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56 更新時間:14-06-06 19:17
蘇流年靜靜的躺在他父親才能睡的地方,閉著眸子,聽著耳邊的一切,他不想張開眼,蘇卿府的眼神,蘇季的鮮血,顏藍兒的血碧毒,還有自己。。。趙皓。。。趙帖。。。
究竟是不是自己害死了父親?究竟是不是?蘇流年從來沒有感到這般沉痛過,就像陽光瞬間被烏雲遮住,瓢潑大雨打在他的身上,打得他無處躲避,打得他手足無措。
“丞相。。。今日多虧你,才讓流年坐上了皇位,未讓那個賤人跟她的那個兒子得逞。”是楊曦的聲音,哪還有半點悲傷,全然是幸災樂禍。
“司馬鈺隻是順了先皇的意願罷了。”司馬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神,他在想什麼?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害死了父親嗎?蘇流年不禁顫抖了一下。
司馬鈺似乎察覺了蘇流年的異樣,又笑道:“娘娘以後便貴為皇太後,在下先道賀了。”
“哪裏哪裏!以後定讓司馬大人權傾朝野。”楊曦的笑聲此時在蘇流年的耳裏是那麼肮髒,他隱隱感受到什麼,他的預感讓他不敢相信,心驟然疼得可怕,不想睜開的雙眸還是睜開了。
“年兒,你醒了!可感覺好些?”楊曦顯得喜出望外,而蘇流年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死死看著司馬鈺,才發現,司馬鈺也盯著他,就跟迫他即位那日一樣。
“母。。。母親。。。我。。。我想跟丞相聊聊。。。”蘇流年未發覺自己額頭已經滲出細細的汗珠,楊曦回頭看了眼司馬鈺,寬慰道:“兒子要當皇帝了,與丞相多學學也是好的,我這個婦人就不打擾了,切記,年兒你身子還未好,可知?”
蘇流年木訥的點了點頭,楊曦笑著離開,後腳才跨出,蘇流年就迫不及待的下了床,抓住司馬鈺的雙臂,問道:“你和母親,做了什麼交易?”
“陛下此言何意?”司馬鈺淡淡地說道,任由蘇流年抓得自己雙臂生疼。
“你有事瞞著我,告訴我,何人害了阿爸。。。。”蘇流年的洞察力非比尋常,方才司馬鈺對楊曦的語氣就讓他感到不對,以司馬鈺的性子,更不會攀附楊曦。
司馬鈺這次掙脫了蘇流年的手,擺頭道:“最毒不過婦人心。。。。陛下確定要臣言明嗎?這天下有幾人能與先皇近身。。。”
“碰!”蘇流年隻覺得身子不穩,轉身將桌上的茶具推翻在地,雙手撐在桌上喘著粗氣,“你是說。。。是母親害死了阿爸。。。這。。。這。。。噗。。。”司馬鈺見蘇流年嘴角竟然流出了血絲,趕忙上前替他撫平氣息,“臣也隻是猜測罷了,陛下莫落下病根。。。”
“丞相要如何處置哥哥?”瞬間,蘇流年又死死抓住司馬鈺的手臂,如今他最在乎的,莫過於此。
司馬鈺愣了愣,言道:“這個罪名,終究要人去背,臣可助陛下一臂之力。”
“如何助?”看著蘇流年急切的目光,司馬鈺做了一個讓他從未做過的決定,“臣畢竟身為丞相,與陛下同心,可讓大公子封王去封地安生,隻不過,百官難免對此不滿,而那些口水,就由臣來替陛下擋了。。。。”
“所以,你就與我母親做了交易?!還是。。。。你早知道阿爸中毒。。。”蘇流年突然肯定起來,這讓司馬鈺出乎意料,他沒想到蘇流年是如此快的將事件連在一起,“臣。。。比陛下知道得早些罷了。”
“早些?”蘇流年質疑著,“這世間,我。。。我還能相信誰呢。”
“人心這個東西,本就捉摸不定,陛下。”司馬鈺見蘇流年漸漸鬆開了自己,知道蘇流年的稚氣是褪去了。
“你想我把哥哥封到何處?”
“宿城。”
蘇流年的眸孔瞬間放大,“離明邯如此遠?這。。。這不行。”
“那陛下的意思是?”
“就在京城。”
這下輪到司馬鈺瞪眼了,連忙阻止,“這於禮不合,也難撫人心。”
“人心!人心!”蘇流年刹那間直起身子,“我恨人心!我恨。。。。”
“陛下,不如將王妃留京為質,讓大公子遣去宿城,那景色美麗,不會虧待了大公子。”司馬鈺拍拍蘇流年的後背,蘇流年未說話,半傾才答道:“那。。。那就留下側妃吧。”
“這樣也好。“司馬鈺對蘇流年一低頭,轉身離去。
蘇流年沒有想到,也沒有去想自己會做上鳳歌的君王,此刻的他,最想見到的,還是司馬藍。
司馬鈺的效率是十分高的,不一會兒,蘇卿府便接到了他帶來的口諭。
”朕已查明,先皇之死乃龍涎所為,且大公子蘇卿府,年已及冠,封為齊王,即日前往宿城,留側妃司馬藍於京,欽此。“
”臣,遵旨謝恩。“蘇卿府冷冷地看著司馬鈺,司馬鈺也冷冷地看著他,”側妃司馬藍,隨我入宮。“
蘇卿府看了一眼被內侍帶去的司馬藍,趁人不注,一把拽住司馬鈺,”難道別無他法?“
司馬鈺瞥了瞥蘇卿府,甩開蘇卿府的手,道:”想要命還是女人?我為她恢複姓氏,已經是很大的恩惠了。“
蘇卿府的眼珠子在眼眶裏打轉,手逐漸握拳,指甲嵌入肉中,渾然不知。
”帶走。“司馬鈺知道蘇卿府已然退步,領人而去,蘇卿府牙關緊咬,嶽清雪看在眼裏,如同五味瓶打翻了一般,上前提醒道,”王爺。。。該走了。“
蘇卿府帶著恨意與不甘的目光打在嶽清雪身上,”終有一天,我會加倍還給他!“
而司馬藍,手中攥著蘇卿府贈她的玉佩,她不敢回頭再看他一眼,她怕她會邁不動步子。
”就算你留京為質,我也終究會愛你,等我。“
她不知道她想著這句話想了多久,她想著直到蘇流年登基,蘇卿府離京。
蘇流年身著銀白月牙晶藍皇袍,腰係九玉鳳帶,足蹬天藍雪靴,他差點忘記,自己才十六歲,還沒及冠,便做了皇帝。
事不出司馬鈺所料,百官的質疑被他的丞相身份生生壓死,並被下了死話,任何人再提議論此事,滅九族。
原本蘇流年以為無事之時,內侍忽然來報,“上將軍來奏!並帶來此物!”
“快呈。”蘇流水幾乎是奪過內侍呈上來的奏折,他似乎看到了楊子霧那如大山般挺拔的身軀,銀白的盔甲不知擦拭了多少鮮血。
“龍涎發兵攻我祁城,被上將軍所敗,上將軍請戰出關,不知。。。眾卿。。。”蘇流年仿佛嗅到了這折子上的血腥味,百官紛紛義憤填膺,一致認為準奏,但。。。蘇流年卻不想見到血流成河之景。
司馬鈺怎會瞧不出蘇流年眉宇間的猶豫之色,這位年輕的帝王還沒有學會如何隱藏自己的想法,他隻好為蘇流年定了主意。
“吾皇如今新立,龍涎便欺我鳳歌,望陛下準奏。”司馬鈺看著蘇流年,他相信蘇流年聽得出,他剛登皇位,便強壓蘇卿府一事,若再不準,怕是就說不過去了。
蘇流年稍有煩躁的放下奏折,“好罷!準奏!”
朝臣哄然叫好,蘇流年擺擺手,才發現跟著奏折一起來的那個箱子,蘇流年揣著好奇的心,在打開箱子一刻,他看到了一隻血粼粼的耳朵!他猛地關上了箱子,將剩餘事務全交予司馬鈺,自己急慌慌的下了朝。
一路狂奔,這可累苦了內侍,腳才跨進寢宮,蘇流年不讓任何人進來,一陣狠吐,忽然,自己的後背被誰撫了一下,遞來的茶水讓他漱了口,也讓他感覺舒服多了。
蘇流年擦幹嘴角的水漬,發現,是自己魂牽夢縈的那個女人,有些驚奇的道,“姑娘。。。你怎麼會在這。。。”
司馬藍聞言一笑,卻笑得很苦,沒有回答蘇流年,返身坐下,像是自顧自說道:“小女子無名無姓,值不得陛下問。”
“姑娘無名無姓,不如,流年替姑娘取個吧。”蘇流年有些小心翼翼,看著眼前的她,稚氣卷土重來。
司馬藍愣了愣,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想告訴他自己已經有了名氏,或許是因為會髒了眼前這個人吧,於是任然不冷不淡,“陛下願意,便取吧。”
“虞塵如何?不入凡世落塵埃,步進靈胥化前緣。”蘇流年還是充滿憧憬的說完,司馬藍點了點頭,眼眶卻開始發紅,蘇卿府。。。。
“多謝陛下賜名。”
“是不是。。。你在恨我讓你留在京城?”蘇流年倒了杯茶,遞給司馬藍。
“虞塵不敢恨。”司馬藍回答得很爽快,她怎麼可能不恨?墜入愛河的她早就分不清黑白。
蘇流年見司馬藍未接自己的茶,隻得放下,“流年會為你安排住處的,讓你跟哥哥分開,是不由得。。。”
“哥哥?你還當他是你哥哥?哼。”在司馬藍的心裏,是蘇流年奪走了蘇卿府的一切,害得她不能與蘇卿府廝守,隻能苦苦等待,是他,蘇流年。
“我沒有不把他當哥哥,虞塵,你要相信我。”蘇流年蹲下身子,司馬藍看著他的那對雙眸,心竟然有點軟了,可她還是道:“除非你把你的心給我看,看看,是不是黑的!”
蘇流年隻對上司馬藍的目光,他的心又開始作痛,“隻要你能相信我,我願意。”
“嗬嗬,說得好聽!”司馬藍覺得蘇流年實在是虛情假意,對此嗤之以鼻。
“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蘇流年站起身子,他的心疼得更加厲害了,她要看自己的心,而人心,是如此現實。
司馬藍拔下簪子,這正是蘇卿府所送訂婚之物,握在手中,讓司馬藍心中的怨恨一時爆發。
蘇流年自然看得出司馬藍明擺在臉上的恨意,罷了,她總能相信自己的。想畢,蘇流年攤開雙臂,深呼一口氣,閉上雙眸,猛然,心驟然收縮,他睜開眼,看著司馬藍沾滿他鮮血的手,笑了。
司馬藍的腦袋像是被什麼猛擊了一下,瞬間清醒,她不敢拔出簪子,也不願拔出簪子,隻能吞吐道,“陛。。。陛下。。。”
“這下。。。你相信了嗎?我的血。。。我的血。。。還是紅色的呢。”司馬藍望著蘇流年的笑容,滾燙的淚珠灑在臉頰上,她顫抖的手撫摸著蘇流年的臉頰,“對不起。。。對不起。。。”
蘇流年終究是倒下了,司馬藍打開殿門,失了魂一般,“快!快救陛下!快救陛下!”不知不覺,眼淚止不住了。她不會不知道蘇卿府的風格,她後悔了,蘇卿府是蘇卿府,而蘇流年,終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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