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66 更新時間：14-12-26 19:11
我拍拍胸口，往後一看，懵了，誰家的大狗，這會兒沒事還想在黃昏下沐浴陽光總不至於吧。狠狠瞪了一眼未被驚醒的狗，長安洺的臉色不好。
“你直接說我後麵有條狗不就成了，說什麼牆，要是有個萬一我摔殘了怎麼辦？”丫的，我敢斷定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長安洺麵前說話這麼沒底氣。
長安洺不客氣地一把將我推開，我一個趔趄，險些又往狗身上蹭，“曾舊舊，你撞疼我鼻子了。”
有嗎？
上前端倪一番長安洺特挺拔精致的鼻子，我歪歪嘴，“你都把我腰給撞了，我都沒說什麼，你嚷嚷什麼？放心，你那鼻子秀氣的很，比以前更美麗。”
長安洺在鼻子上來回摩擦著，“你知不知道男人好不好看鼻子有多重要？”
“不知道，有多重要？”
“一個人臉長得再完美，是個塌鼻，你說還能好看到哪裏？”
我手揣在衣袋裏，聽到這話，不可思議地看向長安洺，誇張地歎口氣，“杜拉斯在她書中這樣寫道：與你年輕時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容貌。書我是沒看過，就是聽人說的，不過長安洺，你太膚淺了，真正的愛情和容貌沒多大關係。如果一個女孩喜歡的是你的容貌，你還是趁早和她分手得了。”
長安洺：“你懂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俊美的相貌是比任何介紹信都管用的推薦書嗎？”
我想了想，繼而說道：“英國有句俚語：最美的花常常先謝。你就自個美去吧，我要做一個心靈美的人。”
“曾舊舊，不要再論下去了，我說的雖然不好聽，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還有，你也就隻能走氣質路線了，外貌的話你挨千刀也整不出好看的來。”長安洺一副輕鬆自在樣，我要再跟他說下去指不定被氣死。
正值黃昏，夕陽西下，我前腳剛一踏進院子，後腳定在距離前腳一步之遠，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息。我晃著腦袋坐看右看，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幾圈，確保沒什麼異常，才敢往屋裏走。
“你老實告訴我，早出晚歸，中飯也不回家吃，和什麼人做了什麼？”媽媽手指直戳在我額頭，嗓門粗獷。
我有些心虛，不斷在心裏說，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大火會有熄滅的一天，暴風雨會有停止的一天。
心一橫再一豎，古人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想與其每天偷偷摸摸，沒有什麼比坦白更好，這下我豁出去了，“暑期打工。”
周遭突然安靜下來，連呼吸都沒淹沒在這場無聲的靜默之中。“明天不要去了。”媽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語氣堅定，透著不容拒絕的口吻。
“媽，我……”
原有的燥熱在風扇裏更加的熱，聽不到誰的聲音，隻有風扇呼呼呼地吹，曾炎炎拉著爸爸的手回來了。
這不是一場在短時間可以平息的風波。
必須要有超人的耐心，必須要做好足夠的心裏準備，我篤定以及深刻堅信媽媽會發怒。暴風雨之前的風平浪靜才是真正的可怕。
在曾炎炎走到我身邊時，那陣狂吼猶如疾風驟雨來得那麼猛烈，那麼瘋狂：“我辛苦把你拉扯大供你吃飯供你讀書，不稀罕你那幾個錢，家裏還沒窮到沒你的錢就活不下去。我告訴你，曾舊舊，你不要臉的我還要臉，你爸爸也要臉，明天不準出去，給我在家好好看書。”
“媽，我又沒做什麼壞事，是正兒八經的服務員，真的，我同學也在那兒做事。”
“翅膀硬了啊，沒有我和你爸，我看你靠什麼。你連個屁都不是，就你那點能力能幹得了什麼？得了，明兒個你敢走出院子一步，就別給我回來。”
爸爸走過去好像問她怎麼了，她喘著氣不說話，隻管瞪著我。
她真的生氣了，以往再怎麼發火，也沒有紅過眼睛。
曾炎炎在我身邊一句話都不說，許是被嚇壞了。
那時候，我心裏也憋屈，我就在想了，不就是暑假打工嗎？何必鬧得那麼大，況且暑期打工，這個罪名要怎麼成立？我就不懂了，大人的心思到底是怎樣想的，暑期打工，說到底，它該是件好事。不應該拿來作為一個好孩子與一個壞孩子的標準。
我就不明白先斬後奏就算錯，它也不該這樣。我就不明白，暑假打工，這樣一件有意義的事情為什麼看起來在他們眼中就天理不容了。我實在不清楚，這個錯到底有多荒謬？為什麼還能扯到丟臉的事情上。
應該是長臉吧。
所以，無非就是暑假裏每天早上出去傍晚回來，然後晚上做作業，沒有什麼好耽誤的。
我說：“如果這樣，你當初就不該生下我。”
“你死沒良心的，我白養你這麼大。”
“那你生我幹什麼啊，你不養我？”
我看著女人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遲遲未落，她拍著桌子，遠遠地用手指著我，“早知道日後你這麼沒良心，懷你的時候我就不應該心軟，真該讓你在我肚子裏的時候著帶上你跳進河裏，死死掉就算了。”
“你真該往下跳，死了一了百了，幹嘛還要讓我跟著你一起活著受苦。”
那會，我巴不得她抽我幾個耳光。
原諒這不是我的本意，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檔子事，說出這話，連我自己都被驚嚇到，我站著一動不動，媽媽衝過來要打我，被爸爸攔住。
我不知道眼神渙散是怎麼樣子的，但是那時候，已經沒有焦點了，該往哪兒看？隻顧自己走去，在爸爸身邊停留，“對不起，我沒有其他意思，書我會好好念。”
我快速走到房間，把門反鎖。
世界安靜了。
過了好久一陣敲門聲，然後傳來曾炎炎的聲音，我沒有開。
我固然懂得要堅持，然而媽媽是倔脾氣，我們一路遵循自己所謂的原則，在我最瘋狂的年紀裏，我們不斷碰撞。
我曾視你為克星，你說這些都是你上輩子欠我的，所以今生今世你用上所有最好來還我。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什麼是愛，有時候因為愛得深了，就忘記改怎麼才能更好去愛我們該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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