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28 更新時間：15-04-23 13:33
一曲罷了，秦檜微閉的眼睛才緩緩睜開，“了了嗎？”秦檜問。
“大人還想聽什麼曲子？”女子輕撫著琵琶的弦。
“碧淺，你在我府上也有幾年了吧？”秦檜麵無表情地看著名為碧淺的女子。
“有幾年了吧，大人現在都已官居宰相了。”碧淺宛爾一笑。
“當初為什麼會跟我到這秦府，一點防備都沒有，這很讓我懷疑，你的真實身份。”秦檜的手指磕在手邊的一堆紙上，紙上寫的都是對碧淺身份的調查，結果是她隻是一名普通女子，並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地方，唯一與眾不同的是，她的身世很淒慘。但是，越是普通的人，往往越不簡單。
“我隻是一個鄉下女子罷了，當初來秦府也隻是以為大人暫時對我感興趣罷了，若我不從，有生命危險我該如何是好？”碧淺說得淡然。
“看來你很惜命。”秦檜笑笑，“既然你敢當眾談論政事，我有兩個安天下的計策，現在我想請教請教你。”
“小女子不敢。”
“反正你來我府上是客，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你就大膽說吧。”
“大人請講。”
“南人歸南，北人歸北。”
“我……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承認北方的偽齊國，停下戰事，換取和平，北邊的人就算是他偽齊國的臣民，但是我南宋的人也歸我南宋。”秦檜停下了磕桌子的動作。
“這麼做，恐怕有失大體。”碧淺微微皺眉，“我漢人怎麼可以屈服於金？”
“自靖康之變起，這仗已經打了好幾年了，哪怕國家耗得起，百姓也耗不起了。”
“您想怎麼幹就怎麼辦吧，為了百姓的事都是好事。”
秦檜歎了口氣，“隻怕沒幾個人會懂。”
“我懂就好。”碧淺溫柔一笑。
翌日，秦檜因提出“南人歸南，北人歸北”觸怒宋高宗而被罷相。
紹興七年，秦檜任樞密使。
紹興八年，秦檜重新拜相，大主議和，並代表宋高宗向金使跪接詔書，南宋從此向金朝貢。舉國上下皆以狗賊稱呼秦檜，秦檜不予理睬。
秦檜府上，碧淺也遇到了麻煩。
這天，秦檜一回到府中便聽到了一陣刺耳的謾罵聲。
“賤人就是賤人，偷了東西還不承認，說！我之前掉的鐲子是不是你偷的？”
“我一個瞎子如何偷你的東西？”
“那可說不準！閉眼裝瞎誰不會呀！”
秦檜聞聲快步走了過去，身邊的人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他們知道，老爺不說話，那就是生氣了。
“老爺來了！”聽聞秦檜來了，剛才罵罵咧咧的年輕婦人立刻停止了咒罵，她端正了妝容，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裝出一個哭腔，委屈道：“老爺！你要為我做主啊！”
“自己說！”秦檜坐到太師椅上，威嚴的樣子讓在場所有仆人都不敢出聲。
“老爺，最近我的一些首飾老是無緣無故地不見了，我懷疑是哪個下人偷走了，可今天卻在她的房間裏找到了！”
“秀秀，你進了她的房間？”秦檜挑眉問道，那副架勢，不怒自威，“嗯？”
“不不不，是下人告訴我的。”名叫秀秀的女人一時慌了手腳。
“我好像說過，沒我的命令，不許進碧淺的房間吧？”秦檜尖銳的眼睛掃過了那群下人，下人們的頭低得更低了。
“老爺，她偷了我東西呀！”
“你很缺那點首飾？”
秀秀語塞，一時說不出什麼。
“散了吧，散了吧。”秦檜擺擺手。
“老爺你這麼護著她！我才是你的正房太太！而她什麼都不是！”秀秀一下子哭了出來。
“你想讓我娶她？”秦檜一句話又堵得秀秀半天吐不出一個字。秦檜站起身來，輕攬著碧淺走出了門，留下一個秀秀和一群下人大眼瞪著小眼。
回到了碧淺的房間，碧淺又彈起了琵琶，“剛才，怎麼回事？”秦檜靠在榻上，一副慵懶的樣子。
“如你所見。”碧淺微笑著。
“是秀秀胡鬧了，別見怪。”
“倒是個可愛的女人，她應該很喜歡你。”
“無理取鬧的人從來都沒有可愛之處，喜歡我也隻是口頭說說。”秦檜一時疲態盡顯。
“大人難道就沒有過心儀的女子麼？”
“起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過。”秦檜語氣淡淡的，讓碧淺很迷惑。
“大人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吧！”碧淺的話算是安慰？
“大半輩子過去了，現在這個也不重要了。”秦檜閉目養神，大半輩子都過去了，一千多年，就這麼過去了，我還可以活多久？就算我可以，她可以嗎？好累，我真的好累。
“隻怕是未等到而已。”碧淺表情淡了下去，不再帶著笑容，隻怕是我等不到你了。
廂房中，一男一女，各懷心事，誰也不說，誰也不訴，原本相互理解的人，越來越看不透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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