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43 更新時間:14-08-22 22:59
鼓槌撞擊地麵,發出“鏗鏘”二聲。
此聲猶似激昂下的一股子決絕,觀眾們尚沉浸在傷情的繾綣唏噓中,就先被連天的鼓震驚醒,又被募然的結束驚嚇,隻能愣然望著舞台上拂袖背手而立之人,一番“挽留已無望”的訣別之情盈滿心懷。
誰都不會一直等你。誰也不會一直陪你。
鼓槌擊地之聲更是一聲暗號,聚花樓的小廝動作迅速地台上一個塊木架,與每人家中的臉盆架並無二異,隻是原本懸掛銅鏡的地方被換成了一塊木板。一張白紙的一端固定在架頂,小廝手一放,紙自然垂下,鋪在了木板之上,仿若一張被立起來的桌麵。
舞者接過小廝遞上的毛筆,浸潤墨汁,沉默地執筆題字。
隨著筆鋒蜿蜒,每個人都看得見他所寫的字: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終易散,且長閑,莫教離恨損朱顏。
題罷,同樣是棄筆一扔,人竟直接往三樓而去了!
小廝們動作嫻熟,將所有鼓重新排位,收拾起地上的三支筆,也默默躬身退場。
天鼓的表演隨著擊鼓者的離去,自然也宣告結束,但天鼓真正的意義,再此刻才方顯現!
“你們看!”從鼓樂中清醒的觀眾,突然指著舞台上的鼓群驚呼。
經小廝們重新排列的鼓麵,鼓麵上的點點墨跡,竟連接成了一副水墨畫!
近處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遠處群山密林,蒼穹天地。
一人同剛剛舞者一般,背手而立,遙望遠山。似是執著等待,又似退一步海闊天空。
掛著墨寶的木架也被安置在適合的位置,乍看一下,就像一副立體畫,而該墨寶,正是為此畫題的字,應情應景,道破精髓。
回過神來的觀眾,臉上無不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此人,竟以鼓,以畫,以書,同時勾勒出同一個主題!
“厲害!”
“不敢置信!”
“好!”
……
靜默的大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和鼓掌聲,似是要將屋頂都掀翻一般,久久不息。
吳媽笑作一團,扭著水桶腰出現:“各位還滿意麼?”
“吳媽你真不厚道,如此瑰寶,怎藏至今日才拿出來?”坐在最前的一富家子弟最先“刁難”。
吳媽笑而不語。她也想啊,可惜不是她能左右的。隻是卜早偶爾表演時都用她家舞台,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再來一曲!”有人竟直接要求,財大氣粗地拋出一疊銀票。
“對,讓她摘了麵具來伺候大爺!”
“我買她一夜!”
“讓她出來敬酒!”
……
隨著一聲聲吆喝,大堂瞬間仿若被銀票所掩埋。吳媽心裏樂開了花,這些大爺拋出的錢財,可是從來不會收回的呀!
除了答應給卜早的五千兩,其他的可都是她的了!
可惜卜早隻出這一場,不然……
吳媽收回嘴角的口水,她不是不曾把主意打到卜早身上,可是她可以得罪卜早,但不敢得罪鳳姐,畢竟鳳姐才是她長久的搖錢樹啊!
“各位客官,這天鼓之所以稱為天鼓,那就是因為此鼓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這要是常常聽,就膩味了。沾了人間俗氣的天鼓,也就沒啥看頭了不是?自然,這天上的東西,也不得輕易示人於前了。”塗著丹蔻的手指嬌嗔著甩著帕巾,吳媽說得格外懸乎。
“呦,吳媽這風塵女子,倒也給咱拽起文來了?哈哈,如此,咱們這些文人還真不好意思再多做要求了,大夥說是吧?”
大堂一陣哄笑,隻當這是聚花樓賺錢的一個小把戲,倒也當真不再計較了,不曾想過說話之人不過時吳媽雇的一個托兒。
一切都在掌控中,吳媽笑眯了的眼中閃過一抹精明。
二樓一處廂房內,一少年公子揉著下巴微笑,手指勾勾。
身後的侍衛識趣的上前一步,躬身:“少爺?”
“去,把剛剛擊鼓的少年給我抓來,我要他。”眼底浮現一絲淫色。
少爺好男色,這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了。可是……
“那人是個男的?”這裏妓院,不是倌館,他直接就以為那是個女子……
“你眼睛到底瞧哪兒去了?”公子給了個白眼。
我又不好這口,而且大家都以為是女的啊……侍衛亂委屈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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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詞摘自《鷓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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