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15 更新時間：15-02-09 17:17
穆染天回到皇宮，就下旨明日召見戎族使臣。勤政殿中，包括丞相齊修在內的幾位朝廷重臣全都上諫反對。
“皇上，戎族使臣來的突然，這其中必定有詐。我朝還沒有做好應對之策，貿然召見，恐怕不妥。”太尉征銘典最先開口。
“臣，複議。”禦史大夫石康來也跪下。
“臣，也複議。”齊修最後跪下。
穆染天穩坐朝廷三大公麵前，神色泰然自若，目光悠然，“你們心中如何想，朕知曉的一清二楚。太尉大人想要兵權，不願與戎族交好。八麵玲瓏的禦史大人怕得罪了人，隻好複議。丞相你呢？是沒想好如何應對你曾經的女婿——戎王？還是又要對朕說教一番，講什麼凡事三思而後行，以天下蒼生為重！”
“臣，惶恐！”跪在穆染天身前的三人齊齊叩首。
“齊愛卿，朕在問你話呢。”
“回皇上，臣以為應先探查戎族此次出使的真正目的，再為召見。戎族大公主和親招選夫婿一事，也應盡快做好萬全的應對之策。陛下可是決定納戎族第一美人——大公主狄璿為妃，還是已經有了合適的駙馬人選？”齊修依舊低著頭，聲音沉穩不見絲毫惶恐，竟是反問穆染天。
穆染天麵色不改，眯眼勾唇：“朕好像沒有說過要答應和親吧。太尉大人，你說呢？”
太尉征銘典的冷汗一瞬間流下，皇上這是要逼他捅破與丞相之間最後的一層窗戶紙。齊修雖曾同他一起為武將，但在戰爭後期，尤其是戎族退回草原後，便主張以“仁和”得天下。皇上一直對齊修的思想十分推崇，今日為何有此一問？
征銘典不敢貿然回答，卻也不想失去此次進言的大好機會。如果不和親，那麼三年的盟約一到，邊疆自是又將緊張起來。他這個太尉也才做得安穩。可皇上一張口就毫不客氣地說出了他心中所想，此刻問他，究竟是對他的試探，還是利用自己製衡齊修？如今丞相還不能得罪，新朝剛剛成立不到一載，齊修對軍隊的影響猶在。
“回皇上，臣以為當如丞相所言‘探查戎族此次出使的真正目的’”。
征銘典沒有正麵回答穆染天的問題，卻是講“出使的真正目的”，既不正麵反駁齊修，也沒對“和親”一事表態。
“哈哈哈！”穆染天忽然大笑起來，“很好！那就看看他們的目的吧。”
一個小冊子“啪”扔到三人麵前。
禦史大夫石康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沒有動作，太尉征銘典還在琢磨穆染天的心意也沒有動作，隻有齊修口道“臣遵旨”，伸手拿起小冊子，翻開來一頁頁看。
隨著翻動，齊修方正的臉漸漸露出戾色，眼睛也越睜越大。這本小小書冊，前後不過十頁，卻是詳細記載了戎族此次出使使臣的一舉一動。其中自然有今日遇到的戎二王爺狄薑，當然還有戎王狄裘的。
“丞相可還有疑問？”
“回皇上，沒有。”齊修合上書冊，轉交給早在一旁候著的李貴，“臣會做好準備，臣告退。”
“嗯，下去吧。”穆染天輕點下頭，齊修起身便走了。
到了此刻，征銘典和石康再想看那本冊子裏寫了什麼，卻是不能了。
“臣，告退。”
“臣，告退。”
他二人無奈，也一前一後出了勤政殿。
征銘典感歎再如何小心，自己依舊是被皇上利用了。石康則是笑眯眯說：“征大人，石某先走一步了。”
征銘典知曉石康是去安排明日的覲見，如此突然的召見，太常中負責皇室朝宴的官員恐怕準備都來不及。他搖搖頭，皇上的性子真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竟然料到他二人不會瞧那冊子，被齊修占了先機。但很快，征銘典又釋然了。皇上恐怕也隻是利用齊修完成一統天下的宏圖霸業，連為他爭得如今地位的月妃，不也落得個“利用”的下場。
狄薑抱著嘉兒回到使館，狄裘正焦急等待。
“王兄，你這樣出去很危險。就算換了便裝，但萬一被發現身份……”
“讓王弟擔憂了。”狄薑壓低聲音回道，示意嘉兒已經睡著。
“抱去璿的房間吧。”狄裘看一眼睡得迷迷糊糊的王侄女，“怎麼不穿鞋？會著涼的。”
狄薑掛著淺笑的臉一僵，“許是路上掉了。”
“那讓王妃再繡一雙。”狄裘隨口說著，語氣中滿是對狄嘉的寵愛。
狄薑淡淡回應，“好，臣兄先帶嘉兒去房中睡下。”
明日召見的聖旨，狄薑前腳回到使館，後腳就送到了。
“沒想到穆染天的動作這麼快。孤以為他會拖上一陣子，想想如何應對和親呢。”狄薑接過聖旨，話中說著“沒想到”，臉上卻是一副早就料到的泰然自若。
“王弟總是料事如神的。”狄裘此刻換了戎族王爺的裝束，頭戴雪狼氈帽，領口處兩隻鷹眼炯炯有神。哪裏還有憨厚的青年壯士模樣，說是英武非凡也不為過。“隻是不知王弟中意什麼樣的駙馬。”
“自是能助孤成就大業的！”傲視天地的氣魄傾瀉而出，眼中是對天下權利的灼灼欲望。
狄薑看著，終是咽下想要問出口的話。大概母親早就算出弟弟的非同一般。那他也唯有服從天命。
“當然，也要看璿的意思。”許久，狄裘又補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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