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84 更新時間：14-11-30 23:55
侍女們見狀，全都識趣地退下了。
衛子夫在平陽侯府裏沒有做過粗使的丫鬟，女孩子愛美，把自己的皮膚保養得最是細滑的，又柔弱無骨一般。陛下摩挲著，越發的有意。
衛子夫見此，又羞又急，嬌嗔著瞪了陛下一眼。陛下也是個很好看的男子呢，眉眼如畫，抿著薄薄的唇，似是玩味。
陛下被衛子夫的情態逗樂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一聲喚醒了衛子夫，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低頭喃喃道：“奴婢名喚衛子夫。”
陛下喃喃念著：“衛子夫，子夫，這個名字真好聽。”
衛子夫聽著陛下念起她的名字，不覺有些沉溺了。他的聲音那麼好聽，而且，還那麼溫柔地喚著自己的名字。
陛下笑了，用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龐：“子夫，你長得可真美，歌聲也那麼好聽，人還那麼溫柔……”
衛子夫心裏湧起一陣甜蜜。陛下的手忽然停了，衛子夫有些詫異，抬頭看向他，卻見陛下眉頭微微皺起：“陳皇後……”
衛子夫不知為何陛下會在此時提起陳皇後，看陛下神情似有不悅，終於回過神來：“她的脾氣太嬌矜了，總是與朕爭吵，真是搞得朕不勝其煩。”
衛子夫下意識地伸手去拂他的眉，陛下又神情望著她：“子夫，你那麼溫柔，朕想能有你這樣一位佳人陪伴。你可是願意麼？”
陛下眼裏柔情似水，衛子夫隻想深陷其中，咬了咬下唇，終於晗首應允：“奴婢，願意一直陪伴陛下。”
夜深，陛下已然沉睡。窗外傳來陣陣蟬聲，擾得人心緒不寧。
平陽侯府裏那麼多美姬，無論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還是身份低微的歌姬舞姬，此刻卻都難受得睡不著。精心準備了那麼久，滿心歡喜地等到了陛下親臨的這一天，以為自己能得陛下的注意，希望卻也破滅在了這一天。那宴席上想博得出彩的張家小姐更是可憐，身份高貴又怎麼樣，鬧了那一出，此刻卻更被人當做笑柄。
想起陛下之前的深情之語，衛子夫的嘴角不覺含了一絲甜蜜，不由向陛下的身子那邊靠近了些。這也算是出閣了呢，隻是可惜若是民間出閣，也能頭戴鳳冠，穿著大紅嫁衣，辦個熱熱鬧鬧的婚禮，又有親朋好友的祝福，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躺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是自己若愛的，他值得自己的去愛。
今日本是萬裏無雲晴朗的好天氣，晚間的月亮雖似玉鉤子一般，卻十分明亮，照得人心裏頭都澄淨了。衛子夫借著月光，靜靜地看著身旁的男人。他是一國之君，心中有著萬千溝壑雄才大略的男人，連熟睡時都是微微蹙眉的。衛子夫很心疼，她知道他的心裏有滿懷的誌氣，她想陪他去完成。若是自己的溫柔陪伴能讓這個男人在處理國事之餘，能不那麼焦頭爛額，那自己一定會覺得欣慰的。
這是陛下，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衛子夫以前看著那些女人精心打扮著，想能鯉魚躍龍門。衛子夫知道自己跟她們是不一樣的，她愛著這個男人，而不是他的身份和地位，她願意在他身旁，用自己的一生去守護。哪怕前路遍地荊棘，她也願意，如飛蛾撲火一般，隻要能陪在他身邊，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東方有些蒙蒙亮了，正是“魚肚白”，衛子夫才昏昏沉沉的假寐了一會。
不久之後醒了過來，見陛下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衛子夫憶及昨日之事，不免又有些羞了。陛下細細打量著，覺得興致上來，又將她壓在身下。聽衛子夫驚呼一聲，一室旖旎。
兩人躺了許久，衛子夫心想陛下或許要叫起了，有心好好侍奉夫君，便起來撩了簾子。
外間是有宮女一直侯著的，見衛子夫起來了，便魚貫而入，侍奉陛下起身。
有一侍女一眼瞥見床上的“落紅”，倒是也不敢再看。陛下也注意到了，卻是如常的樣子，任由宮人們好好侍奉著，衛子夫也在一旁幫襯著。
衛子夫昨日見的那名首領太監帶著小內監們傳進了早膳。食不言，一直到吃完也不見陛下說些什麼。陛下起身往平陽公主那邊去了，也沒帶上衛子夫，一幹宮人都隨著陛下走了，衛子夫隻好一個人留在房中。
陛下今日是要去向平陽公主辭行的，衛子夫心裏知道。陛下昨日才同自己說，想讓自己一同回宮。可又有些害怕，陛下見的美人多了，哪裏偏偏就在意自己？
又躊躇了一會子，心中萬千思緒，卻又摸不清個頭緒。隻能暗暗焦急等待。
陛下與平陽公主相見，等閑之人皆回避，倒是立著許多伺候的人，遠遠地站著，井然有序。
平陽公主一身水紅色綢緞襦裙，配上粉色的紗綢挽在手臂上，頭上亦是滿頭金鈿。她倒是沒有什麼煩心事，心願達成，麵上看著精神很好。
陛下與公主手談一局，便道：“叨嘮了姐姐，朕今日便要起駕回宮了。”
平陽公主客氣道：“皇弟難得來一次，孤的招待也不知皇弟是否滿意？”
陛下想起衛子夫之事，臉上就有了笑意：“姐姐的招待自然是極好的，知朕的心意。”
兩人相視一笑，平陽公主道：“皇弟今日回宮，孤這裏有一歌姬名喚衛子夫，音律很是不錯，陛下將她一同帶入宮裏去吧。”
陛下被說中了心事，自然是滿意的：“隻是搶了姐姐府裏的人了。”
平陽公主微微一笑：“你我本是血緣至親，倒也不計較這些。”
首領太監張公公進殿行禮，道：“陛下，車攆已經準備完畢。”
陛下正欲起身，又想起一事，吩咐道：“來人，給平陽公主賜黃金千金。”笑道：“平陽本是朕的姐姐，這次倒也費心了，也是姐姐還得的。”平陽公主喜不自勝，連忙拜謝。
平陽公主送陛下至門口，喚了身邊一侍從將衛子夫召了過來。一時間衛子夫到了，平陽公主親親熱熱地拉過她的手，細細囑咐道：“孤以前見你便覺得是個有福氣的，今日這福氣果然來了。陛下看中了你，要你一同回宮呢！”
衛子夫心裏一陣高興，口裏說著：“謝公主教誨。”正要下跪，公主又將她拉了起來。
“這也是你的造化。到宮裏後，好好侍奉陛下，也算對得起孤對你的栽培了。走吧，在宮裏好好吃飯，好好自勉努力，將來若是富貴了，不要忘記我的引薦之功。”
衛子夫曲膝：“諾。”自己不過是機緣碰巧被陛下看中了，若說起公主的栽培，那實在是輪不到她的頭上。衛子夫也是個平和的人，拋開這些不說，平陽侯府也是自己長大的地方，自然是有一份感情在的，也不會逆忤了公主。
平陽公主見她應得爽快，知道她平日的樣子，心情暢快。讓隨侍的人將賀禮呈了上來。
平陽公主打開，竟是一紅珊瑚手釧，親手為衛子夫帶上：“孤知道你喜歡紅色，特意為你準備的。今後在宮中有更多的金玉珍寶，這就當是孤為你送行吧。”
衛子夫謝過，拜別公主去了。公主見她走遠了，又提高了嗓音：“千萬不要忘記了孤對你的教誨。”
衛子夫雖陛下的儀仗走在後麵，平陽侯府眾人皆來恭送。衛子夫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地方，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以後再想出來怕是不能了。正在回味感慨，卻見人群遠處似是張家小姐，麵色蒼白，滿眼怨恨之色，好似怨靈一般，與周圍眾人格格不入。
衛子夫見她這樣，自己也不由打了個寒戰，忙低下頭走了，再不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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