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水閣

番外  乞丐篇之霍濟文（三）

章節字數：1035  更新時間：15-06-13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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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世死後，所有的愛恨就隻關於我和濟慈，而恰恰是濟慈的死，讓我苦心經營的一切在瞬間崩塌。

    再不見了往日的音容笑貌，連他皮著臉問我“大哥，你怎麼不成親”這樣的話都逐漸消失在記憶之中，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濟慈笑起來很好看，雙頰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盛滿了甘甜的米酒，沁人心脾。他總愛對我說：“大哥，你不成親我也不成親了。”我跟他，這一生都是獨自一人。

    明明是要彼此依偎著取暖的親兄弟，卻在明爭暗鬥之中度過一生，或者是我一個人的勾心鬥角。

    雙眼酸澀，仿佛有淚水隨時都要噴湧而出。明明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頭頂的白發卻是少得可憐，胸口仍舊殘留著血跡。這一輩子，也就這麼結束了，再無了愛恨，即便是來世相見，也是也無風雨也無晴。

    不知為何，心口的位置被撕扯得疼痛難耐，一陣陣如同刀割一般，死的是濟慈，受懲罰的那個人是我。

    我想起來濟慈第一次問我那句話時，我說的是：“有好的姑娘先讓你挑選。”隻是一句玩笑話，濟慈卻當了真，他立馬垮下臉來，正色對我說：“我不喜歡姑娘。”

    直到麵對著濟慈的屍體之時，我才想起，可能那個時候他後麵還有半句話，他會說：“我喜歡大哥。”

    濟慈的心緒我隱隱約約能夠覺察，卻始終不願意去麵對，不說短袖有位綱常，單單是兄弟亂倫這個罪名，我就擔待不起。如今想起來，我對濟慈，從嫉妒到恨，都隻是愛而不得。對他所擁有的愛而不得，生了嫉妒，於是就理所當然地對他這個人愛而不得，生了恨。

    生命的消失必然伴隨著情緒的徹底覺悟，我對濟慈的感情，並非僅僅是兄弟之情。

    罷了，這一世是我欠了他，欠了他所鍾愛的霍家，欠了他完滿的家，欠了他一生的情，倘若此時下地獄陪他，他會不會等我片刻？我搖頭苦笑，我犯了那麼多的罪行，必然是要受那極刑的，到時候麵目全非，濟慈如何能夠認得出我來？再說，善惡到頭終有報，我和濟慈又怎麼會走同一條路？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終於還是交待了所有的事情。霍家一夕之間，得以平反昭雪。民間巷陌紛紛傳言，霍家那個大少爺簡直是個畜生，濟慈廢了那麼多心力為我打造出來的好名聲終究是抵不過這人心冷暖，誰會記得畜生霍濟文曾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呢？牆倒眾人推。

    那時的我突然想到，也許濟慈早就知道了我才是霍家慘案的幕後主導，他也早就預料到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所以才會不遺餘力地讓霍濟文的善名為百姓傳頌。不知現下的情況，他當時可曾預料到？

    冰涼的刀刃劃過脖頸，最後的一絲氣息殘存在鼻尖，頭頂是碧藍的天空，依稀間，我好像又看到濟慈腆著笑臉問我：“大哥，你為什麼不成親？”

    因為，大哥愛而不得，愛濟慈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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