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6 更新時間:14-07-13 12:41
待唐、薛二人走後,寒天徹騰起左手,自袖中取出一物,連絕捏在手中“呀”了一聲道:“這可是在張家發現的?”寒天徹點頭不語,連絕一陣踱步,倏地仰起頭來,神情凝重道:“難道公子看出姐姐伎倆,親自出了手?”寒天徹道:“我也尚未弄清楚,但有一點也著實想不通,那張少龍論武功、地位,在江湖中悉數平平,隻近年來發了點小財,怎奈公子非要與他過意不去?親自出手,卻更加不必。”連絕道:“是否公子出手還有待證實,先勿亂了陣腳。”寒天徹道:“公子行事向來難以揣測,且心狠手辣,你我日後一切萬萬要小心為妙。”連絕道:“不如去找師傅商量?”寒天徹道:“我看不可,師傅追隨公子數年,蝕骨針又是她老人家的獨門暗器,此事與她老人家有關也說不定,不如這樣,先遣江安二魔回去複命,我倆在暗中窺察到底是誰作祟。”
仲惜年喝了藥水,沉沉睡了一天一夜。轉日晌午,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全身酸軟無力,更不見顧郎溪蹤影。舒展筋骨,問了夥計,才知他一夜未歸,正自擔心,隻見一人風風火火由外衝將進來,抓起茶壺便往嘴裏倒,斜眼望見仲惜年在旁,一口水差點噴嗆出來,咳了幾聲道:“大哥為何不多休息些?”仲惜年道:“我身子健壯如牛,早無大礙。”他倒了杯水遞給顧郎溪,問道:“賢弟探了什麼消息回來?”顧郎溪搖頭道:“那連絕實在來去無蹤,我連夜走訪了江湖上的幾位朋友,竟無人知曉他師出何門落腳何處,哎,青兒此次恐怕……”未等他說完,仲惜年搶到:“賢弟莫要著急,大哥在此發誓,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青兒,再將仇人剝皮抽筋,以泄心頭之恨。”顧郎溪眼眶盈淚,緊握仲惜年雙手道:“大哥心意如此,小弟甚感安慰。”仲惜年見顧郎溪如此動情,心裏一酸,將臉別過去安慰道:“賢弟還是先歇息一會兒,免得事未成,反倒累累垮身子。”
傍晚時分,天氣有些暗沉,不一會兒,狂風揚起,愁雲彙集,想是一場暴雨即將來臨。仲惜年下樓要了壺清茶,一杯剛下肚,聞得頭頂處一陣窸窣,手按青龍劍柄,大喝一聲道:“梁上君子,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坐坐?”長身自窗子穿出,雙腿回彈,在牆壁一借力,翻身落至屋頂,麵前人影一閃,已然不見。仲惜年闊步提衫,使出一招“白駒過隙”,緊跟而上,那人輕功絕頂,似乎有意周旋。此時天空已飄起小雨,仲惜年怕事有蹊蹺,一麵放緩腳步,一麵提氣喝道:“閣下引在下出來又不現身,敢問是何用意?”那人腳下絲毫未歇,沉聲道:“仲大俠既然有本事殺了白如飛,難道還不敢跟上來瞧瞧麼?”仲惜年念頭一閃,一口真氣提及胸口,緊跟了上去。
二人前後追逐,轉眼便到了郊外。仲惜年見那人止步不前,拍了拍肩頭雨水,跨上一步道:“閣下既非敵,便是友,不知將我引到此處有何目的?”那人轉過身來,解下黑色鬥篷,輕聲道:“那日一別,不知仲大俠是否掛念於心呢?”仲惜年心裏一驚,哪裏料到朝思暮想的女子竟忽然出現眼前?但轉念一想,恨聲道:“在下江湖浪子,不敢與寒姑娘高攀,不知你那好兄弟連絕尚在何處?”寒天徹道:“連絕他有手有腳,去了哪裏我又怎會知道?我煞費苦心前來找你,你反而連一句感動的話都不說,真是無情。”仲惜年猛地抽出青龍劍,橫指寒天徹咽喉,一字字道:“你殺張少龍全家,害的青兒不知所蹤,我若不是念在昔日……早已將你斬殺劍下,哪裏還……”他將頭側向一邊,不忍心說下去。寒天徹滿臉錯愕道:“你汙蔑我殺了張少龍,可否親眼所見?”仲惜年道:“難道我錯怪了你?哼,那日連絕帶著江安二魔來張家鬧事,臨走之時曾經說過不日再來,連絕口口稱你為姐姐,如此重大事情定不會隱瞞,若不得你應允,他怎敢胡亂殺人?”寒天徹道:“此事我實在不知情,而且,也絕對與連絕無關。”仲惜年冷哼一聲道:“那日在客棧中,連絕眨眼之間便將華山派何時製服,用毒之本領可見非凡。那張家上下均是中毒而死,不是連絕出手,還能是誰有如此手段?”寒天徹道:“你僅僅因張少龍中毒而死就給連絕安了罪名,倘若他被人用劍刺死,豈非與你也脫不了幹係?”仲惜年一時語塞不出,握劍之手吱吱作響,寒天徹哽咽道:“那日一別,我始終難以忘懷,今日本想與你傾訴往事,你卻如此待我,我寒天徹在你心中,竟是怎樣的十惡不赦?”仲惜年心中陣陣酸楚,寒天徹之意,他有怎會不知?原本尚有一肚子思念要講與她聽,但一想到張青,便是千言萬語也頃刻間化為泡影,咬緊牙關冷冷道:“若寒姑娘還當在下是朋友,希望能將連絕下落告知,在下的……”喉嚨處倏地一陣沙啞,“在下未婚妻子還在他手上。”寒天徹冷冷道:“好,你既無情,休怪我無義,那張青卻是被我擄走,你若有本事,將她救去吧。”話落轉身,人已奔出數丈。遠處雷聲滾滾,眨眼之間,閃電破空,大雨傾盆落下,激起地上層層白霧,天地瞬間連成一片。
寒天徹心中苦悶一陣狂奔,返回住處之時,身子已被雨水淋了個透。她將窗子支起,對著外麵瓢潑大雨忽而一笑,束了頭發,抹淨臉上汙垢,換上一套男裝,轉身又出了門。
張家大門已上了鎖,寒天徹繞至後門,輕靈一躍,跳至院中,便是想也不想,直奔東向廂房。房中人似乎等候已久,聞得腳步聲,反倒不閃不避,“吱呀”一聲,將門打了開來,寒天徹微一頷首,大步邁進,反身扣緊門栓。卻聽一人嗬嗬笑道:“天徹身手如此不凡,他日成就怕要在你師父之上了。”說著一揚手,便要朝寒天徹臉頰撫來,寒天徹身子一轉,兩指間捏出一枚七星釘,口中卻笑道:“彭先生說笑了,我這些不入流的小伎倆,怎配和師父她老人家相比?若談及心機城府,又哪也敵得過彭先生您呢?”膨化眼角一抖,轉而笑道:“我的意思是,倘若公子的身邊能多幾個像寒姑娘一樣能幹的女子,我們這幾位老家夥怕是再無用武之地了。”寒天徹輕笑道:“彭先生的一張嘴真是能言巧辯,二位甘冒大雨遠道而來,還是說正事要緊。”隻見一人頭頂稀疏無發,滿麵痤瘡暗疤的中年男子清了清喉嚨道:“寒姑娘在各大門派上失手一事,可是惹得公子發脾氣了。”寒天徹道:“想必賴先生也知道,武林各派中高手如雲,哪一個都非等閑,想要一一收服,絕非朝夕之事。”那膨化插嘴道:“寒姑娘此話怕是在為自己開脫,金靈子連絕武功高強毒計無雙,莫說對付幾個,便是江湖中各派聯合,怕也討不到他手中那枚七彩葫蘆的便宜罷。”寒天徹繡眉一揚,道:“倘若各大門派的人都死絕了,公子即便得到霸業還有何用?倒是敢問彭先生,未得公子應允,誰給你的膽子,私下將張少龍一家處死呢?”膨化眼珠一轉,怒道:“嘿,拿不出真憑實據,休要汙蔑好人?”寒天徹道:“彭先生手段也實在高明,故意將蝕骨針丟下來嫁禍家師,但彭先生莫要忘記了,家師所用蝕骨針上所淬之毒名為‘子夜蘭花’,僅奪命穀中的子夜池才有得生長,這個嘛……”她捏起那枚蝕骨針在膨化眼前一晃,道:“‘聖母天藍’奪命穀中遍地都是,要取上一兩株,想也不是什麼難事。”膨化冷冷道:“殺人下毒者人人可為,為何偏偏怪在我頭上?”寒天徹道:“不是彭先生,那便是賴先生了。”賴無極一拍桌子,“嗖”地站起來,壓低聲音道:“寒天徹,看在你師父的顏麵我才讓你三分,莫要得寸進尺了。那張少龍我雖看不順眼,卻也懂得輕重緩急。公子器重人才,更有號令武林之決心,我追隨公子多年,怎說也算你長輩,豈可如此不知禮數?”寒天徹頭一低,長揖道:“小輩無意言語相撞,還請賴先生見諒。”賴無極冷哼一聲,麵色漸緩道:“公子拉攏各大門派交好,聚九月十五之期尚有一月,我與彭兄弟會親自出手,寒姑娘,莫再讓公子失望了。”
鄒、賴二人卸下牆上鬥笠,闊門而出,眨眼便被雷雨聲淹沒。帷帳一揚,連絕自後後閃身出來,與寒天徹四目一對,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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