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葛氏的後人

章節字數:3925  更新時間:14-12-27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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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你們的衣服換下來吧,給她們,讓她們去幫你們洗洗,先換上我們的衣裳,來。”戰士們脫下腥臭的皮襖,換上相對整潔的布衣,這才多少看出了人樣。

    “啊,村長,您看看這是什麼。”一位老婦人從姒履葵換下的衣物裏掏出了那兩塊玉牌,老婦人不識字於是將其交給村長查看。“字跡這麼工整,這不像是偽造的啊?”“那,他們該不會是,盜賊吧?萬一是狄蠻子就麻煩了,你看看他們的衣服上,都是血。”“噓,先別說出去,我們不要驚動他們,萬一他們叫來他們同夥就壞事了,你先去悄悄將他們關起來,不許告訴任何人,快去!”

    老婦人躡手躡腳的走到那些巡邏的人麵前,對他們一番耳語,緊接著那些人臉上剛剛露出的善意微笑又轉變成憎恨:“他們是狄蠻子嗎?狄蠻子怎麼可能來這裏。”“哪來這麼多廢話,我直接去殺了他們不就得了。”巡邏隊裏一個衝動的人一隻手握著劍蓋,一隻手欲要拔劍,臉上青筋暴起,血絲如湧。“你不想活了,萬一是狄蠻子的話,我們幾個一起上都未必能打過他們一個,你憑什麼說我們能把他們都殺了?”“那,萬一他們先動手的話,那豈不是就完了?”“你們先停一停,村長說了,先把他們關起來。”“關起來?!”“好主意,我們這就動手!”那幾個壯實點的青年大步走向正在水盆裏洗澡的姒履葵殘部,他們用手指緊緊捏住這些人的胳膊,像釋放自己的仇恨一般不鬆手。“怎麼,怎麼了?”不知實情的姒履葵疑惑的問到,不過他大概也明白了“不歡迎我們嗎?我們走就是”說完便準備解下腰帶“把我原來那一身給我,我們馬上就走”“走?你他娘的還想走?是想跟那些狄蠻子,那些畜生報信是吧,今天我們就讓他們也嚐嚐朋友被劫持的滋味,走帶走,關到倉庫裏!”“喂,不要說話這樣不講理,我們有玉牌為證,你們知道他是誰嗎?”“是誰?”那些青壯年粗聲粗氣的問到,“他,他可是正候大人啊,難道令牌還有假嗎?”“令牌不假,但卻是你們偷來的,你們這些畜生,殺了我們的人還不夠,還要偷我們的財產嗎?”“那不是我偷來的,那是我叔父給的,我叔父是這裏原先的王爺!”“你叔父,你叔父不一樣也是那些野蠻人嗎?還王爺,別開玩笑了!”姒履葵等人見如何解釋都無用,便一言不發的忍受著那些人狠狠的抓握和拳打腳踢的侮辱,最終被送入黑暗的倉庫,砰的一聲鎖上,剩下摸不著頭腦的,光著身子的戰士們互相猜測。

    “他們要怎麼處置我們?”“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的吧。”

    村裏,村長辦公室。

    “村長,葛氏王爺求見,聽說您撿到一個疑似是王室令牌的東西?”“哦,你們把那令牌拿出來,給王爺看看!”進門的葛氏王爺正在大廳裏用黑陶的茶杯喝茶,邊塞地區少有的茶葉隻有貴族才能享用的起。他一襲亞麻色的皮衣,從頭到腳油光鋥亮,麵容清秀,高度提起的顴骨,略帶稚氣的眼神證明了他的年齡並不大,看起來也剛剛繼位不久。

    “王爺,您看看這是什麼,你們這些人見多識廣,自然認識上麵寫的什麼。”放下茶杯的葛氏王爺半側著身子拿起玉牌,頓時嚇了一個哆嗦。“這,這可是我父親的遺物啊,我派人四處去尋找,都沒有找到,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哦,是這樣的,您先喝口茶壓壓驚,原先一個盜賊逃到這裏,想借我們村來休息一下,被我們識破並抓個正著,有人懷疑,他正準備跟狄蠻子報信哩!”村長滿麵躬親之態的說出一番祈使的話語,那葛氏王爺卻異常的淡定。“盜賊呢?”“在舊倉庫裏,今年麥子的收成差,沒有太多的存糧,糧倉多出來幾個沒處用,就把那賊關在糧倉裏了。”“帶過來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偷我父親的東西!”“王爺您先別急,這賊賊膽可不小,這還有一塊玉牌,比你這個還大,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村長粗短的手上握住一塊玉牌,這塊玉牌明顯比葛氏的要大不少,青綠色的字體上一個候字,讓葛氏忍不住瞪大了好奇的眼睛,他故作鎮靜:“嗯,成色真不錯,做工倒是也精細,隻不過,這可是比我還高一級的官員才能有資格佩戴的啊,你一鄉村野官,怎麼有資格佩戴這種東西,如果不從實招來,不僅要論你篡權之罪,還要論你侵犯王權之罪,二罪並罰,恐怕難逃一死,你知道吧,我們這些王爺都有資格懲罰下級,懲罰的方式各個州縣自擬。”村長一下臉色大變,像餓虎撲食一樣跪倒在地,“葛王爺恕罪啊,小民不知道這是這麼重要的物品,一時被其色彩所惑才會收入囊中。”

    “王爺,村長,犯人帶到了。”門外一位護衛輕手輕腳的走進,規矩行禮之後葛氏隨其前去,那犯人就是姒履葵與十餘名殘部,姒履葵披頭散發多日沒有打理,落滿了稻草,光著的膀子上沾染了爐灰,看樣子十分狼狽。

    “你,就是那個盜賊?”葛氏用居高臨下的聲音說道。

    “還不快叩頭謝罪,你這個畜生!”一旁帶刀的護衛一把揪住姒履葵的頭發就往下摁。

    “是,是的,王爺萬歲。”姒履葵標準了行了一個草民對貴族的禮,看的旁人目瞪口呆。

    “他是一個狄蠻子,他怎麼懂我們漢人的禮節。”“哼,我看啊,他八成是被他們的人拋棄了吧,你看他那慘樣,跟個流浪狗似的。”

    “夠了,大敵當前,你們如此毫不擔憂,竟能對一個下人這樣侮辱,你們成何體統!”

    “王爺教訓的是,隻是,這個人偷了您父親的玉牌,理應當嚴懲的,您看應該怎樣懲罰?”

    葛氏走到姒履葵的麵前,將那塊標有牛嶺山正候等字樣的令牌交予姒履葵。“坦白吧,這塊令牌的主人,是誰?”

    “是我叔父。”姒履葵不假思索的說出這句話,卻讓身邊的人,尤其是葛氏極為震驚。

    “他是嚇傻了吧,他一個盜賊哪來的官職?”“是啊,聽語氣,好像比葛大人還大啊!”一旁的人一片議論的聲音。

    “你叫什麼?”“葵”簡簡單單一個字,葛氏突然間跪下了,連連拱手作揖。“你們幾個,快給葵大人鬆綁!”

    “王爺,您鎮靜一下,你怎麼會給一個下等人下跪,來人啊,把那個賊拖下去,以觸犯王室之罪名賜死!”村長衝出來,將葛氏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來,王爺,我扶你。”村長拍下葛氏膝蓋上的塵土,葛氏的眼睛再也沒有一絲傲慢的平靜,他眼角充滿了慌張和恐懼。

    “不要,你們知道葵是什麼意思嗎?”“誰知道什麼意思啊,我連聽都沒聽過!”“是啊,捆結實點,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竟然連葛大人都敢糊弄!”

    過了許久葛氏才終於緩過神來。“放開他,你知道他是誰嗎?”“誰?”

    “他是當今國王發的弟弟,也是我們這一片區域的主力部隊的將領,牛嶺山的王爺!”三個響當當的名號宛如鋪天蓋地的潮水般讓眾人摸不著頭腦。

    “正候大人,在下失禮了,請大人諒解!”葛氏重新行了一個理,他隻是一個伯級的官員,按公侯伯子男的官職來說,他還不如姒履葵。

    周圍的人慌了,連王爺都得必躬必親的跪拜,那麼自己豈不是不尊王室了?那是掉腦袋的大罪啊,夏朝的刑罰十分殘酷,不尊王權的人要處以用石塊敲擊脖頸直至死亡的酷刑。

    緊接著那些所有不尊敬正候大人的人基本上跪的跪,嚇的嚇,姒履葵看到這種場麵,由衷的感謝葛氏的所作所為。

    “來人!快給葵大人鬆綁!”葛氏厲聲喝道,接著三四個嚇的不清的侍衛上來解開繩子,姒履葵捏捏勒疼的手腕,心中卻十分快活。

    “都起來吧!把他們的繩子也鬆開,他們都是剛從戰場上回來的戰士,他們都是值得我們尊敬的人。”那些姒履葵的殘部們臉上的陰雲終於一掃而光。

    “給他們換件衣裳,然後跟我一樣騎馬回葛山,來人,伺候葵大人更衣!”雖說是更衣,但更像是一幫戰戰栗栗的猴子在伺候一隻獅子在撓癢癢,充滿的是恐懼與疑惑。

    “來,上馬,跟我回葛山!”“有勞葛大人了,多謝葛大人了!”一旁的姒履葵手下的眾將士們齊聲喊道,雖然姒履葵要比葛氏要高一個級別,但此時兵敗如山倒,正需要一個能夠收容的地方,得以喘息之機。

    轉眼到了秋季,泥濘的泥水像潰敗的潮水般瀉下,整個山頭變的髒亂不堪,空氣在一種悶熱中顯得涼絲絲的,可轉眼間天空又再次放晴。

    姒履葵幫助葛氏在山寨中整理軍隊,用物資獎勵的方式刺激軍心,使其具有不怕死的英勇精神,獎勵的物資無非就是一些食鹽,一些糧食,再甚至是一壺酒,一塊茶磚,這都可以當做獎勵的依據。

    在當時,物資的稀有常常讓戰士們絕水絕糧恨不得挖地三尺啃地皮,從而戰鬥力大大削弱,而將領們卻可以憑借令牌四處邀功請賞,一壺酒或者一塊茶磚什麼的簡直易如反掌,夏朝的貧富差距極為誇張,誇張到貴族可以天天勾肩搭背的喝酒吃肉,那些為他幹了半輩子活的奴隸卻隻能啃食殘羹冷飯,甚至對他們來說,即使是殘羹冷飯也要看主人的臉色,那發黴的,長蟲子的肉也是一種賞賜。

    包括在前線,士兵們的供給常常被當地的長官克扣,等真正發到每個士兵的手裏的或許僅僅隻有渣子,而葛氏和姒履葵領到的東西卻數不勝數,用物資獎勵的方式既可以作為博得軍心的方式,又可以有效減緩不平等的現象。

    入夜,天空中增添了一抹深紫色,山頭上點點營火在此時顯得無比幸福和安心,至少今夜沒有戰爭,所有人都可以安靜的沉睡,狄蠻子在北方開始休整,因為供給的不足而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姒履葵與葛氏的軍隊正在排隊領食鹽,一位官員站在馬車上大聲叫喊,那些用銅包裹住的鹽,端在手裏十分沉重。

    一開始還有點秩序,但越往後就越是難以管理,長期吃不到鹽的戰士瘋了一般衝到馬車前,叫喊聲轉變為難以管理的嘈雜,從泥濘的地麵上擁擠起來,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傾倒在地,直至葛氏和姒履葵一邊走一邊聊天到領鹽處監督秩序,才連忙製止了這種行為。

    秩序雖然恢複了井然,可發生不平等事件也無從預料,那些立過功的將士們露出傷口,說明自己的功績何其偉大,緊接著順勢搶下兩包鹽後轉身離開,那些沒有受過訓練的和沒有參與過戰爭的人隻有幹瞪眼的份,等到他們去領的時候,受到的待遇卻截然不同了。

    馬車上吆喝的官員將鹽包拆開,將其掰成一半,從士兵身上塞進去,然後將那士兵推出去,新兵哪裏受過這種侮辱,起身以後卻隻有幹瞪眼的份,那些領鹽的人敢怒不敢言,也隻有遠遠望一眼和幹瞪眼的份了。葛氏和姒履葵盡量不去看這種情景,即使想管也僅僅隻是維持一下秩序罷了,他們也無從管理。像這種不公平對待的事情時有發生,甚至有的地方還拔出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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