”穿上秋靈毓邊啃著半笑給他包的素餡包子，邊問對麵的沈大夫。
沈大夫看著秋靈毓手上的包子咽了咽唾沫，半笑手藝的好壞他可是知道的，那天他給自家瑤兒炸的蘿卜丸子他也偷吃了好幾個，到現在還回味無窮呢。瞅著秋秀才手裏的包子，在看他的吃相就知道味道肯定不賴。
秋靈毓等了半天也不見沈大夫回話，在看他神色，又瞧了瞧手上的包子，遞過去一個。沈大夫趕緊接了大口吃起來，吃完了又繼續盯，氣的秋靈毓都笑了，將剩下的護到胸前，“這可是半笑怕我早上空腹坐船暈倒，特地趕著天亮前給我做好的，我可不能都給你吃。”
“嘖嘖，真是誰家媳婦兒誰疼啊，你這小日子過得比我還舒坦呢。”沈大夫羨慕，想到自己相中的那個，不僅後悔，自己識人不清，才落得個遠走他鄉的下場啊。
見沈大夫又不說話了，秋靈毓將自己剛剛的問題又問了次，這回沈大夫才到，“袁廖氏家的確是下河村廖家的一支，不過幾年前就被分出來，趕出去了的。原因貌似是廖氏她爹貪圖族中的財產，被族長發現，告了官的。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倒是不足畏懼的。”秋靈毓嘀咕了一句又開始啃包子。
沈大夫“……”
從河源村到下河，船順流而下，隻用了半個時辰便到了。下了船，上了碼頭，秋靈毓才知道沈大夫剛剛跟自己說的一點虛假都沒有。
下河村在沙柳河邊建了個碼頭，剛下船就有些走卒商販上前兜售貨物，到都是些新奇的玩意。
“這條河過了彤陽，拐個彎，往潼關城那麵奔海去的，所以有些潼關附近的商人販些北邊蠻地的貨。上品的多銷往彤陽縣，差的就幹脆到上河這邊賣了，東西有些貴，但你要是不差錢可以買個新鮮。”沈大夫邊介紹邊從商販手中買了些胡椒辣椒類的，說是醫用。
秋靈毓想想，也沒了些，記得前些日子半笑說醃的鹹菜少些辣味，辣椒這東西他在京中常吃，河源村這附近倒是很少有，現在見到了，也就花了幾兩銀子買了一大包，看的沈大夫一個勁的罵敗家。
順著碼頭又走了走，等到村口的時候，秋靈毓手裏還多了隻用紅玉雕刻的狐狸掛墜一隻，小茶具一套，肉鬆一紙包，北地的麥芽糖一捧。旁邊的沈大夫已經無力在說什麼了。
還好進村後敗家的求秀才就沒再買什麼了。
下河村的木匠姓李，是個做活的好手，現在還不到木匠繁忙的時候，所以沈大夫和秋靈毓到時，他正在隔壁看棋去了，還是他家婆娘給人叫回來的。李木匠本以為就是打個櫃子輕鬆的活，卻不想，秋靈毓要打的東西工程挺大，自己還真的親自去秋家量量尺寸。
“放心，等明個俺就帶著徒弟去你那，今天你先選選樣式和材料，明個俺們就一並給你帶過去。”從下河村到河源村因是逆流，花費的時間要多些，李木匠的想法是為了省時間，也算合理。
秋靈毓點頭答應，問有什麼材質的。
“這個麼，得看你手頭的錢了，上好的當然紫檀、黃花梨的，次點的是酸枝、鐵力木的，農家最長用的是這種抗使喚又便宜的桃木、杉木的。樣式麼，你要是講究就多雕些花，做幾個鏤空，俺那都有模子的。要是就自家用不講究那些，就弄個光麵，包個漆就成，到時候俺們就在你家做好，倒是住得供俺們住，飯菜麼湊合就行，這手工錢俺們也就不收了。”李木匠很實在的答到。
秋靈毓點點頭，最後訂了杉木的，本事想要桃木的，想到自家的那隻狐狸，算了還是要杉木的好了。除此之外，秋靈毓還囑咐李木匠帶塊能做祭台的黃梨木去，他準備把自家娘的牌位供在那裏。
李木匠連連稱是，村人也多是將祭桌用好木雕刻，弄些邊角餘料就成，到沒多幾個錢。交定錢的時候見秋靈毓掏出百兩的銀票來，沈大夫還打趣他看著不聲不響卻是個有錢的主。
“我怎麼也算秋家的子孫，哪怕是分了家，以秋家在做派也不能讓自家血脈淪落為乞丐的。”秋靈毓頭一次提起自己在秋家時候的事情，沈大夫知道他不願意提起，也沒有在說什麼，拉著秋靈毓去采買藥草了。
等回到村裏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秋靈毓揮別沈大夫獨自走上回家的道路，遠遠就見家門口站了個人，正焦急的望著這邊，心一下子暖了，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覺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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