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43 更新時間：15-02-24 23:57
他們終於抵達地獄冥王大本營的不遠處。坦龍星地勢崎嶇險惡，幾乎沒有廣闊的平原，長期受風力侵蝕之下，絕大部份是支離破碎的溝壑和山丘地形。星球氣候幹旱，在生物難以生存的條件底下隻有低緯度地區才會有森林區，一如他們藏身的樹林。
穿過樹林以後便是無盡的砂岩海，同時亦是地獄冥王的本營。為防洪水決堤，一般人都會將房屋建在上遊，這黑幫卻反其道而行將大本營建在下遊，所以他們隻消沿著水壩下方的河流一直走便能到達。
顧惜很納悶，按照正常途徑黑幫綁架了人質以後，通常都是要求直接交易的，像這樣七拐八拐，甚至不惜自損兵力的做法簡直聞所未聞；對方似乎很熱衷鼠貓追捕這種遊戲，又或者他們意不在錢而別有所求…但是，最令人想不通的是，連雷厲風行的伊萬也遵從遊戲規則起來。
這通常帶出一個道理：伊萬有事暪著他。
他相信伊萬擁有即使在形勢不利的情況下仍能扭轉頹勢的能力，他擔憂的是另一層麵的事，伊萬沒有表明支持基地的立場，他不需要為此事的失敗負責任，很有可能不久以後等待著他的會是聯邦的軍艦以及叛國罪名，如果聯邦希望的話。
他卻不希望這些想象中的事會成真。
默爾德雙腳架在前方椅背上，問，“所以呢？我們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亞曆山大響應，“我們決不能起正麵衝突，所以從其它入口溜進去。”
對方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天啊…告訴我你們真是軍人嗎？”
“輕聲點!你也不想少將把你的舌頭拔下來的!”
默爾德喊，“到底是誰擬定這又蠢又白癡的計劃的？!”
“額…是我…”亞曆山大灰頭土麵的回答。
“抱歉，誰也沒想到你作戰計劃會被采納。”默爾德撇撇嘴，一點道歉的誠意都沒有。
亞曆山大繼續說，“為免打草驚蛇，我們不得不用最原始、最沒效率的方法攻進去…一旦我們的飛船靠近，對方的高射炮防禦係統便會自動在三秒之內將我們擊落!在五分鍾前他們已經將所有入口封死了，我們隻能從秘道進入。”
“老子剛才殺人的手還癢著呢，這會兒就叫我像烏龜一樣偷偷摸摸潛進去？!真他媽的不爽!”
一直不言不語的八木沢拍拍默爾德的肩膀，表示同情理解。
亞曆山大不甘的叫著，“我不也是嗎？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懂得能屈能伸!這隻是一時的忍耐!”
顧惜嘴角不自控的抽搐著，能屈能伸跟殺人有毛線關係!
伊萬沒有理會後座的鬧劇，對著手表說，“偵察結果。”
艾琳娜回答，“七條秘道之中有六條已經崩坍了，現在隻有在西北麵地下水岩層空隙這最後一條，也卻是最危險的一條…少將，我們的通訊係統被攻占!有一段來自地獄冥王的訊息!”
“所有人關閉通訊，然後重新啟動，漢森隊長，開啟訊息。”
手表彈出虛擬屏障，並沒有畫麵，隻是一段語音，語氣用詞卻變得禮貌許多，「我們的首領要求停止攻擊，在達成雙方協議之前，首領不希望造成過多的傷亡，為表誠意，基地正門的防禦係統已解決攻擊指令，首領要求與你們見麵；請從月球而來的各位在基地正門等候，屆時會有專人迎接。」
“Sonofabitch。”默爾德從牙縫裏擠出一句粗口。
“這幫該死的黑幫將我們當作傻子來耍!”亞曆山大忿恨地捶著椅背。
“漢森隊長負責潛入中央控製室，將基地平麵圖傳送過來，泰勒在地底布置炸藥，任務完成後歸隊。”伊萬說。
顧惜終於發覺到不對勁了，“亞曆山大，為什麼要去中央控製室？難道首要任務不是拯救人質？”
對方左顧右盼，神色惴惴不安，“對不起…隱瞞了你，其實那些是我們派出的…額，類似間諜的人員，你知道的，雖然月球四基地自成一角，但也不能隔絕外界情報交流的…他們就是首領為調查坦龍星而來的。”
“他們會死的!”
默爾德代為回答，“短時間內不會，如果地獄冥王殺了人質，那麼我們誓必令它什麼得不到。那群人，同樣有這種覺悟。”
顧惜直接下結論，“所以說你們全部都知道真相，隻有我一人被蒙在鼓裏。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
青早已從小憩中醒來，隻是冷漠地說，“就算告訴了你又如何？你能做到什麼？”
“青!哪有你這麼說話的？!”亞曆山大不滿的叫道。
他控製著怒氣，緩慢地說，“我就是什麼都不能做，但是我仍想為自己爭取知道任務內容的權利，這一點小權利我還是有的吧。”
“沒所謂真相，我們正是為它而來。還有，給予我的政務官應有的尊重。”
伊萬湛藍的雙眸映在後視鏡裏，目光彷佛透過它直接穿透顧惜的內心，映照在那深藏不為人知的一處。
亞曆山大透過望遠鏡監視對方的舉動，“他們的防衛果然解除了，有人正駛來…”
“來了。”默爾德低聲說著，悄然給手槍上子彈。
不久，一輛黑色軍車向駛到他們跟前，一名穿戴整齊的男子下車，徑自走到中央，叫退身邊的守衛，以手無寸鐵的姿態示人，“在下克萊德，大人正在等待，各位這邊請。”
“搞什麼鬼？!在威脅完我們之後還要利誘!”亞曆山大小聲叫罵著。
“帶上武器，難保當中有詐。”默爾德說。
克萊德垂下眉眼，和善的道，“請不要擔心，大人還說，為補償最初我方擅自開火的錯失，各位不必解除武裝。”
伊萬說，“跟他走。”
顧惜捎上一把自動步槍，跟在伊萬的背後。
深入黑幫重地，基地的規模倒是出乎他們所料了，所有入口建於一座巨型的岩山之下，基地則藏於地下深處，克萊德一行人帶領他們乘電梯向下，梯槽往下看幾乎深不見底。
地獄冥王並非如外界所言的不成氣候，在他們眼中看到的赫然是井然有序的管理架構；可是卻暗地裏透出一種說不上口的詭譎氣氛，這裏的人數異常的多，熙來攘往的可以說上擁擠，顧惜恰巧留意到有一列穿白袍的人員快速穿梭著，一眨眼就沒影了。
電梯來到地下30層緩緩停下，這裏與剛才相反，偌大的空間卻沒有人影，一切的建築都是純白，了無生氣，像置身於醫院走廊般，大理白地磚在燈光之白得刺眼；克萊德率先走出電梯，“大人很快便來，請各位稍等。”
這股不安感愈發擴大，顧惜也說不出個所以，因為這種預感似是為接下將會發生的事而衍生…他想這大概是杞人憂天，沒有人會預測到未來。
在前方的台階上赫然站著一位年輕的男性。他身穿白色對襟長袍，衣料與裝飾皆屬上乘，嘴角始終擒著一抹笑容，舉手投足如最尊貴的公爵而非黑幫首領，正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來者。
亞曆山大湊近默爾德耳邊問了句，“黑幫的首領有這麼年輕嗎…？”
顧惜的表情卻變得異常蒼白，他幾乎無法言語，“怎麼可能…”
“好久沒見了，顧惜。”
“不可能…不是真的…你明明死了…”他搖著頭，像陷入瘋狂邊緣的在喃喃自語。
伊萬見顧惜有失控的趨勢，“顧惜，冷靜。”
“我沒事…”他的瞳孔甚至透出恐懼。
大家在見到顧惜反常的狀態時已經明白這人與顧惜關係匪淺，顯然這位年輕的首領本來應該是已死之人。
男子仍然得體地笑，微傾側著頭雙手攤開，像是一個準備擁抱的姿勢，“我複活了。”
“莫裏斯…”站在顧惜旁邊的伊萬小聲地念著一個名字。
顧惜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絲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沈浸在過去的時候；雖然對於伊萬認識這人感到詫異，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疑問，他抑壓住詢問的衝動，“不…沒有人能讓死人複活，你不是莫裏斯，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莫裏斯‧阿維崗，你的好友。”擁有相同的名字的人回答。
顧惜暗暗咬著唇，“你不會是他，我親眼看著他的屍骨下葬。”
莫裏斯步下階梯，來到顧惜跟前，“難道你不相信眼睛所見的？不過我的確要先向你道歉，若不使些小手段也不能讓你在這裏跟我麵對麵談話。怎麼了？不跟老朋友敘敘舊嗎？我倒是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
亞曆山大看不過眼，他怒氣衝衝的大吼，“喂!我管你是誰，你再敢開口說話我就一槍打爆你的頭!!!”
莫裏斯輕笑著，墨綠的眼睛滿是笑意，好像他說了一個幽默的笑話，“惜，結交這種暴力的朋友不是你的風格。還有，若果你願意的，請喚我為阿德南。從前的莫裏斯已經徹底死了，現在隻有阿德南這個人。”
顧惜斂下雙目，盡管內心已經掀起翻江倒海的浪濤，但仍是讓人猜不透他現在的情緒。“我隻想知道你的目的。”
“這番話傷透你故友的心…”莫裏斯用手捂住胸口，一副很惋歎的樣子。
“既然是故友，就給我撇開過往的一切，你現在隻是頂著莫裏斯的皮囊，代表不了什麼。”
“嗬嗬…惜，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冷淡。我的確是與你們的領袖有些不偷快的過節…說是過節也不準確，應該是我近日的行為威脅到他的利益了…”
亞曆山大興師問罪起來，“我們的人在各星球接二連三失蹤，你敢說這與你無關？”
“別把所有賬賴到我頭上，隻能說有一部份是我的緣故。噢，看來那兩個在地底偷偷摸摸的隊員玩得正興起呢…”
“你…你到底把我們的人怎麼樣了？快說!”
“我能把他們怎樣？”他反問。
“既然你早已知道我們派人潛進去，為什麼不阻止？就不怕我們將你的秘密全部宣揚出去嗎？”
“無妨，都是一些次要的數據，就當是我送你們的見麵禮物吧。”
“混蛋…”
“亞曆山大，衝動隻會中他的計。”默爾德按著他肩膀。
“哼，哥我現在冷靜得很!”
“別將自己的價值看得太高，這些人根本沒有我動手的價值，於我眼中跟螻蟻沒分別。難道你以為我做這一切僅僅是為錢？我不缺財富，這裏隻有一樣我想要的東西。”說完他勾起唇角，笑容還是那麼淡，可卻平白多了一分危險的氣息，接著他將視線投向顧惜。
“惜，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放棄窩囊在偏遠的星球，跟我一起回去吧，還記得我們從前許下的承諾嗎？”
“不要再說了…”顧惜難堪的說。
“假如我不是莫裏斯，為何我會這般清楚我與你之間的事？即使經驗死亡，我的心仍然告訴著我，當初我是如何的愛著你…”
顧惜忍不住大喊，“閉嘴!你永遠取代不了莫裏斯，在我心裏麵他已經徹底地死了!”
莫裏斯不再說下去。
“那麼我隻能說聲抱歉了，你們到此為止了。”
-TBC
P。S。艾瑪向狗血劇情方向發展了…不過寫得真爽~不要問為毛一千年以後還會有英語粗口…就當現在的語言係統還存在，隻不過多了一門所謂的星際通用語吧…窩正嚐試不要寫得太嚴肅，會寫得想死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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