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8 更新時間：14-07-31 23:33
第二天，我起的不算早，到教室的時候，已經是最末幾個了。和往常一樣的寂靜不一樣，大家沒有在打瞌睡，而是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麼。隱約聽到作業、補習的字眼，大概是大家都開始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努力了吧。
穿越人群坐到自己的座位後，老師也跟著進來了。
“好了，這麼熱鬧在說什麼，趕緊回自己的位置。”老師一進來，就控製住了鬧哄哄的場麵，“要是你們做題目也有這樣的熱情，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啦。”
“老師，如果我們像湘琴一樣，有直樹這樣的老師，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啦。”平時就很愛接話茬的小峰回著老師的話。然後所有的同學都整齊地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觀點：“就是啊，老師，我們剛剛在看江直樹給湘琴她們輔導的作業，我一看就會了耶。可惜啊，我是沒有什麼魅力能讓江直樹來教我。啊，不然，湘琴，你去求一求江直樹嘛。”
“就是說啊，好歹住在一個屋簷下，應該很好講話哦。”“對啊，湘琴，你要幫幫我們啦，同學一場，你不能獨享江直樹哦。”……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要把我推進火坑來為他們謀福祉，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才沒有很好講話，你們又不是沒有看到過江直樹對我的態度。他怎麼可能做這種這麼辛苦的事情嘛。我們要相信自己的能力，不靠江直樹也可以啊。”
“湘琴你有江直樹輔導才會這樣說風涼話啊，這樣算什麼義氣。”小峰似乎很生氣。我很想反駁他，我不去求江直樹，並不是我不講義氣，而是我沒有義務要這樣做。他完全可以聯合想要求助於江直樹的同學一起去找江直樹。被拒絕一次，可以再去，想盡辦法總會有解決的方式，可是這樣的作態，是要給誰看，是要用話語來威脅我嗎？
我還沒有說話，阿金卻生氣地反駁著阿峰：“好了啦，你們不要這樣，江直樹有什麼了不起，我們有老師好不好，我們當然要相信自己啊。那種眼高於頂的家夥，我們湘琴才不能夠去求他咧。”阿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其實啊，如果江直樹真的願意幫我們班的同學補課的話，我們班一定會成為首個全班都畢業的F班！那麼就拜托湘琴去跟江直樹說一聲，讓他幫全班都補課吧！”老師都開口了，我還有什麼理由能夠拒絕呢？隻好去試試了。
在看原著的時候，並不覺得什麼，但是真的輪到自己，發現同學們並不是特別的友好，而且，也沒有設身處地為了我想過，還真是有點傷心。可能是他們嫉妒，但我更願意相信他們是在焦躁，因為未來的不可知而焦躁，這樣一想，心裏便好受許多了。
一整天，老師高頻率地用殷切的眼神往我這裏看，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看得我心裏有些毛毛的。能不能說服江直樹，也不能是全靠我，把希望全都放在我身上，會不會太草率了。不過在放學之後，我就知道不草率了。在老師的催促下，我用他的手機給江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告知她將會有非常多的同學去拜訪。江媽媽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很高興地問我要不要準備多一點吃的東西。我委婉地拒絕了，全帶到江家去吃，那不是要鬧翻天了！
和大家一起在學校周圍吃了晚飯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向江家去。我一直注意著阿金的反應，知道他和江直樹的氣場不合，有點擔心他會鬧脾氣。出乎意外的是，他除了情緒有點低落之外，並沒有表現出不願意或者是不屑，安靜得讓我覺得很不對勁。敲敲拉了阿金走在人群的最後，輕聲問他：“阿金，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不願意啊？”阿金欲言又止，沒有回答我，反而問了我一個問題：“我跟江直樹的差距是不是真的特別大，大到我永遠也無法跨越這個坎？”
我沉默了。事實上，江直樹的存在，是用我們的標準所無法衡量的。曾經無法想象，一個人到底可以天才到什麼地步，知道看到他才知道，上帝的寵兒是真的存在的。但是……“阿金，不要想這麼多。我們隻是在學習上麵不擅長而已，但是總會有很在行的東西。比如我可能是性格比較好，或者啊，你可能煮東西很好吃，或者很講義氣什麼的。江直樹他肯定有不擅長的東西，隻不過他的弱點暫時被他的光芒所掩蓋了而已。”他最不可思議的弱點就是喜歡吃甜食。我在心裏偷偷補充著。
“湘琴，你說得對。可是我現在還沒有找到我的強項。而且，江直樹一直都表現得厲害，你……你的眼光永遠都不會停留在我身上。”
“阿金……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放棄我，隻是，我們可能真的不合適。沒有其他原因，可能這就是上天給我們的考驗。”
“不，既然是考驗，那我就更不會放棄你，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你。”阿金聽了我的話，很著急地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同時很期待我改變主意。但是命運奇妙早就奇妙在，明明可以讓感情變得純粹，卻又要生出很多枝節。我隻好再次跟阿金強調：“阿金，我隻當你是好朋友。”想了想，我還是加了一句話：“不要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好嗎？阿金，你有你自己的路，不能夠因為我而硬生生改變你的路。不值得。”可能是我的話重了，阿金眼裏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我很希望他能夠早點走出這個死胡同，希望他紅線的另一頭趕緊牽著幸福而來。
“我有點不舒服，就不去了。”阿金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低著聲音向我告別，就轉身奔跑著消失在人群裏麵。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已經離開了。
到江家門口時，老師叫住了所有同學，並指揮著排好隊，才按了門鈴。江媽媽很快就開了門，熱情地領我們進了門。他們剛吃完晚飯沒有多久的樣子，江媽媽在廚房收拾，裕樹和直樹在玩樂高。看到我們的到來，裕樹驚訝的表情在臉上藏不住，江直樹卻仍舊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沒有人說話，氣氛有點小尷尬。突然有人在我後麵推了一把，無法辨別是誰這麼迫不及待地把我往火坑推，但是他成功地讓我引起了直樹的注意。我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礙於大家都已經來了，就隻好硬著頭皮跟直樹說：“那個，大家是來請教你問題的。希望你能夠幫助他們一下。”直樹定定地看著我，不說話。我有點緊張，依照直樹的說法，不要讓任何指導我們的關係，那麼……這種情況很有可能讓我顏麵掃地，直至地板光潔如新。
果不其然，他冷漠地開口：“我不要。”三個字擲地有聲。我沒有回頭看大家的表情，不過能想到，被這麼幹脆拒絕，他們應該是驚訝有之，憤怒有之吧。
“你就幫幫他們吧。不會讓你很辛苦的。你看老師都來了，你給個麵子嘛。”“他是你老師，而不是我的老師。他們來拜訪，是客人，但是作為主人，教功課就不在職責和道義範圍之內了吧？”直樹一點都不理會我小小的威脅，反而暗暗職責我的不靠譜，真是厲害的嘴皮子。
“你別這麼快拒絕嘛，看看大家的滿滿誠意啊。你這麼厲害，就幫幫我們嘛。”最為被推出來的那個，沒有完成任務真的不行，我還年輕，不想這麼早交代在F班，隻好繼續勸著直樹。幸好老師還是很明事理的，指揮著大家像直樹鞠躬。一個個都很賣力，完成蝦子一樣。江媽媽從廚房探頭出來看客廳的情況，正好被我捕捉到偷偷笑的一幕。直樹顯然也注意到了，沒好氣地說著：“隨你們了。跟我上樓。”
大家壓著聲音小小歡呼了一下，生怕吵到江直樹，讓他改變主意。
江氏補習班正式開始了。因為沒有足夠的凳子，大家隻好席地而坐，好在大家都知道不是真的來拜訪的，完全接受了組織的安排。直樹把玻璃窗當作了黑板，在黑板上出了一個題目。我記得，是他以前跟我講過的。“你們先做做看這個題目。”大家紛紛拿出紙筆來演算，我很沒義氣地神遊了。
這樣的直樹，很想讓人親近。雖然酷酷地，可是大家知道他的心是軟的。經過一天的學習，其實他是累的。課本上的東西很簡單，但是他自己學習的東西往往有些深度和難度，需要去鑽研。他學習的概念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填鴨式的教育，而他是自發式的學習。
“好了沒有，接下來，我來講過程和答案。你們記一下，隻講一遍，聽不懂自己解決。這裏根據要求我們可以知道圓柱的半徑是2，高是3，那麼我們就可以帶進公式。公式在書的28頁，這個很重要，一定要背下來。所以我們得到的式子是……”雖然說著不要和麻煩，真的講解起來卻事無巨細。有的時候還會回頭看看同學們的反應，停頓一下等他們抄完筆記。嘴硬心軟絕對是最適合他的！
補習班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4個小時的集中講解，直樹幾乎把所有可能考到的題目都給我們講解了一遍。雖然隻有一遍，但是筆記很詳細，也能夠回去再自己複習。直樹和老師的不同，在於老師是想要教會所有的知識，而直樹，隻教最重要的東西。我和江媽媽送同學們和老師出門，順便也拉了不情願的直樹，在老師的指揮下，直樹受了三鞠躬。看著他偷偷揚起的嘴角，我想，他心裏應該是很高興的。
其實有的時候，付出雖然辛苦，而且回報不大，但是隻要得到一個人的肯定和讚賞，就會有快樂。洗完澡在樓道裏碰到了直樹，他隻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很開心：“你，讓我懂得自己的價值，要用好，要造福別人。我做的事情，不期望得到所有人的讚賞，但是期望得到你的表揚，因為現在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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