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64 更新時間：15-02-15 17:21
“剛才彧叔父出的上聯很好……”沉默了片刻後，荀攸又說，“侄子想試對一下。”
“公達請吧。”
“萬古神州春不老，至今人間四月天。”荀攸緩緩說道，“橫批則是：新顏永駐。”
荀彧笑了，“雖然是很妙的句子，但是公達……你的思考方向錯了哦！”他才說到這裏忽然閉了嘴，臉色一片蒼白。
荀攸也笑了，“等小叔證明了自己，我再告訴小叔真正的下聯吧……”
“公達你——”荀彧隻說出三個字，他皺起眉頭，“你那天明明……”
“可是侄兒想想，到底覺得小叔不對，雖然侄兒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對是錯，就交給時間證明吧！”
“公達……我並沒有……”
“我知道小叔沒有傷害任何人或物的意思。但是，子不語怪力亂神。像小叔這樣的存在……到底是……”荀攸再度沉默了。
“好，好，好！”荀彧氣極反笑，“你夠出息的，公達！”
“抱歉，彧叔父。”
“算了……”荀彧還要說什麼。
這時，荀玉的聲音傳入他耳中，“彧阿兄……與公達賢侄？”
他們回頭一看，看到荀玉站在門廊上——一副沉思的神情。
見二荀俱愣了，荀玉笑笑，道：“剛才玉聽了公達賢侄的下半句，結合此情境，倒是得了半句。卻也是由公達賢侄那裏化用來的。”
“是……什麼？”荀彧問道。
荀玉道：“便是：二月人間春滿樓。”
此句一出，二荀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誰跟他二月……春滿樓！？”饒是公達那麼緘默的人，也由不得不爆發，“二月，春，滿樓……”他喃喃道。
荀玉平靜自然的笑道：“不就是公達賢侄原本要說的嗎？以詩喻情啊！”
“！”公達整個人一副氣憤難捱的樣子，“和他！？”
“是啊……我哥不好嗎？他可稀罕你了！”
“玉弟，莫要說這些不合禮法的話……”荀彧見公達氣得臉都通紅了，不由得出言為他辯護。
荀攸看了荀彧，通紅的臉又變得蒼白。
“公達賢侄，可是身體不適？”荀玉倒是注意到了荀攸的情狀。
荀攸道：“不勞玉叔父費心——剛才那句說說就罷了，莫讓……”
“那是自然。”荀玉笑道，“賢侄，我扶你去休息吧？”
“有勞叔父了。”
荀彧看著荀攸和荀玉的背影——一時說不出完整的話。
荀攸感到頭重腳輕的，他預感自己要大病一場，“二月人間春滿樓可有下句或上句？”他如是問小小叔。
荀玉道：“自是有的。隻是怕……大侄子聽了不開心。”
“攸還不是無骨之人！”荀攸怒道。
“公達賢侄急什麼？”荀玉道，“下一句自是要你與我那彧阿兄相處才能做出啊！”
“如此淫詩穢句……”荀攸似乎想罵。
荀玉道：“是，是，是，小小叔做的是淫詩穢句，自然比不上我們大侄子的格調。你那‘至今人間四月天’不就是春情不老之意？”
“你！”
“好了，小小叔的意思是：大侄子的詩才不錯——”荀玉將荀攸攙扶到床邊，看著他躺下，“要一杯溫茶水嗎？”
荀攸點了點頭。
荀玉拿了條毛巾敷在他頭上，“想是春寒，你居然發燒了——”
“難不成——小小叔也想看侄兒的笑話？”荀攸話中帶刺，頗似一隻炸了毛的刺蝟。
“你又叫我小小叔了……”荀玉笑了，“還真是懷念——那時——”荀玉將手搭在荀攸肩頭。
荀攸兀地一驚，他才發覺……相似——太相似了——小小叔和小叔……難不成……
難不成……小小叔其實是妖怪小叔的分X身？為什麼……會這麼像？甚至比自己的妻更像……在荀攸沒注意時，他的右手已經撫上了小小叔的左頰，“小小叔……”
……
荀玉默默闔上大侄子的眼睛，“真乖，侄兒。沒有叫錯哦！”
荀攸在荀玉掌心下沉默的流淚，淚水沾濕了荀玉的手掌，“所以……小小叔想說明什麼？”
“公達，你是喜歡他的——不是麼？”
“喜歡……”荀攸搖了搖頭，“不，攸並不……”
“嗬…他可稀罕你了！”荀玉道，“到了這一步，大侄子還要死不認賬麼？”他坐在床邊，荀攸默默伸手蓋上荀玉的眼睛。
他摸到小小叔濕潤的眼角。他們的眼淚彼此衝刷著——
此時，荀諶就在門邊站著，木木的站著，他並不打算此時進去。他捏緊了荀攸兒時贈他的玉佩，握緊了，手打著抖索，幸好——幸好玉佩是掛在腰上的。
諶曾經以為……一瞬就是地久天長……
原來……諶太天真了——
曾經喜歡並不代表一直要喜歡……人心總是善變的……
然而，公達——阿諶最最最喜歡你了……這次，不是玩笑。
“諶弟？”荀彧看到荀諶呆呆的站在門邊，“怎麼不進去？”
“嘻嘻，”荀諶恢複了嬉皮笑臉，“小玉弟正和公達賢侄談人生呢！”
荀彧：……
荀諶：……
“他是應該跟公達談談的，”半天，荀彧才緩過來，“因為……”
“不過呢，稍微有點不甘心呢——”荀諶笑嘻嘻地道。
“啊？”荀彧不明所以。
“就好像要把最有趣的玩具親手送人——那種才嚐了一口的糖葫蘆……阿兄，你記得嗎？你以前幫我買了串糖葫蘆。”
“……人怎麼能跟糖葫蘆比？小諶，你還太……太……”太年輕了。
“……是可以比的。當時，那串糖葫蘆化了。雖然以後阿諶有了許多糖葫蘆，但還是想著那一串，很奇怪吧……？”
荀彧：“……你要知道，小諶，沒有什麼是不能失去的，亦沒有什麼是必須得到的……”荀彧歎了口氣，“命該如此。不過是……”
“是？”
“是得與還，不過如此。”
“可是，哥，我不甘心……嗚，”眼淚一滴滴滴到玉佩上，“我的糖葫蘆……那是屬於我的啊！！！”
荀諶靠在荀彧懷裏，頭一次哭得如此安靜。荀彧輕輕抱住他，將他的腦袋按在胸膛上，兩個半大的孩子彼此擁抱著，“……別這樣。”荀彧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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