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欺負毛絨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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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百隻毛絨鸚鵡

章節字數:4175  更新時間:15-02-08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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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湊過去一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怎麼會少了一個?”“八成進了小偷!連這個都偷,真是世風日下。”我看了一眼,才發現原來那些大箱子裏裝的都是和我一樣大小一樣款式的毛絨鸚鵡!每一個都是紅身子白嘴的毛絨鸚鵡!原來鄧秋儼給貧困兒童準備的禮物全是毛絨鸚鵡!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陳老板狠狠瞪了一眼前幾天報告他說已經清點清楚的那個雇員,轉而詢問鄧秋儼:“少一個不要緊吧。”鄧秋儼立刻頂了回來:“當然很要緊!我的公關公司給我打了三周的宣傳,說會捐出400隻那麼大小的毛絨鸚鵡給孩子們,而且還會在現場排列成一個20*20的鸚鵡方陣,有多少個大家一望便知!”

    鄧秋儼看了看破損的箱子,視線一轉,瞄上了櫃子:“把你那個鸚鵡拿出來用鹽擦一下,充充數吧。這些鸚鵡本來就是我在網上特意找了和那個一模一樣的,訂了400隻。反正我的那幅畫現在已經賣出去了,沒必要還留著那鸚鵡了。”

    陳老板還惦記著要留我做鎮店之寶的事情呢:“這個鸚鵡的尾巴被燒掉了,隻怕放著不好看。”

    “是嗎?”鄧秋儼把我拿下來,翻過去,居然伸手在那個破洞的地方戳了戳。他說:“沒事,所有的鸚鵡不都是附帶一個便於攜帶的小包的嗎?那個小包正好搭在屁股上,沒人可以看清它的尾巴的。到會場以後,把它放在方陣中間,它前後左右都是其他毛絨鸚鵡。我會在活動上宣布方陣裏有一隻受傷的毛絨鸚鵡,哪個孩子恰好拿到這個鸚鵡,我就多給一個我個人基金會的獎學金名額,然後把破損的鸚鵡收回。這樣,用完了我再還給你就行了。”

    於是我被裝進了最後一個箱子,一起被運往城裏的會場。我在小卡車的後麵遠遠的就聽到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氣氛熱鬧非凡,我知道應該是到會場了。參加這次慈善會的各界名流很多,雲集一處自然是萬千氣象,我羨慕地看著嘉賓桌上的各式精美西式糕點。鄧秋儼的專區在整個會場靠西的地方,布置成對稱的形式,前麵是弧形波浪線襯托出的主持台,上麵還放著一家鋼琴,左右兩邊是小型盆栽和白色鐵藝為裝飾的多人秋千,後麵是分成各級的觀眾席。而所有的毛絨鸚鵡,就被排列在中央,周圍垂拔空間裏二層三層的觀眾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方陣。所以鄧秋儼無論如何也不肯少一個鸚鵡。

    慈善會的儀式總是很冗長的,一係列的領導致辭、嘉賓致辭、受捐贈者代表致辭,隨後是重頭大戲的各界捐贈剪彩。等這一大套程序完了,才輪到參加活動的人群自由活動。被邀請前來的小孩子們早就已經被這個繁雜的過程磨光了耐性。鄧秋儼設計的遊戲其實很簡單,隻要猜對他盒子裏的謎語,用水彩筆在白紙上把謎底用圖畫的形式畫出來就可以了。猜對的孩子可以隨便在方陣中挑選一個毛絨鸚鵡,每個毛絨鸚鵡的屁股下麵還有一張鄧秋儼親自簽名的明信片。我下麵這張印著兩個萌萌的鬆鼠。而猜錯的孩子也可以去領取一個普通的文具袋作為鼓勵。

    鄧秋儼親自主持活動,他剛剛說清楚了遊戲規則,正準備正式開始活動的時候,門口卻發生了小規模的騷亂,一些記者放棄了這邊的采訪,開始往門口跑。鄧秋儼也眯起來眼睛,不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我這幾天一直想著霍應會不會真的相信那個電話而來找我。都過去一個星期多了,我都以為他不會來了,可是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就在我看到他的一霎那,我的腦子一下子空白了,因為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躺著來的。霍應出席公眾場合一向都是帶著大隊的親友團的,莫益走在最前麵,手裏牽著一條肥壯神氣的大狗,雖然吃得珠圓玉潤也能看出體態姣好,耷拉著長長大大的軟耳朵,全身純黑四肢雪白,不是周文誠的那隻史賓格嗎?還有幾個我依稀認識的霍應朋友,比較低調地跟在後麵,再後麵是霍應的十幾個手下簇擁著他,氣派真是十足,可是他本人卻一點也不能再像以往那樣趾高氣揚起來了,我甚至看不太清楚他的樣子。因為霍應根本就是被放在了一個鋼製擔架上,身上蓋了一條薄毯,被幾個人抬著走的。他這是怎麼了?我幾乎無法抑製激動和難受,離開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很想立刻跑過去查看一下他到底是怎麼了,但是那麼多人圍觀著我實在不能再動作,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這支隊伍一出現就被記者圍攻了,很多記者都是認得霍應的,爭先恐後地上去想詢問他是怎麼躺到擔架上去的。好在霍應帶的保鏢人數夠多,很快就把他們擋開了。這支隊伍裏有錢並有點名氣的人不少,到了慈善會上自然沒有不捐錢的道理,主辦方也不敢不賣麵子,隻能重新又走了一次捐贈剪彩儀式的流程,讓他們各自體麵地把支票紅包投進了捐贈箱了。霍應一隊人拒絕回答任何記者提問,隻是直衝衝地往這邊過來了。我的心裏立刻緊張起來,我知道他是來找我的,可是我現在怎麼跟他相認呢?

    等到周圍喧囂稍寂,鄧秋儼拿著話筒問道:“要是大家對活動的規則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一個小女孩上台,鄧秋儼抽出一個謎題給她:“長相俊俏,愛舞愛跳,春花一開,它就來到。”那個孩子想了半天,不知道是什麼,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媽媽。我無奈地心想這不就是蝴蝶嗎?在那孩子猜謎語的時候,霍應指揮著他的手下抬著擔架圍繞著方陣走了一圈,他側過頭來看這裏的方陣。四百隻鸚鵡,他知道哪隻是我嗎?我正想著,就對上了他的眼光,他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被他瞪得一陣心虛。他連爬起來都沒有,就讓人把他抬到觀眾區的前排去了。我心裏卻有些樂嗬嗬的,原來他那麼快就知道我是哪一個了。我先前是在白擔心。

    活動的目的是宣傳,而不是競爭。盡管那個小女孩不知道謎底是什麼,鄧秋儼還是很有耐心地在台上反複提示那個小女孩,最後她終於猜出了謎底,跑去開始畫畫。我又繼續看我的霍應,他這個樣子不是重病就是重傷,臉色很蒼白,顴骨略微突出,眼睛尤其顯得更大更深邃了。

    活動過了好幾輪,方陣中的一些毛絨鸚鵡被先後拿走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霍應一副沒有動作的安和樣子,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一個小孩邁動小細腿走了上去,我一看那不是我在店裏看到過的那個陳老板的遠親嗎?他很有禮貌地朝鄧秋儼微微鞠躬:“我和爸爸都很喜歡你的畫。”

    鄧秋儼微微有些驚奇,他是來做慈善的,也沒有指望過這些需要資助的孩子會有閑空去欣賞他的畫。他隨口問道:“那你最喜歡我的那一幅畫呢?”他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因為這個問題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接得恰到好處,說早期作品的話等同於是在說他最近的作品越畫越差了,說新近作品的話則是給人以打廣告炒作品的嫌疑感,在慈善會上顯然這並不合適。

    “我喜歡很早以前的那個‘小鎮之外’,因為上麵有很多小動物。後來的畫裏都是沒有幾個小動物的。”人群中傳來依稀的溫和笑聲。孩子這麼回答是很適合的。

    鄧秋儼微笑著說:“那我以後一定要多畫一些有小動物的作品。”這個孩子的謎題也很簡單,謎麵是“一個球,圓溜溜,晚上看不見,白天家家有。”那個孩子不需要多餘的提示,就在紙上畫出了一個黃色的太陽。到他領獎品的時候,他直直地朝我走過來,一把把我抱住。霍應立刻激動起來,躺在那裏伸了伸手。莫益在旁邊像他肚子裏的蛔蟲似的,馬上飛奔過來,想把那個小孩請到邊上去。這時鄧秋儼也走了過來。鄧秋儼說:“小朋友,你很幸運地找到了這隻尾巴上受傷了的鸚鵡。可以獲得我們基金會三年度的獎學金。”

    那個孩子搖搖頭:“不是啊,我隻是想要這一隻而已。我很喜歡這一隻鸚鵡。我不想用它兌換成獎學金或者錢。”

    莫益一聽他這樣說,也張開了嘴愣住了,顯然他本來想說他願意花重金把我買走。但是莫益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小孩子隻知道喜歡玩具講不通道理,但家長肯定能講得通理啊,哪有人不要錢要個鸚鵡的?當然,霍應這廝除外。莫益清了清嗓子:“那麼你爸爸在哪裏?”

    “爸爸今天沒來。你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吧。”那個小孩毫不留情地擊碎了莫益的算盤。

    霍應在那裏黑沉了臉,朝莫益打了一個手勢,莫益悻悻地回去了。那邊的鄧秋儼也吃了軟釘子,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這樣看著那個小孩抱著我走了。那個孩子抱著我在活動場裏走了一圈,不時地到處吃點免費的糕點和飲料,領些印刷了公司商標的家什物件,裝進他自己的背包裏,我可以看到後麵霍應的人一直遠遠地跟著。那個小孩閑逛了半天,突然自言自語地喊道:“嶽嶽想上廁所去了。”說著他就閃身鑽進了廁所,占了一個小小的隔間,卻不脫褲子。他小小的手捧住我的臉,把他小小的額頭貼在我的額頭上,他說:“對不起了小鸚鵡。真的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我想知道爸爸的下落,隻有這樣才能換得到。”

    過了一會兒,旁邊的隔間傳來有規律的敲擊聲,嶽嶽看了我兩眼,把我從隔板下麵的空檔處遞到了隔壁隔間,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把我接了過去。他戴著手套,從口袋裏拿出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透明小袋子,裏麵裝著半袋白色的粉末。這個人想幹什麼?我能感受到他眼睛裏惡意的光芒,他把我翻過去露出我尾巴上的那個燒破的洞,把那個袋子從破洞裏塞進了我的身體裏,淺淺地塞到我靠近背部的地方。我都覺得快嘔吐了,這樣的感覺實在非常惡心。我雖然沒有痛感,但是是有觸感的,他居然把他的手從我的屁股處燒破的洞伸了進去,還塞進了一包東西,我簡直感覺被他強擦過了一般。

    那人把我又從原處遞還回去,還多加了一張白紙過去。嶽嶽拿了那張紙展開看了一眼,就露出喜悅的表情來。那人在隔間沉聲道:“把它還給那個擔架上的人,或者是他們一起的人。”嶽嶽點點頭,抱著我走出了隔間。他在活動會上又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就抱著我出了活動會場。他剛走到人流較為稀少的地方,就有人搭住了他的肩膀,我以為是霍應的人追上來了,誰知道回頭一看是陳老板,身後還有幾個藝術店的店員。

    陳老板眯著眼睛笑道:“嶽嶽,這個毛絨玩具給表叔公好嗎?表叔公回頭送你一個一模一樣更加新的。”嶽嶽眨眨眼睛,眸中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嘲笑:“那您真的想要嗎?是您自己想要,我才給您的。”他慢慢地把我遞了過去。

    莫益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他急衝衝地攔著了我。伴隨而來的還有那條胖狗,以及幾個霍應手下的人。陳老板不認識莫益,看了看他,說:“你誰啊?你這是做什麼啊?”陳老板自覺得自己和嶽嶽是親戚關係,而莫益是個斜插一杠的外人,所以根本不怕他,大聲嚷嚷了起來,路上一些行人停下來開始往這裏觀望。

    莫益顯然一直帶著幾個人跟在嶽嶽的後麵,隻是他們沒有陳老板那麼快就出來攔人而已。他理直氣壯地指著我被燒焦的尾部說:“這個毛絨玩具明明是我哥們的東西!誰讓你們用它搞慈善捐獻了?遺失物的當然要歸還失主啦。”那條大狗也蹲在一邊點點頭,汪汪地叫了兩聲,給莫益壯聲勢。有幾個霍應的手下也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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