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79 更新時間：14-12-30 22:08
27哲學，甜點
第二天一早。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怎麼沒有看見你人？”
夏老師悠閑自在的坐在辦工桌後麵寵幸著他剛剛維修回來的計算機，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好像演奏鋼琴一般讓人賞心悅目。
“代課去了！”我隨口答道。
今天是來他辦公室上交幾個研究生的論文作業，因為他的電腦崩盤，又死活不肯用臨時配置的二手電腦，所以學生們收到一個苦逼的通知，全部打印出來！我麵前的就是滿載著怨念成果。
“學院的課？”
“嗯！”
“學院什麼時候給留學生院開課了？”
“最近！剛剛！前段！”我抬頭正好看著他一雙過分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好吧，我是幫朋友忙，幫人補課。”
夏老師微微一笑，對我這種不用打就會招的性格十分滿意，低頭，繼續忙碌，接著問道，“考研的還是考博的？多少錢一小時？”
“中文檢測補考！免費。”
“外科目啊，你還挺熱心嘛！”
“是啊，誰讓我是好人一枚呢！”我很苦逼的笑笑，暗忖，就我這樣的好人還受氣呢。
“混血的孩子就是漂亮！”
“沒錯，近水樓台先沾光，基因混搭贏一幫。”
“嗯。同意。”
“誒？等會，你見過他？”
“嘖，你反應還真是慢。”
“你是怎麼遇見他的！？你不是在開會嗎？還是說，你去過留學生院？”
“開會前我在男生廁所遇見他，多看了幾眼，就和他認識了。”
“。。。。。。”
“後來，我們在你的小單間裏聊了會巧克力。”
“。。。。。。”
“挺懂事的孩子，安安靜靜的，不呱燥。也不會仗著自己的外貌漂亮就占人便宜。”
“。。。。。。”
“離開前，我好心告訴他，你晚上很忙，說不定就來不了，他連忙搖頭，說你們早就約好了時間，就算遲到他也會等你，再說有事你肯定會提前和他聯係。”
“。。。。。。”
“和他聊著聊著，我就慢慢的回憶起自己在英國的留學時光，孑然一身在陌生的環境裏掙紮，極度渴望老師的認可，那種生活是多麼的艱難，可大多數的時候努力換來的卻是挫折，彷徨，氣餒，這樣的痛苦真是壓的人透不過氣。”
“。。。。。。”
“非常想找人傾訴，卻遠離家人和朋友，滿懷的寂寞，心酸！如同獨自溺水在海中，唯一的辦法隻能自救。”
“。。。。。。。”
“那個時候，好多人都是忍受不了這樣的壓力，自甘墮落，花天酒地，更有甚者直接開始吸食大麻，最壞的就是自殺了事。我到是順利的熬過來，可想來要是那時候能有一位賢師或益友相伴幫助，應該會容易些吧。”
“。。。。。。”
“所以啊，你昨天缺席我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做好事就不用學雷鋒嘛。”
“。。。。。。”
“更何況能幫助到這樣一位脆弱的，極具依賴性的學生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感覺老師原來真是這樣一個偉大的職業，這偉大不僅僅是知識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
“小寒啊，雖然沉默是金，但我說了這麼多，你一個屁都不放，是不是不太好？”
“你要我說什麼？”
“算了，要是有事就去做吧，不要發呆了。”
“喔！”
我站起身，極力想把夏老師那些如更年期老女人般，毫無邏輯的喋喋不休拋之腦後。卻又鬼使神差般的掏出電話，隻在路謙和路謹兩個名字中徘徊了幾秒，便按了下去。
“寒冬，有事？”一個厚實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嗯，路謹，幫我去看看馬克斯，昨天晚上他好像有些反常。”
“反常？”
“嗯，是這樣的。。。。。。”
放下聽筒，心中的焦慮稍許有些平靜，惻隱之心果然是心軟的附屬品，算了，先放下身段的都是大丈夫不是嗎？
關鍵時刻還是兄弟靠譜，路謹出馬應該沒有問題，老師還真是不好當啊，連學生的精神麵貌也要關注。
不過昨晚也是我疏忽在先，說不定馬克斯真是有什麼委屈才會有那樣任性的行為，更何況路謹也托我多多關照馬克斯，有了情況還是及時溝通比較好，希望那個小家夥今天不要再鬧別扭了。
懷著美好的願望我回到了辦公室，準備奔赴下午的工作教室。
晚飯我和路謹約在教師食堂的二樓，時間還早，空蕩蕩的就餐區沒有其他客人，我拿出手機看著新聞，一條一條紅紅綠綠走馬燈一樣從眼前流過，卻沒有什麼進入腦海，進入社會這麼多年，我還是沉不下氣。
路謹上樓的時候我傻不拉幾的伸手晃著，他英氣逼人的衝我笑著，一如既往的瀟灑而來。
“來了多久？”
“坐了一會，怎麼樣？馬克斯昨天生氣是有什麼其他原因嗎？”我開門見山的問答。
“等等，我們先把菜點了，再慢慢說，我剛剛打完球過來，挺餓。”
路謹搖晃著手中的菜譜，拿起座上的筆和紙，自己勾起菜來。
這邊是自助點菜，點好了，遞給服務台，先交錢後上菜。這樣節省人力也避免有人吃霸王餐。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我交完錢重新坐回位置。
路謹低下頭，交叉著他雙手支撐在桌上，半張臉都隱藏其下，默默的停頓了一小會，才開口道，“寒冬，你知道孩童理論嗎？”
“什麼玩意？”我茫然的看著他，他口中的孩童是who？還有理論，這是要講哲學的節奏？
“孩童式的愛情遵循下列原則：‘我愛，因為我被別人愛。’
而成熟的愛情原則是：‘我被人愛，因為我愛人。’”
“我隻覺得拗口，這個理論和我有關還是和馬克斯有關？”
“都有，我們先把字眼替換一下！”
“替換？”
“對！”
“。。。。。。”
“馬克斯對於你的態度是幼稚的，他的行為模式處於這樣的狀態：
他對你友好，應為你至始至終對他友好。”
“。。。。。。”
“而你的模式卻是擁有你個人性質的成熟版本：
希望馬克斯對你有好感，應為你希望自己單方麵的付出有回報。”
“這有什麼錯嗎？”
“錯是沒有什麼錯，隻是你忘了一點，當你確認那人對你產生好感後，你會稍微減退對那人的籌碼，然而在馬克斯那，你的這份好感就會降低。”
“哎，什麼嘛，你就說，我昨天沒有提前告訴他我有事，遲到了，他覺得我不重視他不就的了嘛！還說些這麼深奧的，生怕有人說你沒修過哲學似的。”
“事情是這樣，可深度不同。你說的傾向於片麵的社會交際，而我說的傾向於情感方麵。所以我一開始才舉出那樣的理論模式。”
“你是說。。。。。。”
“我是說，他對你很有好感。”
“是廣義的，還是狹義的1”
“我認為廣義的。可是，在特殊時候，這種好感也會轉變成一種依賴。”
“。。。。。。”
我腦海中想起夏老師中午的那番嘮叨，我不能體會這樣的心情，我從沒有讓自己處於這樣孤立無援的狀體，對於馬克斯的心情，我現在隻能想到遷就二字。
“當然，這裏麵還要參雜一些D國人基因裏的執拗，獨自異鄉的哀愁，麵臨考試的焦慮。。。。。。以及馬克斯的。。。。。。恩。。。。。。自閉！”
“啊啊啊~我可沒想到會這麼複雜！”
“嗯，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路謹小聲的回答著。
“那我現在怎麼辦？道歉？！說實話，多大點事啊！”
“其實，很簡單！”路謹微微一笑，身體向前靠來。
“哦！？”我連忙抽上前去，虛心聽取。
“學校大門左轉，直走5分鍾左右，見路口右轉，就有答案了。”
“有沒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啊？”
“你到了就知道了！”
“哦！”
看他假裝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幹脆放棄詢問，反正明擺了他是不會明明白白的說明，自己去探索吧。
“對了，你對出國留學有什麼看法嗎？”也許是受到老夏的影響，我今天一天都會這個話題挺有感觸。
“留學？我暫時不會考慮，除非是公派！”路謹微微的搖搖頭。
“學生也能公派？不是隻有老師可以公費出國嗎？”
“當然不止老師”，路謹對我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原因顯然是作為老師卻對學院的優厚政策居然不了解。
“公派留學一般從研究生或博士生中選出，學校會和公派生簽署相關合同，留學後要回校執教多少年，拿下多少科研項目，開發多少課題。。。。。。等等！學校不會那麼傻，替別人做嫁衣。”
“哦，這樣啊！”
“是啊，你們院的夏老師就是第一批公派出國的研究生啊，那時候他挺風光，獎學金是國內國外一邊一份，生活費全包，聽爺爺說，他天分極好，又沉的下心做學問，外國教授也挺賞識他，要不是有合約在先，肯定就留在國外研究室了。”
“。。。。。。”
“怎麼了？你也想去了？”
“沒！”
“嗬嗬，學校一般挑選的都是尖子，沒有就不派，標準的寧缺毋濫，所以這幾年都沒有出去的人。啊！也許是這樣，你才不知道的。”路謹揚揚眉，表示對我的理解。
我眯縫著眼睛，想著老夏今天對我拋心挖肺的屁話，哼，你艱苦啊，你空虛啊，你彷徨啊，你痛苦啊。。。。。。。。
“咯吱咯吱”我狠狠的戳起一塊排骨放進嘴裏，用力的咀嚼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對麵的路謹忍不住的偷樂。
吃過晚飯，我和路謹就在食堂口分開，我直奔學校大門口左側，對於這片的新商業街我不是很熟，我的涉獵範圍設定在右側的老街。
我慢慢悠悠，仔仔細細的散著步，來到了路謹說的地方。
其實，看似複雜的問題，最後的結論都很簡單，我抬腿走進了我的目的地。
“歡迎觀臨，請問先生，需要買些什麼糕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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