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27 更新時間：14-07-31 17:09
小紓不禁想到昨夜將軍對他做的事情，再想想將軍冷冰冰的神情，他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他怕得把身子蒙在被子裏，往角落裏縮。
“小紓。”滎暉輕聲叫著他的名字，含著柔情，“別怕。”滎暉坐在床邊，輕輕地掀著小紓的被子，他能感受到這小身子微微的顫抖。
小紓死死抓著被子不放。滎暉一時間也沒好氣，就一把扯開小紓的被子。小紓哪有將軍的力氣，眼看著就和滎暉麵對麵了。
滎暉是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天了這啞巴孩子怎麼還這麼怕他。他救下這孩子以後，他們倆在行軍途中的夜裏都是同床共枕，也有一個多月的功夫。他以為再怎麼說，這孩子也應該對他放鬆了很多戒備的。結果看這樣子，這些天的溫柔關懷那都是白搭。可是昨晚他喝了些酒想來硬的，這小紓不知是什麼神光附體，竟然可以起灼燒之力。
滎暉不信他對付不了一個小孩子。
“小紓，你很怕我？”滎暉笑得很柔和，“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過來一點好不好？”
小紓一臉戒備地盯著他，卻不敢動。
滎暉見小紓沒有動靜，就隻好自己向小紓的方向移動了一些，抓住了小紓的小手腕兒。
小紓想要掙開，他的小力氣哪裏是將軍的對手。
“別動，好不好？”滎暉話說得特別柔和，一把把小紓拉進了自己的懷裏，“你今天可是不乖啊，怎麼能到處亂跑呢？”
小紓一個啞巴自然是沒有辦法回答他的，隻能小小地掙紮著，但扭了一會兒看滎暉沒什麼動靜也就安靜地坐在他的懷裏。
滎暉越看越覺得這小孩子可愛得很，就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小紓驚了一下，但發現滎暉隻是在順他的毛也就乖乖的不動了。滎暉摸著摸著手就不老實了，開始揉小家夥的耳朵，眉毛，小鼻子，小嘴巴。他以前還真沒覺得小男孩有這麼可愛的。在軍營裏，遇到要發泄的時候，他也就是找柳副官，柳副官一個魁梧男兒是很禁得折騰的。他原來就認為隻有女兒鄉才能這麼柔情似水，值得嗬護。在營地之中那是沒有辦法了才找男兒廝混。所以說那一個多月裏他對小紓也沒想到要如何如何，隻是培養培養感情，好搞清楚這孩子身上的秘密。再說行軍途中是勞累非常，也沒有太多時間動歪歪心思。
此刻，看著小家夥眼睛濕濕的，臉蛋紅彤彤的，滎暉就心生憐愛，一口含住了小家夥的小嘴兒，隻是溫柔地含著。小紓又嚇了一跳，但這次滎暉很是溫柔，令小紓沒有了昨夜的氣悶。小紓掙紮不開，嗚了一聲就隻能任他含著。滎暉知道這孩子是受不得驚的主兒，就隻能小心翼翼地撬開他的嘴兒，輕輕地舔弄著他的小舌頭。小紓腦袋熱熱的，愣著隻能任人宰割了。滎暉心裏可想一把把小紓壓著床上蹂躪一番。但右手微微傳來的昨夜的痛感提醒著他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小紓漸漸有些氣悶了，身子就又扭了起來，扭著扭著就覺得屁股底下坐了個硬東西。滎暉繃直了身子，放過了他，惡狠狠地說：“別亂動。”小紓嚇得就沒有動了。滎暉緊緊地抱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舒了一口氣，溫柔地拍著小紓的腦袋：“好好睡，明兒我再來看你。”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紓愣愣地坐在床邊，根本就沒有緩過來氣兒。
滎暉走了之後那是欲火難消，小腹火燎火燎的，一口氣走到東堂那邊。此時已經是半夜，大家都是睡了。東堂這邊住了將軍的一個通房丫頭和兩個妾室，滎暉一向很喜歡那個叫雨娘的妾室，盡管那隻是個風塵女子。雨娘原本是金玉園的花魁，與將軍互傾衷腸後便被滎暉義無反顧地贖身納了妾。家中長輩很是反對的，滎和明凰公主本來就有婚約在身，納妾是沒有什麼，但如此風塵女子怎麼能入將軍府的大門。滎暉此舉一來是想在眾人心中塑造一個風流將軍的形象，二來雨娘此人並不如表麵看來簡單，是有秘密的人物，留在身邊是有裨益的。
此時他就想到了雨娘的好處，便輕手輕腳地進了雨娘的房裏。結果房中空無一人。
滎暉腦子一冷，欲火便消退了不少。
大半夜的，雨娘到哪裏去了呢？
此事必有蹊蹺。
滎暉想到晚間來彈琵琶的商影姑娘，他知道商影姑娘就是老夫人通過雨娘請過來的。他也知道商影姑娘近年來一直都在京城外不遠處的罄蔚山莊靜修，是什麼人都請不動。怎麼雨娘的一句話，商影姑娘二話不說就來了呢？而且商影姑娘今晚借口換衣服，也不知道在東堂這邊逗留了多久，又趕上今日康諾親王作客將軍府。滎暉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他剛剛歸京，但京中的動向他是一清二楚，他唯一算漏了的就是他的這個小妾。他不是不知道雨娘的身世叵測，隻是不知道跟康諾親王起了什麼聯係。
滎暉坐在雨娘的床上，他倒想看看這雨娘什麼時候會回來。一想到今晚康諾親王為難小紓的樣子，他就沒好氣。
這康諾親王是皇後的親兒子，皇上的大皇子，照理說就該是當今太子了，但皇上偏偏聽星師長的話立了佳貴妃的軟弱四皇子為太子。這皇後是前太師甄家的大女兒，故去的太皇太後的外侄女兒，使得甄家在朝中可謂是隻手遮天了。皇上熱衷於製衡之術，自然看不得甄家的這般權勢。想到佳貴妃是滎老將軍的妹子，把四皇子捧上來也是可行的。其實滎暉是知道個中真相的，這康諾親王看著是百般的好，也算是個治國的人才，偏偏不被他的父皇大人重用，就是因為其中的猜疑。疑心，那是感情的裂痕。
滎暉坐了很久，聽到了門外很輕的腳步聲，他知道，這是雨娘的步子。她輕柔地推開了門，滎暉快速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雨娘的反應也是非常快的，一個側身，匕首便飛向了滎暉的胸口。滎暉抬腳踢開了匕首，左手就掐住了雨娘的脖子。
“娘子，你便是如此對待本將軍的嗎？”滎暉的聲音陰沉得仿佛不屬於人間。
雨娘大吃一驚：“將軍……”
“說，這麼晚你幹什麼去了？”滎暉看雨娘穿著一身夜行服，腳邊有泥印，再估算了時間便知道她此行多半是出了城的。
“將軍，妾身……”雨娘看了一眼這個在兩年前義無反顧娶了她的男子，心中愴然。
“你說是不說？”滎暉的聲音之中出現難見的狠毒。
雨娘知道事情是敗露了，自己和將軍的情誼怕是也走到了盡頭，這些年的委曲求全都付之東流，不禁淒然一笑，死死咬碎了後牙。
滎暉一看情形不妙，抬手擰住雨娘的下巴，隻看到她口裏滿是鮮血。雨娘身子立馬軟軟地倒在了將軍懷中，七竅流血，隻是喃喃道：“將軍，妾身……妾身是，是……”竟未說罷，便一命嗚呼。
滎暉冷冷一笑，把雨娘的屍體扔在地上，隻在她身上搜出了一張寫滿不名語言的絹紙。這怪異的字形令滎暉心中一震，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他仔細收好了絹紙，大步走出了東堂，朝巡邏的衛士喊：“把柳副官給我叫過來！”
沒有多久，柳副官就來了。
“雨娘死在房裏了，她是細作，你仔細把她的事查個清楚，這件事不能對外聲張，隻說是她病了，不能見人。”滎暉一臉陰雲，“你再派人去通知田勝，叫他仔細搜查城裏城外，看見可疑之人一律捉拿！但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打草驚蛇。而且，你派些可靠的人盯著王府的商影姑娘，但千萬不可驚動了親王。”
柳副官睡得好好的被叫過來有些暈暈乎乎，但一聽到雨娘是已死這一點便打起了百分的精神。盡管摸不透將軍話裏的意思，但隻要是照著將軍的話來做應該是出不了錯的。
“是，屬下立馬去辦。”
滎暉擺了擺手，歎了口氣，便沉著步子回房了。
睡了好些時候，就聽到了雞鳴，但周圍仍是黑暗。
滎暉心煩意亂地起了身，細細想了想昨夜發生的事，再想想明凰公主的提點，就知道這些事情裏是有貓膩的。他要的答案與他自已有關，與一個重要的日子有關。
誰都知道他滎十一是七月十一出生的。但他出生沒多久，他生母就死了，府中原來的仆人除了老夫人身邊的陳阿婆以外那是一個也沒有留，死的死散的散。死的是找不到了，散的是沒處兒找。陳阿婆不僅瞎而且聾，是什麼都不知道。滎暉自己都懷疑他應該就是初九出生的，為了避魔星的預言，老將軍想方設法瞞了過去。這事就他一個當事人來看也是不妥當的，聖上心思縝密，怎麼可能漏過這一點。所以有一種可能是，聖上出於某種原因，明確的知道他滎十一不可能是魔星，為了保他，幫著滎老將軍瞞下這件事。
他自己曾經私下裏想過，他滎十一可能就是那個魔星。不過這事的幾率很小，他知道除了大晉國，別的地方很少有相信這個預言的，在七月初九出生的小孩在這凡間是多了去了。他滎十一除了天資聰穎，身強力壯之外倒也沒什麼其他的特別之處，他自己也不相信那所謂的魔星隻能這般。可是若不是如此，公主說的重要的日子又是什麼呢？
滎暉越想腦袋越亂，隻能起了身，整備了衣裳，上早朝去了。
就在這時候，小紓從睡夢中不安地驚醒。
自從被滎暉將軍救下之後，他就常常做這樣一個夢。在他的夢中，他跌落進山穀，一頭火焰般的野獸出現，怒吼著吞吃了他。但他卻沒有死，他醒來之後躺在祭壇上，滎暉將軍出現了，像是地獄的惡鬼般走向了他。滎暉握著那把布滿黑氣的，聚集著所有怨靈的邪惡的神劍，那把劍上滴著黑色的血，他的眼神中是湮滅世界的怒火。滎暉握著那把劍，刺向了小紓。小紓覺得心口很痛很痛，像是心髒被活生生扯出來一般。每當這時，他就從睡夢中驚醒了。
那個人，是從地獄來的惡鬼。小紓不敢想，每當想起，就瑟瑟發抖，渾身直冒冷汗。可是，那個人，對他似乎很溫柔？
小紓看了看窗外，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又是新的一天了。
他坐了好一會兒，從剛才可怕的噩夢中回過了神來，就躺下想要再睡睡，沒多久就又睡著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清水在一旁幫他收拾屋子，見他醒了，對他一臉是笑：“小紓，醒了啊。”
清水把他拉了起來，給他換衣服：“來換衣服，這可是絲綢的。我跟你說啊，也不知道我們將軍是怎麼了，說不定是討厭康諾親王，見你衝撞了親王，還對你另眼相看呢。將軍讓人來貼身伺候你，我看你這傻樣子，怕你被別人欺負，就請願來了，也就我能照顧你。這樣也好，我也免了到處跑腿幫工累死累活的責。將軍對你可真是好，他還要給你製好衣服，一會兒有裁縫要來的，這些是成衣，讓你先將就穿著。他還吩咐了廚房讓他們做好東西給你呢，你都快成少爺了！”
小紓傻傻地聽著，清水是越說越高興：“我跟你說，這院子裏劉管家還要多安排幾個丫鬟來照顧。這些丫鬟，一個兩個都是小心眼兒的，肯定嫉恨你一個小啞巴。但你不用怕，我清水雖說沒什麼本事，可把你照顧好也是沒有問題的，你隻要乖乖的別亂跑就行。”
清水在一旁喳喳喳的說個沒完。小紓被拉著換了衣服，洗了臉，清了口齒，整備了麵容，清水還給他挽了個得體的發髻。小紓這時看起來也真有了個小少爺的摸樣。他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一時間還沒有認出來。
清水麵上是興奮的，但心裏卻是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可愛的啞巴孩子這輩子怕就是兔兒爺的命了。將軍能喜歡他一天是一天，這種恩寵隻能看主子們的高興。隻是這孩子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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