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72 更新時間:15-07-04 16:14
“這次倒讓太子失望了。”沈鐵翼躍身而上,淩空出掌直拍向太子。太子傾身後退,沈鐵翼被箭衛破空之箭射傷也未停留一瞬。刁才、刁曄、胡萬山、衛東方一起出掌迎向撲下的沈鐵翼,沈鐵翼自是沒擊中太子,而是被四人齊掌震傷。四人這才發現沈鐵翼手勢誇張,卻絲毫沒有加注內力,也無傷人之心,片刻方頓悟,齊齊瞧向後方,孟誠與鴻已然不見了。
“押三個重犯回京!”太子已被沈鐵翼擺了一道,依舊麵不改色,隻暗道此人夠狠!
“表哥!”樂歸跑上前,扶起沈鐵翼,拿衣袖擦了溢出嘴角的血跡,眼淚卻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憶起一事他甫一會頭,便狠瞪著刁才,幾月不見樂歸,刁才神色是愈加晦暗,他身後走出拿著鐵鏈的士兵們。
“你們要幹嘛?!”樂歸抹了一把淚,站起來護在沈鐵翼身前。
沈鐵翼這才舒了氣,捏了樂歸鼻尖。
“小東西,今時為何不怕你表哥了?還這般護著。真是受用!”
墨玉隻低頭皺眉,沈鐵翼不反抗,他獨自一人起不得絲毫作用。也便棄了反抗之心,任士兵拿鐵鏈鎖了三人。
半夜大街上,軲轆滾動,三輛囚車在一萬人重押下駛離湖州城門。
沈府一幹下人也被押入知府大牢,各式抄家進行的異常激烈。隻不過沈府的金銀庫早在沈鐵翼去鷂鷹山前轉移了,而最貴重的也莫過於樂歸的首飾盒,以及埋在護院香樟樹下的孟誠銀壇子,銀壇子裝的是銀票並非銀錠子,樂歸首飾盒已到刁才私庫裏。
清晨,豔陽高照,沈府已是斷樹壓殘枝,小徑遺低賤,風掃無人所,窗毀瓦離簷,碎瓷嵌璃籠,翻箱倒重櫃,燕作梁前飛,涼亭候人歸。
肖包夫婦得知沈府昨夜被抄,翌日一早去了人去樓空的沈府大哭一場,回了肖院,記起薛浩如今已是探花郎,皇上麵前或能求請,夫婦二人,隻道能保住肖遠命便好。立時趨了馬車去章陵縣求薛浩無論如何到了京城也要救樂歸。
薛浩勉為其難應下,主犯是沈鐵翼,樂歸因他遭受牽連,據他所知,當今聖上尚未有株連重罪,即便是王爺造反,也隻滅了直係,旁支受牽連,也隻是發配而已。並非全殺頭。叼蓮山案起因他是一概不知,他人在京城堪堪站穩腳跟,如今嶽父母上門來了,他不得不冒險一試,但他得先回京城探望了人再做打算,隔日便帶了肖琴匆匆上路。
五月初,一萬兵馬押著三輛囚車直望京城而去。樂歸攀附著鐵柵欄,手腕、腳腕已被鐵鏈勒出泡,刁才欲取‘鳳露膏’抹上,樂歸不讓他碰,掙紮的越是厲害,血越是溢了出來,刁才不再勉強,隻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樂歸坐了下來,雖是官道,馬車仍是顛簸的厲害。早上又隻吃了兩個肉包子,樂歸已沒了力氣,整個人幾乎吊在囚車頂上纏著的鎖鏈上,刁才騎馬回頭瞧後,又立即轉了回去,刁曄正與他說事,見人長時不回話,才發現自家小弟沉著臉,人不對勁。刁曄往後瞧了樂歸,也皺了眉頭,搖頭歎了口氣。
囚飯沒斷過一頓肉,可樂歸並不喜歡吃肉,隻挑了出來給墨玉與沈鐵翼。墨玉被抓至今與沈鐵翼一般不曾說一句話,唯獨不同的是墨玉不知事情起因,而沈鐵翼卻是知道不說。
太子朱正梵查巡,經過三人時,總會對沈鐵翼說些怪話。墨玉與樂歸聽不明白,皆認為此次被抓是沈府商道犯了案。
鳳陽山,兩旁大山,茂林,大溪拱橋,道途驚險。
“停-關囚籠!”刁曄得朱正梵指示,喝停前進的隊伍。一陣嘩嘩之聲,樂歸、墨玉、沈鐵翼三人已被四周緩緩而上的鐵皮遮了視線,三人皆處在了漆黑空間內,隻留了四處極窄的線隙。這囚籠機關可謂精巧了,三人已有些氣悶。
朱正梵騎馬上了丘山巡視附近,剛才確有人埋伏,此群人行動迅速。
“無事不登三寶殿,閣下等若是殺人越貨,此行可是錯了。”茂草款動,林葉沙沙,豔陽高照,大地沁綠,朱正梵見無人搭話,回頭瞧了隊伍的三輛已如鐵箱的囚車。
“放人坐下,加快腳程,最遲一月到京城!”天氣轉熱,這般囚著人得了暑熱死掉,那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朱正梵見隨從做好一幹準備,方從丘山下來。
囚車與一萬步兵一道翻山越嶺,直奔京師。
孟誠與鴻從沈府借機逃生後,又折身緊隨囚車,途中遇到喬裝打扮的佟管家時均是吃了一驚。三人在附近山中的獵戶小屋落腳。
“少爺尚有事安排你等,也曾囑咐你二人務必辦妥。”說完,佟管家將手中兩封信、一通關文牒與一信物交於兩人。
鴻匆匆拆了少爺交於自己的信,竟是去到鄰邦烏國。鴻拿了通關文牒。將信物與另一封信交於孟誠。
“此事重大,少爺想借此逃離燕國。烏國需要人打點。”燕烏兩國關係並非良好,時有邊境戰火。鴻此去必定危險,最先的猜度之心早在二人逃離沈府時消弭,雖有懷疑是老爺惹下的禍端,聽鴻所言方知造化弄人,也知了鴻與沈鐵翼乃真正發小,而沈鐵翼的身份,也非唯有江南首富,孟誠本欲替了人去,他擔憂沈鐵翼追究,而且鴻之前已在朝廷露了底。此後行事怕是有幾分難。鴻聽孟誠所言,麵色凝重起來,片刻方道。
“他在京城定也是惶恐無助,先前你不應含糊,若他此番得救,但願你二人能修成正果。而我已有潛伏經驗,烏國我去最是合適。況且少爺另有重托於你,你切莫辜負。替我轉告少爺,此番前去,鴻一定不讓他有後顧之憂。珍重!”鴻牽了馬,翻身而上,策馬遠去。孟誠憶起兩人共事種種,感概不已,隨後與管家一道離了獵人小屋,不再尾隨囚車,而是直去祁山附近一處被喚作‘烏龍山’的地方。
說是烏龍山,其實是一座大峽穀,穀中四季分明,從淨初池出來的眾人落腳此地已十日有餘,眾人仍是忙碌不停,沒了先前閑情逸致,穿著皆是各色勁衣,個個風姿卓然,行動如風,孟誠一見便知眾人皆有功底,諸人見佟管家帶了年輕男子來,具是一驚,不過也隻一瞬,隨後,皆爭先上前纏著佟管家問教主近況,孟誠已得知沈鐵翼此身份,也不驚訝,隻沉下臉,將沈府近日遭遇說出,眾人吵鬧起來,‘劫囚車!劫天牢’的呼叫聲此起彼伏。
孟誠說了鳳陽山上所見,見眾人一幹沉默,又安撫道。
“少爺有令,我等需重振‘拜月教!’”孟誠尚不知此時自身在教職務,一時也不知話從何起。
“我等謹遵右護法之令。”孟誠略顯驚訝,瞧了手中金色浮雕狗形的令牌,不知眾教徒從何得了此職務與他。
一旁的佟管家見他翻來覆去瞧令牌,方上前低低道。
“左青龍,右白虎,此乃虎牌令。”孟誠這方了悟,讓眾人起身,又在管家暗示下,招了十二堂主現身。這十二人個個姿色出眾,其中三人正是樂歸當日在淨初池所見千機子、封清揚與譚悠。此刻眾人手中已各持了拿手武器,麵色肅然,恭候諭令。
孟誠按了信中指示,皆一一做了安排,又在佟管家引薦下去了千靈峰見八大長老。其中佟管家為三長老佟鶴天,為首的寧武、餘光盛二長老閉關皆未現身,四長老王崇傑將教中事務一一教於孟誠,佟管家仍是主管一幹教眾日常,王崇傑負責教外商務。五長老趙奎主要負責教中典籍管理,六長老方仇負責江湖中事,七長老鍾磬書傳授教眾功夫,八長老煙雨笠負責聖女事務,已於十七年前死於‘叼蓮山’案中,正是那四肢具斷,身孕八月的桂香。
又七日,太子一行押囚車至信陽,信陽賢首山一帶,茂林密布,多匪患。時值晌午,天大熱,太子令眾人啟了囚車,墨玉、沈鐵翼、樂歸皆是大汗淋漓,三人靠在樹蔭底下歇息。刁才遞了水,樂歸搶過喂了身旁兩人,方自己喝了,才將空水袋遞還刁才,觸及樂歸手腕,舊痂未去,又添新痂,刁才神色一痛,隻起身走遠。
“樂歸!”樂歸抵著樹幹,也不應人。刁才摘了大葉作扇,替他扇涼風,樂歸隻把頭靠在墨玉懷裏,眼淚卻是流了下來。暗道這回好了,他們三兄弟都要被砍頭了,從此樂沈兩家全全絕後,爹若九泉有知定難安息。尚不知墨玉是如何得來那金鎖,樂歸抹了淚坐起來,低聲問。
“哥,你那金鎖是父親所給麼?”墨玉冷笑,如今這下場全拜他樂文所賜,若不得這金鎖,不與樂歸與沈鐵翼認親,這會子說不定他仍在外逍遙,他低頭瞧了手上鎖鏈,暗自使力,沈鐵翼卻是按住他手,墨玉瞧向沈鐵翼,沈鐵翼瞧向樂歸,墨玉緩緩卸了氣,他可不想瞧樂歸受傷,刁才那廝是個做不得主的,太子若是發現他們三人中有人出逃,樂歸無護身功法,定會是受罰最慘之人,瞧了沈鐵翼,墨玉也開始討厭他,這廝父親做錯事,害他兄弟二人也跟著倒黴,而且沈鐵翼對此案那是視死如歸,從一開始他便沒打算逃跑。
“你這般,妥麼?伸長脖子等著被砍?”墨玉不滿沈鐵翼那等死模樣。
“事實如此,我求心安,你二人多會被發配邊疆,那也未嚐不是一條活路,此番鬧大,你與樂歸便再無機會。”附近全是士兵守衛,沈鐵翼秘法傳音,除了墨玉,無人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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