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77 更新時間:14-08-21 19:16
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表演卻仍未開始,該出現的人也沒有出現,不少人有著心浮氣躁了。
“吳媽,你該不會是耍誆我們的吧?五年前傳說中的天鼓,今天真的能看到麼?”
“吳媽我誆誰也不能誆您啊!徐老板可是咱們的大客戶。”吳媽笑著往二樓出聲的方向諂媚地揮了揮手中的帕子,“人家今日好不容易來一趟,總得準備準備。放心,吳媽子保證,今日您花的銀兩物有所值!”
“吳媽既然這麼說了,我便拭目以待。”
二樓的窗帷動了動,歸於平靜。
吳媽子帕子舞得花枝招展,放眼整個大堂,命人把別的花樓的奸細給攆出去。
她可是答應了鳳姐的,卜早的身份決不能讓外人知道,她可不想得罪自己的兩位財神爺。
樓裏的侍從推著十來麵大小不一的鼓搬上舞台,預示著今晚的重頭戲馬上就要開始,大堂立刻齊齊發出一絲歡呼!
最大的鼓需兩人合抱,被放置在了最中央麵朝大堂,其他的或如臉盆大小,架於鼓架之上,或如水井一般,放於兩側,形形色色,擺了一地。
最奇怪的是,侍從竟端出了一盆黑色的液體,置於鼓群之中,觀眾中不缺文人雅客,立刻有人辨別出那是墨汁。
鼓與墨汁?
知情的人滿懷激動,這真的是天鼓!
隻聞傳言的人滿懷期待,這便是天鼓?
吳媽不知何時退入大堂,懸空的舞台和天梯上空無一人。
一人從三樓扶著天梯的扶手緩步拾階而下,其身姿婀娜,其步履搖曳。原本人聲嘈雜的大堂漸漸沉靜下來,屏息注視著這仿若從天而降的妙人兒!
其身著銀絲舞衣,舞衣上沒有多餘的繡綴,純粹的銀色反而高雅耀眼。舞衣的袖口用同色的絲帶紮在手腕上,外套一件有著寬大袖擺的薄紗,蹁躚搖曳,增添一抹朦朧。
來人臉上戴著一副銀色麵具,與其舞衣渾然一體。沒有人因見不著其真麵貌而爆發不滿,大家都被麵具上的某個部位吸引了心神。
麵具上沒有眼孔,也就是說他現在完全是個瞎子!
這樣能舞麼?
噱頭越多,失敗了便越發成為笑柄,不知是基於何種期待,大堂連一絲針落的聲音都沒有。
舞者並不理會台下的反應,一步一步走到舞台,摸清楚各麵鼓和墨盆的位置,便站立在舞台中央背對觀眾不動。左右手不知何時握起兩根鼓槌。
那是特殊定製過的鼓槌,形同普通鼓槌一般,隻是尾上連綴著筆毛,乍看一下倒像一支粗毛筆。
這樣的造型令大家似是明白墨的用途,但又似乎更迷惑了,興味更濃,一時間千萬雙眼睛牢牢地盯住台上低頭握鼓槌的銀色身影。
突然,舞者驀然抬頭,掠過大鼓,兩手鼓槌擊在墨汁之中,濺起黑色浪花朵朵。待鼓槌尾處筆毛被墨汁充分浸透,舞者一舉一頓,鼓槌敲擊銅盆,發出鏗鏘一聲,竟是表演開始的哨聲!
銅盆尚在震動,鏗鏘之聲尚未從耳畔消散,舞者一個旋身,兩手鼓槌劃出一道圓形的弧線,幾乎同時重重擊打在正中央最大的鼓麵上,“咚”的一聲震響傳出老遠。
被青銅之聲眩暈,被大鼓之聲震醒,回神之下,眾人的心思已全在這一人一鼓上,再無其他。
順著旋轉的餘力,舞者反拉回鼓槌,重新在大鼓上前後敲擊兩下,隨之踩著舞步在鼓群中遊走,擊鼓聲聲衣袖蹁躚如白鷗飛鶴。
鼓聲時而激越,聲聲震入人心,時而宛若擦過鼓麵婉轉嚶嚀,徒留一片歎息繞於心間。
世人皆以為鼓聲震耳,適於戰鼓雄壯,但未曾想過,聲聲鼓曲,竟也能勾起心中悲涼之氣,傷懷之情。聽這鼓曲,竟也能忍不住淚滿盈眶。
正當眾人悲懷之際,舞者咚”的一聲霍然擊鼓,震天激越,硬是將思緒從悲情中剝離出來。舞者雙袖長拂,從鼓群的一側旋轉至另一側,所經鼓麵,“咚咚咚”一連串震天鼓聲,旋至最後一麵鼓,兩擊“咚咚”之聲,舞者驀然丟下手中鼓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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