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58 更新時間：14-09-20 11:02
院子裏，阿黃坐在老樟樹下，曾炎炎和陳佑年坐在石凳上逗小狗玩，小狗是陳佑年家的，其實不小，拿個形象點的比喻，要是曾炎炎和它擺著同樣的姿勢，應該是差不多大小。
我大步走到小狗跟前，曾炎炎把腳搭在小狗背上，咋看都有些欺負弱小的成分。於是乎我特仗義地並且毫不猶豫將曾炎炎的腳拍落在地，怒視道：“曾炎炎，有你這樣對待朋友的？”
曾炎炎水汪汪的眼睛無辜地流轉著，“對不起。”
看著曾炎炎的眼神我的心就軟了下來，此時，一旁的陳佑年把小狗引到自己身邊，抬起小狗的前腳逗弄一番，說：“炎炎，不是說等姐姐回家再吃飯嗎？”
“好，舊舊，我先去吃飯了。”曾炎炎起身朝陳佑年甜甜一笑，我最見不得他露出這副模樣，幾乎咬牙切齒地把手上提著的袋子塞給他，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他媽看不起自己的行為，明晃晃地在自己弟弟麵前裝逼嗎這不是？。
石凳上還餘留了一些溫度，我順著坐下，拿出剛買的牛奶糖，剝開一顆放入嘴中，另一顆在陳佑年眼前搖晃。陳佑年搖了搖頭，我剝開紙殼往他嘴裏塞，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牛奶糖的甜味在嘴裏融化，自換牙前的幾年裏，我從來沒有吃過牛奶糖，其它的糖類都是很少，由此，我現在凡是糖類的東西都喜愛的不得了。“陳佑年，讀書累嗎？”我探著腦袋頗為鬱悶地問他。
“怎麼會問這個？”陳佑年把小狗背上的毛撫順，又親昵得摸摸它的腦袋，小狗不知道是不是被主人伺候的舒服了，搖晃著尾巴往陳佑年腿間鑽。
“就想當個好學生唄。”我見陳佑年沒吭聲，又換了個話題：“哦，李嬸和李叔又怎麼了，我剛回來時聽見他兩吵架，鬧得好凶。”
“他兩還能有什麼事，十幾年了，吵來吵去的也就那些事了。”陳佑年看了我一眼，“舊舊，別把讀書當做負擔，去吃飯吧。”
我聳聳肩，“我已經修煉成精了，你說李叔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平日裏沒事，就聽見幾個婦女閑著沒事嗑瓜子，說三道四的，一下說這個人不檢點，一會說誰家女兒跟誰跑了，有次我無意間聽到跟李叔一個院子的梅子姨跟幾個女人說李嬸和趙虎叔睡過，我聽得清清楚楚，她說隻要李叔一不在家，趙虎叔夜裏就來李嬸家。
雖說婦女們嚼舌根總是喜歡把事情誇大了說，但是無風不起浪，嚼舌根也是需要點證據的。
陳佑年把小狗趕到我身邊，小狗不願意又回去，陳佑年不死心又往我這邊趕，終於人和狗之間如果要比毅力的話，人是更勝一籌的。小狗乖乖就範，躺在我腳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在我腳趾上摩擦。
“他們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姑娘家的這麼關心幹嗎？”
“哪能關心啊，我都麻木了成不，我覺得趙虎叔人挺好的，陳佑年。”我能看得出來，院子裏人對趙虎叔的膈應，可是打我明事理開始就沒見過趙虎叔跟哪家人有過糾紛，就為了說他和李嬸的事，弄不好他兩有個屁事。
從陳佑年眼裏我能看出來的無非就是——舊舊，那都是大人的事。
可是大人的事究竟是什麼麼天大的事，讓人們總是冷言冷語相對。
次日清晨，我剛吃了早飯去房間換好衣服，出來時曾炎炎寸步不離跟著我。我看他，他也看著我，問他什麼事，他就睜著大眼睛傻乎乎地笑。“曾炎炎，我要去上班了，你跟著我幹嘛？快回去。”
曾炎炎靠過來，拉著我的胳膊，抬頭眨眨眼睛，說：“舊舊，我今天不用去小鹿老師家學畫畫，媽媽今天也有事。”
“你該不會讓我在家陪你玩吧？”我低頭打量著曾炎炎，他搖晃著腦袋，紅撲撲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引起的，我衝媽媽房間裏喊道：“媽，你今天有什麼事？
媽媽手裏拿著兩本漫畫書從房間裏走出來，把書交到曾炎炎手裏，說：“社區裏婦女大會，昨天居委會派人來挨家挨戶通知的，炎炎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就讓他跟你著你。”
我是去上班，帶著一個小孩成何體統，“幹嘛要跟著我，你讓他跟你去不成麽？”
“我是去開開婦女大會，全區上上下下幾百個婦女，他一個小男孩去幹什麼。”說著，已經半推半趕將我和曾炎炎送到屋外，“好了好了，別給我擺出一副死樣，要走快走。”
曾炎炎拉著我的大拇指，搖搖擺擺一路走著，怎麼說呢，安靜的巷子裏，兩個身影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慢悠悠走著，竟頗有一些味道。走出巷子，看見不遠處的站牌，我問曾炎炎是坐公交還是走路，他仰起頭思考一會說要做公交。這問題是個天大的坑，壓根不是單項選擇好吧。
像往常一樣去了咖啡廳，隻是身邊多了個小人兒。我帶曾炎炎進了休息室，自己進更衣室換了工作服，出來時曾炎炎撲在沙發上，單手托著下巴，一手正翻看一本漫畫。見到我時，兩眼發亮，“舊舊，《父與子》可好看了。”
“你是乖乖在這裏呆著，還是跟我出去？”曾炎炎把書的封麵給我看，一個勁誇到《父與子》可好看了，搞了半天原來是卜勞恩的《父與子》，我當是什麼，我越看越覺得熟悉，這書好像在哪兒看到過。“曾炎炎，書是你自己的？”
曾炎炎換成另一隻手托住腮幫子，“我在桌子上拿的。”他指指茶幾。
“那你在這裏看書吧，我先出去了，你要有什麼事，一出門就可以看見我。”我說。
見他點點頭，我才出去，關門時不忘又加了句囑咐。範雪婷今天比我遲了好多，上班時間都過了幾十分鍾她才推開門，別看一副淡定樣，經過我身邊時，躡手躡腳弓著背，深怕被吧台裏的人逮到似的。
阿峰喚了我一聲，他明明看見範雪婷了，範雪婷就跟個小偷一樣，一溜煙跑進休息室。“曾舊舊，三杯藍山好了。”我手剛一碰到托盤，他幽幽地說道：“端了咖啡以後，你去二樓，對樓上的咖啡師說讓他今天幫我代一個夜班，我晚上有事來不了。”
“為什麼你不打電話，或者你待會直接對他說，誠懇一些人家才願意幫你忙，你這樣子人家就算幫你多半是不情不願的。”我講得很有道理，端起托盤時，發現阿峰臉色鐵青。我立即亮出一個大笑臉，狗腿道：“好的好的，我馬上我馬上。”
送完咖啡後，我立即奔向二樓，娃娃臉姐姐正端送蛋撻去一樓，見我時忙說：“舊舊，有空嗎？待會幫我送一份蛋撻和一份杏仁餅幹給老板，我已經放在吧台上了。”
“好，你去忙吧。”樓上咖啡師人們都叫他柴哥，我怎麼叫怎麼別扭。斟酌來斟酌去，靠近吧台，“柴哥，阿峰問你能不能晚上幫他代一個班，他說他有重要的事。”
柴哥個子高大，兩眼雖然看似凶狠，可是笑容卻分外憨厚，他正在打奶泡，時間有些緊促，點點頭很直接地說了一個字，“哦。”我也沒多待，端起桌上的甜品，敲開了老板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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