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不負

繁華依舊  010 我非伊人

章節字數：1746  更新時間：14-10-17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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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幾聲鳥啼喚醒了琅鈴，琅鈴睜開眼，看到在窗台前負手而立的瀾止。他仍然一身玄黑，逆著光看去，他卻有幾絲飄逸出塵的味道。她以為她再也不想醒來，卻原來也還是會貪戀他的身影。琅鈴閉了閉眼，慢慢坐了起來。

    聽到床上傳來的響動，瀾止回身走了過去。

    琅鈴看了看這陳設，原來昏過去之後一直睡在瀾止的房間裏。

    他就這樣在窗前站了一整晚嗎？琅鈴搖搖頭，不想再去想那些。

    瀾止走到窗前，輕聲道：“覺得好點了嗎？”

    琅鈴點點頭，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的眉頭緊鎖，表情似不像平常輕鬆。低頭想了想，微微一笑問道：“你昨晚是不是已經給我診過脈了？難道有什麼疑難雜症不成？”她盡量把語氣說得輕鬆平常些，好像自己昨晚沒有問過他那些蠢話。

    瀾止“嗯”了一聲，起身去倒了杯水遞給琅鈴。琅鈴不禁也有絲緊張，他聲音柔和卻聽得出緊繃：“你這咳血的症狀有多久了？”

    琅鈴垂了眸子，撿了些不重要的答道：“自那夜在東城門遇到你之前開始的，想必是吹夜風，受了寒吧。”

    這真是個蹩腳的謊話，瀾止眉間的溝壑愈深，他歎了口氣，情緒複雜地道：“你不是病，是中毒了。”

    琅鈴吃了一驚，手一抖將茶水灑出一些，瀾止皺著眉拿帕子給她擦拭，他似乎在竭力壓抑著某種情緒：“你不信我，你的事我自是不會過問的，隻是……你這毒的解藥難尋。”

    琅鈴放下手中的杯子，沒有看瀾止，輕聲道：“瀾止。你信我嗎？”

    瀾止看著她，她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蒼白的臉色似乎極其疲憊，然而她的嘴角卻微微上揚著，那笑裏盡似飽含著苦澀。

    琅鈴見他沒說話，繼續道：“若我說我不是公主呢？我不是……原來的琅鈴呢？你會信嗎？”她終於抬頭看向他。她一直笑著，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流眼淚，那樣就太可悲了。

    終於，他還是要麵對她的質問，他怎會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她笑得那樣用力，也笑得是那樣的無力。

    她盯著他的眸子道：“別騙我。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毒不解，我便活不了多久，不要騙一個快死的人。”

    說道死時，一滴淚還是從腮邊滑落，琅鈴伸手拂了去。

    袖子下的拳握緊，她的一句句話都像歎息一般，落在了他的心上。她這般笑著落淚的樣子，讓他不想再壓抑那些心底的話，我怎會不知道呢，我一直都知道啊。

    一句“我信。”便是他們倆現在的解藥。

    她的眼睛裏好像又有了光亮，她靠著床架：“瀾止，我信你這句話。即便你不再幫我，即便這毒解不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中了毒，不過她卻突然很滿足，她覺得瀾止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他知道這些天跟他相處是個全新的人，那麼她便不算不存在。

    瀾止說她的毒的解藥現在隻有大泱有，若她信他，他會想辦法找到解藥，托人送給她，她依然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搖搖頭，她知道他想要一個人回宮承擔一切，她不能再那麼自私了。其實有時候在乎就是在乎，她說：“我要跟著你回去，我隻信你一人。”瀾止的那些逃避、那些隱忍、那些神色裏遙遠的眷念，她都不想弄清了。即便他的故事裏沒有她，她也隻想簡單的試著單純的去對待一個人，如果說隻能選擇一個人，那麼她就選擇這個對她最好的人。人的感情有時候隻是這麼簡單而已。

    他跟她說，不要放棄自己的幸福，如果她不願意做這個公主。

    她淡然地笑道：這是命，逃不掉。但她信，她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兜兜轉轉，費盡心思，最後還是回到原點。這裏麵有些宿命的味道，但這中間還是牽起了某些緣分，不管深淺。

    天香閣裏第一舞姬的房間裏，坐在那精致軟榻上的卻不是傾城國色，反倒是張邪魅的臉，那人指間玩弄著一枚丸藥。與此相對的是，那如水伊人卻痛苦地蜷縮在地，表情猙獰。她伸著手，像榻上的男子乞求丸藥。

    那榻上的銀發男子無他，正是淵邪。淵邪媚眼如絲，唇角勾著一抹妖嬈的笑：“偌芙，我沒想到你真會蠢得去把琅鈴推下水，你以為她死了，白灼辰就會永遠愛你麼？”隨即他眸色一狠，聲音驟冷：“本宮警告過你不要動她！下不為例！”

    聲音一落，榻上便不見了蹤影，那枚丸藥滾落在地。偌芙忍著身體快要分裂的痛苦爬過去，撿起丸藥，吞了下去。然後她把頭埋進身體，咬著牙哭泣。

    這樣的屈辱、這樣的痛苦，她還要忍受多久，那個人會給她幸福嗎？他說過不會負她。

    在她選擇愛他，不顧一切的愛他的時候，她早就不害怕跟魔鬼交易了。淵邪是魔鬼，她隻是她這麼多年的工具，但他給了她想要的，與那個人的再生。她該有和他的一世。

    是的，她不會忍太久。很快，她就又回到他的身邊了。他會為了她踏平樓蘭，毀滅她心裏的那些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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