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風雲變

章節字數:3324  更新時間:14-12-19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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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南天攜聶紅綢走上擂台宣布比武招親正式開始。

    全場共分五個擂台,中央擂台坐著聶南天父女和主持大會的人。

    其餘四個用來比武。

    首先上場的是江湖宵小,厲害人物總喜歡壓軸出場。

    我記得,剛與玉堂春結交時,他曾說過他來招親會是逼不得已,莫非是家裏人知道了他喜歡男人,逼他娶親?哎,也不對呀,就算想他娶親,他也未必能娶到啊,江湖中高手雲集,聶紅綢生得美若天仙,背後又有個盟主之位,人人都想娶她。除非他練成絕世高手,否則,又怎麼敵得過各派絕學?

    “陽兒”戎霄叫我。

    “你以前不叫我陽兒啊,以前你叫的是楚兒!”我是不是發現得有點晚了…

    “你已不再是以前的你…”

    擦…你還知道啊…你知道就好。

    第一天的比武由於是宵小之輩也沒什麼可看的,但是,由於擔心吳天罡動手,我們也沒敢懈怠,雖然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刺堂堂武林盟主有點不可能。

    然而……直到酉時招親告一段落,仍然風平浪靜。

    戌時,雕窗前燭光搖曳,朱門內人影交疊,我在焦急地等待一個人---玉堂春,主要是因為…花~花~俺滴花~

    “簽我已經替你們抽好了,第一場你的對手是段琪遂。第二場抽簽在第一場結束後開始,楚陽對手是哥舒翰,這個到時候哥舒翰知道該怎麼做。”

    葉子璋對戎霄說。

    “段琪遂是?”戎霄問。

    “他是古墓派大弟子,功法詭異多變,你要多加小心”

    “哼…”戎霄冷笑一聲。

    “哥舒翰是誰?”我問。

    “他是當朝權臣哥舒伏城之子,是我們的朋友。”

    “朝廷的人?!”我表示驚訝,江湖事一向不容朝廷插手,難道這個世界的設定不是這樣的?

    “不必驚訝,哥舒翰這次是和戎飛神將趙括之子趙昱一起來的,他們會來,當然不是為了招親。”葉子璋頓了頓,站起來在房內緩緩踱步接著道:“趙家王朝現已分崩離析,皇帝整日酒池肉林,荒淫無度,朝中群臣腐朽不堪,丞相章錦城權傾朝野,專橫跋扈。鄰國乘虛而入,趙國國庫空虛,兵力匱乏,全無禦敵之力。朝廷上下隻剩哥舒伏城和趙家忠於國,力圖力挽狂瀾,拯救這個即將覆滅的王朝。”

    葉子璋走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口茶水繼續道:“哥舒翰此次和趙昱前來,是想借招親大會這個契機招兵買馬,借助武林之力。”

    “可是現在武林都自身難保,隻要吳天罡動手,天下恐怕是要大亂。”我說。我為武林中人的愚蠢感到氣憤不已,國都快不保了,你們還要插一腳,自取滅亡!

    “誰知道…這是不是吳天罡的計劃呢?”戎霄若有所思地望著我。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國家正值內憂外患,青城派與敵國勾結,妄圖一統武林,獨占江山。可是?為什麼?一個江湖中人竟熱衷江山之爭,雖然不是不可能,但總有些出人意料。難不成吳天罡曾是朝中大臣,後造貶斥,內心憤懣,步入江湖,試圖東山再起?除了這個理由,我已經想不到其他。

    吳天罡極有可能在第二天動手,第一天江湖各派隻作圍觀,第二天就要上場,上場就意味著他們會疏於防範,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豎日,我起得特別早,因為今天本帥少要比武,比武的前提是什麼?得會武啊…

    可是…不要忘了,我是二十一世紀的少年。武功雖然在明月劍莊學了點,但是,也隻是一點而已。也就是傳說中的三腳貓功夫。要把這三腳貓功夫耍漂亮了,那就叫花拳繡腿,總之就是不夠人家一腳的。

    考試可以臨時抱佛腳,武功卻是不能的,要真正成為內力深厚的高手至少得有幾年。

    但是,作為明月劍莊的少主,不能顯得太無能。據說伊祁楚陽是很厲害的,在江湖中排名可以在前十五的。

    所以,為了保住我的聲譽,也就是明月劍莊的聲譽,戎霄一大早就把我拽到後山練劍。當然,練的是霸氣側漏的招式,也隻是練給別人看的,要真正掌握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隻需練熟動作就可以。

    但是呢,僅靠招式是不夠的,江湖是什麼地方?江湖是看內力的地方,想用花拳繡腿迷惑眾人,那不是把眾人當白癡就是自己太白癡。

    所以,我知道了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內功速成心法”練習這個心法可在幾個時辰內獲得很高的內力,內力來得快去得也快。但用來撐半柱香還是綽綽有餘。

    午時,招親正式開始,戎霄先上場,對手段琪遂。

    天氣有些陰沉,天上濃雲滾滾,太陽隻剩下一絲光輝從層層濃雲中瀉到下來,樹影斑駁,靜止的空氣突然起了一絲風,最後一縷陽光終於被濃雲吞沒。

    戎霄緩緩走向擂台,微風卷起衣擺和發梢,在陰沉的蒼穹下那人美如謫仙。

    天越來越黑…

    鼓聲敲響,穿雲裂石,雷雷貫耳。

    段琪遂擺開陣式,亮出背後的兵器---撼天寒戟。嘴角的笑冷徹人心。戎霄未動,手持長劍,巍然而立。

    我抱著青峰劍,靜靜地看著他們,古往今來,大俠比武都是這個樣子。

    風突然吹急,卷起落葉漫天飛舞,台上兩人衣襟翻飛,段琪遂趁機發起攻勢,急步攻向戎霄。長戟淩厲,破風而來,戎霄依舊一動不動,我手心不知不覺起了一層汗。

    終於,長戟抵到戎霄喉結,千鈞一發…………

    我有些急,想叫他又怕打擾到他。正左右為難,突然一陣狂風吹來,眼睛被吹得無法睜開。風依舊狂嘯,混亂中“鏘”的一聲,長劍落地的聲音,我心髒有些揪痛,戎霄就這樣敗了?

    我掙紮著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四周一片慌亂,耳旁隻有別人的聒噪,看不到戎霄,看不到唐介…看不到任何人。旁邊不時有人踉蹌著擠過,腳上被無數人踩過。我扒開觸手可及的人,憑著記憶向擂台奔去,摸爬半天終於找到梯子,我幾乎是爬著上了擂台,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戎霄被一戟刺殺血流如注的樣子,越想越覺得呼吸困難。

    假如戎霄真的成了那個樣子,我會怎麼樣?我的心會碎掉的吧,因為它現在很痛。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我對戎霄究竟什麼感覺?這或許伊祁楚陽的身體在起作用。

    不想再想太多,我在擂台上亂找起來,一邊喊著戎霄的名字。

    忽然,腳邊碰到異物,我下意識蹲下去摸索,是一隻手,手指冰涼。

    “戎霄!”我驚叫。連忙扶起他,發現他全身冰冷…

    “怎麼會…怎麼會那麼快…”我不敢相信戎霄已經死了,也不敢相信人死後身體會變得那麼快,我多希望懷裏的人不是戎霄。可是……他的確是。

    天依舊黑沉沉的,像在孔祥鎮的那個夜,黑得那樣徹底…唯一不同的是,現在是白天,是午時……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天降異象…夜黑風高…吳天罡…西域殺手…

    “伊祁楚陽,伊祁楚陽…你在哪裏?快把戎霄帶到前廳!快!”是唐介的聲音,我來不及多想,拉起戎霄的手搭到我肩膀上背起他就往前廳跑。

    路上人依舊多,現場依舊混亂,婦人和孩子的尖叫聲幾乎把耳膜刺破,周圍人推推搡搡,我拚命保持身體平衡,不讓戎霄被擠下去。

    好不容易奔到前廳,我大聲呼叫唐介,突然一隻手把我拽到一個房間裏,房內燭火搖曳,唐介和另外兩個人在裏麵。那兩個人我見過,就是前天和葉子璋同桌的兩個,一個輕裘玉帶,麵若冠玉,另一個錦衣華服,神采奕奕。

    唐介把戎霄扶到床上躺下,低聲道:“該死…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我急忙問:“他怎麼了?”

    “他練了一套功法,叫天極寒蟬,此功世上能練者甚少,兩年前,他便練到了第五重,卻到了瓶頸期,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當時,你被神龍教追殺,中了幽冥掌,失足落崖,筋脈盡斷。他為了打敗神龍教固執著想衝破瓶頸,結果一時走火,寒蟬侵入骨髓,從此落下病根,發病時全身冰冷,絲毫不能動彈,如要強行動彈會傷及性命。”

    “所以段琪遂攻擊他時他才沒有動?”我問。

    “正是。”

    “那當時你為什麼不阻止他上台?”我有些急。

    “因為他不想讓你知道他被寒蟬入侵。”

    我一時語塞。

    所以我說我失憶了,他沒有懷疑,因為“我”掉崖了。所以我剛穿越過來時沒有見到他,因為他為了我走火了。

    我覺得我有些站不穩。

    “那要怎麼治好他?”我焦急地問道。

    “治好他並非難事,先前若不是他一直不讓治,或許也不會有今天。治好他需要一副藥,這副藥需滇南古地特有的一品紅做藥引。因為寒蟬是陰寒之物,需要與之相克的藥引,而這一品紅鵷生長在滇南古地的熱帶地區,性烈克寒,最適合用來做藥引。”

    “他不會有事吧?”我粗略估計了一下從川西到滇南古地來回路程,快馬加鞭晝夜不停的話大概五六天。

    “寒蟬入骨很不穩定,隨時都可能喪命。”

    “不,他一定能等我回來的。”我安慰自己,隨即轉身衝出門外,沒錯,我要去滇南古地,我要找那一品紅鵷。

    遠遠的我還能聽到唐介叮囑:“你快些回來!小心點兒!”

    外麵似乎已經亮了一點,人群也早已散盡。

    吳天罡得手了吧。我自嘲的笑笑,本以為可以和戎霄他們一起揭開吳天罡的麵目,做一回懲惡揚善的英雄,誰知事情竟到了這番田地。

    嗬…果然天意弄人。

    我從馬廄裏挑了一匹良駒,飛身上馬朝滇南奔去。

    濃雲漸漸散開…馬蹄聲漸遠,如血殘陽染紅了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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