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欺負毛絨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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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4177  更新時間:15-01-31 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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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應的這番話在周文誠聽起來,那叫做精神有問題。周文誠的聲音裏滿滿的不認同:“霍應,你是不是又喝了酒?你冷靜一點。你昨天不是還說小凡跟你分手離開了嗎?”他堅持扶著霍應做到床上,讓霍應靠著床半躺下來。

    霍應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對,是這樣沒錯。小凡隻是走了而已。等把他找回來我就把它腿剪了,看他還跑。”他的情緒漸漸平複了過來,緩緩地說:“你怎麼突然來看我了?”

    周文誠的神色黯了黯,晃晃手機:“都給你打過幾個電話了,你沒接。我要到芝加哥出差幾周,公司裏有筆進口醫療器械的生意要去麵談。想讓你幫個小忙,照顧我家笙克幾天,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我有點急,就直接把狗帶來了。”他呼哨了一聲,一條黑色的狗從門外呼嘯著跑進來,長腿修身,眼睛圓亮,就算是不認識狗種的我也知道這必然是一條優種好狗。那狗全身黑毛,隻有四個爪子是雪白雪白的。

    霍應訝異了一下,摸摸狗的腦袋:“行啊,沒問題。小時候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經常替我養著那個鸚鵡來著。我記得這狗還是兩年前清致從國外給你帶回來的吧。”

    周文誠點點頭:“我說想要一條純種的史賓格狗崽,本來隻是隨便想想的,沒想到清致就真的給我找來了一條。我感謝他得很呢,這兩年一直用心養著的。”霍應和他說了一陣話,卻打不起什麼精神,有點焉焉的。周文誠滿口歉意,讓霍應好生休息。我心裏吐槽了他一會兒,既然明明知道霍應身體有點不舒服,幹嘛還送條狗過來讓霍應代養著?

    那狗卻在地上東聞聞西嗅嗅,搖著尾巴跑到床前來,看了霍應一眼,就一躍而起跳到了床上,朝床頭跑過來了。周文誠趕緊大喊:“笙克,不能上床的!快下來!”可是他說得太晚,那黑狗已經一口把我牢牢咬住了。見周文誠伸手過去,黑狗叼著我跳下床,趴在床邊的地毯上,奮力用爪牙撕扯著我身上的東西,很快就把我身上的枕頭套給咬掉了。我先前見房間裏沒有地方可藏,就找了一個和我體積差不多大的靠枕,抽掉了裏麵的枕芯軟墊,自己鑽進去了。我剛才就一直大大方方地躺在霍應的床上。一想到霍應剛才說要把我的腳剪掉,我嚇得趕緊往床的最深處爬,縮在角落裏。

    笙克一見我跑了,興奮起來,拚命往窗裏鑽,想夠著我。外麵周文誠拽著它的尾巴也拉不動它,隻能跟霍應不停地道歉。剛才焉焉的霍應,卻一下子猛地彈跳起來,也趴到了床邊的地毯上,一把推開笙克:“走開!讓我來!”笙克不服氣地叫嚷了兩聲,鍥而不舍地繼續往床裏鑽。很快霍應拉住了我的翅膀,笙克咬住了我的頭,一齊把我拉了出去。

    周文誠打了笙克好幾下,它才悻悻地放開了我,看著霍應把我抱走了。霍應一臉笑得燦爛:“文誠,沒事兒了。狗就留我這兒吧。你還要去國外洽談就趕緊回去準備吧。”周文誠看著貌似滿血複活的霍應,隻好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兩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周文誠的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因為霍應一邊抱著我一邊跟周文誠說話的動作實在有點奇怪。

    等周文誠一走,霍應就抱著我跳上床:“不準裝死!快動動啊。”我怕怕地拽著霍應衣袖:“你要打我抽我都行,但是求你別把我的腳剪掉。求求你了。”

    他冷聲道:“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他轉身就要去廚房找剪刀,我死死抱住他:“霍應,別。我真的不會再藏起來了,我就是怕你打我。我以後隨便你打,不,燒也行,但是別這樣對我。”他冷冷地看著我,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相信我。最後他說:“你自己去打盆水來。”我見他給我機會,趕緊去打來了一臉盆的水。霍應抬抬下巴,讓我自己舉高頂起來:“你站在這裏,舉到晚上我睡覺,我就原諒你這一次。”他看著我的眼光有點火熱,我知道這是為什麼。我和霍應在一起的時候,他就頭幾個月用電線抽過我,後來不知怎麼的,他開始改用一些其他的方法。這招他以前也用過一次,那時我偷偷去上美術班讓他發現了,因為他不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讓我跪著頂水盆,而是讓我除掉衣服跨坐在浴缸裏的小板凳上頂,而他就在浴缸裏做了我們本該在床上做的事。一晚上下來,我手臂和腰身完全無法彎曲。但是後來他也沒反對我去美術班,算是默許了。

    變成毛絨玩具以後,我的力氣大約隻有四五歲的孩子大小。而且我是有累的感覺的。我乖乖地頂了一個小時就再也受不了了,我小聲地說:“真的舉不動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霍應正在他的筆記本電腦上敲字,頭也不抬地說:“這才多久?毛絨鸚鵡沒有力氣的嗎?”

    我趕緊點頭:“這個鸚鵡身體的力氣真的很小。我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一次,我明天再舉,哦不,你讓我休息五分鍾就可以了。”

    霍應不置可否,他轉而問道:“小凡,我以前是不是經常動手打你?”

    我搖搖頭,他除了前幾個月,後來真的沒有動手打我,所謂的打其實也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打,隻不過伴隨著別的手段叫我難受而已。我說:“沒,其實不算真打,就是罰得多。”

    “所以你怕我?”

    “嗯。”我的聲音小了下去,我知道霍應的力氣是挺大的,他要真用了死勁打我,我早就被打殘了。難得打我的幾次,霍應也手下有數,我哭喊得厲害點他也會打得稍微輕一點,疼歸疼,從來沒傷筋動骨過。他有一陣對我動過一些工具,弄得我苦不堪言。但後來他對我一下子和善起來,我犯了錯也隻有體罰或者床上折騰一下,我大抵都受得了。但他在我麵前積威已久,我看到他就有點渾身發怵的感覺。霍應斜著頭看看我,然後躺進了被子裏,終於說:“我現在睡了,你可以放下了。”我送了口氣,卸下重擔。

    他依舊看著我:“你以後別怕我。如果我罰得重了,你就求求我。”我心裏好笑,每次你罰我,我都有求你饒我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補充道:“我以後不對你那麼凶了。我以前的脾氣很差,我知道。以後我試著改改。”我有一種聽到狼想改吃素一樣的感覺,而且狼完全沒有必要對著羊發誓吧。但是我裝出很恭順的樣子,認真地點點頭。

    霍應躺在被窩裏繼續說道:“明天後天我都請假在家裏。我找了裝修的人來看一下房子,設計改裝一下這裏。”

    我一想起霍應今天在客廳裏說的話,心裏暗暗吃驚,霍應真的想把家裏弄成全封閉的模式嗎?其實坦白說,我經曆了死亡以後什麼都看得很淡。霍應有了樊清致,二人十分匹配,我也走得放心,就算我還活著也會欣然同意和他分手,祝福他去尋找自己的幸福的。可是霍應偏偏又在我死了以後不舍起來了,非但不幫助我尋找解脫的方法,還想千方百計地把我圍困在這裏。雖然我曾經因為我沒有得到過他的愛而痛心,而且我知道直到現在我都愛著他,但是我沒想過以一隻鬼魂的形式和霍應繼續在情感上糾纏下去,這總歸不太正常。

    霍應察覺到我的沉默和靜止:“怎麼,家裏裝修你不高興?”你家裝修我高興個什麼勁?我挺直了身子回答:“你高興就好。”霍應似乎有些不太滿意,但是也沒說什麼。

    接下來兩天家裏果然來了人做裝修,真的商量著把窗戶給封起來。其實我偷偷拉開窗簾試過了,我根本不怕陽光。可是霍應說:“那也不行。必須得封起來。”裝修設計人員試圖力挽狂瀾地勸過他好多次,他也不聽。因為這兩天在家的緣故,霍應一直在電腦上遠程辦公,一般的文件還可以通過網絡發送一下,但是有些資料文件就要用到快遞了。其實平時霍應有時候也會用快遞服務,隻是沒有這兩天量那麼大而已。我心裏暗暗生出了一個主意。

    霍應在第三天終於去上班了,我爬上了家裏的電腦椅,打開了電腦的網絡瀏覽器,點擊了霍應常用的那家快遞公司的網頁,看著打印機慢慢打出快遞單。雖然我的銀行積蓄少得可憐,但五十來塊的快遞費用還是給得起的。銀行沒有那麼神通廣大,可以知道用戶已經死亡,霍應自然不屑用我的死亡證去領我那點可憐的存款的。我的銀行賬戶通共還存了一萬多塊錢,其中三千塊前已經本月到期自動轉賬為活期儲蓄了。我的翅膀實在癢得很,因為我真的很想鼠標一點把那三千塊錢重新存回兩年定期(o(╯□╰)o)。

    在打印機打單的同時,我登陸了自己的郵箱,想看看在我死亡的半個月裏,還有什麼我沒有完成的事情。除去垃圾郵件,有十封是網頁編輯發的催促信,要我趕緊把鼠繪插畫發送過去,我撫了撫額,估計我已經被他開除了。這幾年,霍應給的夥食費少,我全靠做點業餘的網絡插畫工作來補貼一下自己的夥食。還有一封是插畫班的同學發來的,我在插畫班上也不太愛說話,更不敢與人搭訕,隻有和這個同學勉強能說幾句話。他問我最近幾堂課怎麼沒去上。我知道這是他含蓄的說法,我在上一堂課上說過會借他幾本畫冊的。其實霍應也不是反對我畫圖,他隻是不喜歡我到外麵去上課,因此平時他偶爾參加藝術慈善會的時候有人向他贈送畫冊,也會笑納了拿回來給我。因此我反倒收集了一些其他人沒有的圖畫紀念品。那個同學對一套印象派的紀念版畫很感興趣,千方百計地想借去看看你,結果我就在這當口死了。

    我要離開霍應家了,我看看這間豪華的公寓,我在裏麵夢幻般地住了四年,終於一無所得地離開了。我把快遞單貼在了箱子上麵,用力拍了拍,用的就是那個霍應給我做的晚上睡覺的箱子,然後我把箱子放在門口,我拿著小刀和膠帶鑽了進去,從裏麵封上了箱子。快遞員終於前來上門取貨,抱著箱子走進電梯,我可以感覺到一瞬間的失重。霍應手下有人在樓下和電梯附近巡視,但是霍應這幾天經常快遞,也沒人去盤查一個有正規證件的快遞員。

    我的寄送目的地是城郊的一處居民住宅。我有個比我年長兩歲的朋友,叫做馬曉聲,我們認識了十四年。他人長得漂亮,性格潑辣火爆,腦子也聰明,一開始我們是在我母親打工的地下酒吧認識的,他是那裏的侍應生。但是後來他自己離開了酒吧,漂泊了好幾個城市,最近也到了C市謀生,幹點不大不小的文具用品生意。馬曉聲那時對我十分照顧,隔三差五帶我開一頓葷,說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飽會影響身高。我被霍家找到以後也一直和他保持聯係。直到我跟了霍應,霍應的眼睛裏不容沙子,不讓我和馬曉聲再聯絡見麵。他說:“你以前的日子還真是很光彩!保持著這麼個熟人,是準備重操舊業還是怕人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

    我頓時氣惱了起來,霍應自己毫不避諱地經常在朋友圈裏提及我的過往,到底是誰想讓別人知道我以前的事情?我唯一一次明著和霍應頂嘴:“我原先就是那樣。曉聲哥是個好人。我通共就沒幾個朋友,難得有個貧賤之交,不能連他也斷了。”

    霍應眼神陰鶩地盯著我看了一會。那天晚上我果然倒了大黴,霍應把我的雙手緊緊綁在床頭,用膝蓋壓住我的雙腿,用縫衣針折磨我後麵的脆弱之處。強烈的刺痛令我不停地喊叫求饒,直到昏過去。後來我醒了過來,隻是躺著哭,我想我是不是被他報廢了。所幸霍應過來扔了句:“哭什麼?隻是有點腫,都沒出血。用針尾刺的。”從那以後,我看到針就害怕,也和這個朋友斷了交。我也不知道現在他的地址還是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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