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35 更新時間:15-02-03 00:16
馬車一路跑得極慢。正午的賽龍舟剛剛結束不到一個時辰,街上依舊熙熙攘攘,很是熱鬧。五月的天氣,已經轉暖,容月靠在軟榻中卻是一陣陣地發冷輕顫。
有人要害自己,或者說要害齊熔月。他原以為替代了齊熔月的身份,可以更快報仇,竟忘了這個身份也很可能置他於死地。是自己先報了仇,還是先被人害死?心裏的涼意越來越濃。
“糖葫蘆嘞!又香又甜的糖葫蘆!嘞——!”
“公子,買一個糖人嗎?”
“最上等的胭脂水粉!小姐要哪一種顏色?”
街上的叫賣聲不斷,容月的心中更是煩悶。
仇要報,可到底如何能報?什麼時候才能報?他的身體居然弱到中個春藥就一命嗚呼的地步。之前與齊修的約定,也不知還能否兌現。練劍?嗬!他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真的拿得起劍嗎?
“公子可是不舒服?”甲五難得的軟語相問。
“沒有。”
“臉色不好又微微發抖,覺得冷嗎?”甲五取出馬車裏放置的細軟想要為容月蓋上,卻是被一隻冰涼的手製止了。
“本公子說過了,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近身!”比手還要冰涼的語氣,仿佛冬日的長河之水,冷冽又緩緩流動。
甲五低頭看向抓住自己的那隻蒼白的手,終是收回細軟,“是奴才越據了。”
容月苦笑,放開甲五,“不要開口閉口的奴才了,我也不過就是……”就是個占了別人身份,在戲園子長大的戲子罷了。
後麵的話,容月沒有說出口,甲五也沒有問。他無奈挑眉,“公子,甲五出去看看。”就借故出了馬車。
容月點頭,閉眼。他此時確實想要獨處。
馬車又走了一陣,周圍人聲變得稀稀拉拉。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熟悉的唱詞:“我淳於棼這會是醒了。人間君臣眷屬,螻蟻何殊?一切苦樂興衰,南柯無二。”
容月這才想起來,先前齊修提過賽龍舟結束後,會有梨園的演出。朝廷出資的義演,觀戲的人自然似山似海。他掀開車窗簾子向外望去。
唱得是《南柯記》,方才那句唱詞已然接近尾聲。“人間君臣眷屬,螻蟻何殊”說得當真一點不差。容月也覺得自己隻不過是世間一隻小小的螻蟻罷了。可惜,他似任人碾壓的螻蟻,現實卻不可能是夢。淳於棼夢醒立地成佛,他恐怕隻能在如噩夢一樣的現實裏成魔。
“甲五……停一停!”清潤的嗓音響起,從猶豫轉為堅定。
“籲——!”馬車緩緩停下。
“公子有何吩咐?”甲五掀開車簾,問。
“我有些累,能不能在這裏停一停再走?”容月回應著甲五,目光卻依舊望向窗外。
“是,公子。”甲五沒有多言,隻是退出去親自接過馬韁。
很快馬車就靠著路邊停了下來。透過觀戲的人群恰巧能看到戲台上的一舉一動。
武生的戲功越發爐火純青,表情姿態都已經無可挑剔,自己的離開當真給了他進步的空間。容月平靜的臉上浮現溫柔笑意,但很快就又染上苦澀的味道。隻是不曉得溫婉如何了,班主又可還好……他如此遠遠瞧上幾眼,不會給他們惹上什麼麻煩吧。
戲很快結束了。容月關上車窗。
“甲五,回去吧。”
“是,公子。”
馬車又開始輕輕晃動起來,《南柯記》結束了,《牡丹亭》的唱詞又悠遠傳來。
想當初就是為了梨園才入宮唱戲陰差陽錯恢複記憶,想起血海深仇。這恐怕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可為什麼會恢複記憶呢?那麼多年都沒有恢複,他也早就絕了念想。怎麼會偏偏又忽然想起來了?
隱約記得白九的過,他恢複記憶便會死。可如今他已然找回了記憶,為何還活著?穆染天一定對他隱瞞了什麼。難道……他已經懷疑自己是假的齊熔月。
那麼,計劃是不是也該提前了呢?容月清冷漠然的臉上,閃現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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