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孤帆遠影

封陽城篇  憶往昔（二）

章節字數：1313  更新時間：15-05-15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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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喪膽用了五天的時間到了翠疊山巔，原本梳起的發髻早就脫落，他頂著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身上的衣衫也被路上的樹枝或是荊棘劃破，露出孩子特有的粉嫩皮膚。小臉髒兮兮的，像是路邊上的乞丐，哪裏有半分武當的清風道骨。

    翠疊山巔是一塊很大的空地，空地邊緣地帶是一些奇形怪狀的岩石，一塊塊如同忠誠守衛的士兵。再遠處就能看到大片的梨樹，滿眼的白，像極了大學覆蓋之下的武當山，淡淡的清香鑽入鼻內，一瞬間就到了初秋季節，一樹的果子壓彎了枝椏，收獲的季節總是讓聞喪膽賞心悅目的。

    那時候，聞喪膽還不能叫做聞喪膽，他是武當派年紀最小的弟子，師兄們都寵著他，不讓他幹一點活。武當掌門送了他道號——清成。小清成生的俊俏，一雙眼宛若星辰般閃耀，小臉總是圓嘟嘟的，即便是一路風塵染了不少塵埃，仍舊是天真無邪，可愛至極。

    鬼見愁第一次見到清成的時候，便是穿著一身的白色長衫，小小的孩子頭發已經拖到了後背之上，師傅終日神龍見首不見尾，也沒人幫他梳頭，他就任著頭發垂在後背之上，被春風一吹，黑白交錯，長發飄舞，夾雜著春日飛舞的梨花，一瞬間仿佛進入了人間仙境。

    清成見到他的那一刻，就張大了嘴巴呆在了原地，他雙手放在胸前，很長時間都沒有任何動作。鬼見愁隻是懶散地瞥了一眼，就近躺在了身邊的一塊石頭上。這個小孩子怎麼就平安無事地上了山？那時的鬼見愁對清成是鄙夷的，而在這鄙夷之中，又夾雜著那時的他還不知曉的太多情緒，比如好奇，比如欽佩。良久，清成才找回了點思緒，他歪著腦袋看了鬼見愁好一陣，才畏畏縮縮地走到鬼見愁身邊站著，眨巴著一雙眼看著他。

    鬼見愁懶得搭理他，索性背過身去。隨後就感覺手臂上一陣溫熱，並不迅疾卻也不緩慢，涓涓細流一般進入心底。

    “姐姐，你長得好好看。”清成用手臂支起下巴說，一句隻關乎讚美的言辭，卻引來鬼見愁一陣大怒。他用力地甩開清成的手，將身子坐的筆直，氣勢淩人地望著他。

    小清成一時防備不及，往後退了幾步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地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鬼見愁，不明白他為何生氣。

    那時的鬼見愁也不過是五歲而已，卻用的一手好毒，這世上唯有他不願配的毒，卻沒有他配不出的毒。那翠疊山腰的梨花，就是他利用了無毒花的香氣揮發，風一吹就送到了山腰上，。無毒花藥名無害，卻是至毒之物，尋常人隻要聞聞，便會喪失心智，不出幾日，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鬼見愁不耐煩地看著他，趾高氣昂地問：“你叫什麼？怎麼上來的？”

    清成一隻手支在地麵上，緩緩站起身來，還不忘拍拍身上的灰塵。鬼見愁輕蔑地看著他，那一身衣服早就是分不清原本的顏色了，再怎麼拍也是髒兮兮的。清成走到鬼見愁身邊：“清成，我就清成。”

    “你是武當的？”鬼見愁漫不經心地問。

    “嗯，你就是那個說江湖人膽小的人嗎？”清成的雙眸含水，總是帶著些許的光芒。

    “本來就是。”鬼見愁懶懶說道，起身離去。

    “你去哪？”清成忽然伸手拉住了鬼見愁的衣袖，怯懦地問道。

    “要你管。”鬼見愁用力地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去。

    小清成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之內，想要邁出腳步跟上去，卻總是不敢，這個時候，也許他應該回去找師傅。他打了個哈欠，看看空無一物的前方，又看看方才鬼見愁方才躺下的地方，猶豫地爬上了那塊石頭，緩緩躺下，望著天空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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