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62 更新時間:15-08-10 20:37
兩天後,鬼母紅顏在來萬劍之城的路上險些遭人滅口,但令唐幕想不到凶手竟是血教派去之人,如此一來血教誣陷香逸雪便是顯而易見。
鬼母紅顏來到萬劍之城,看過那幾幅畫像和香逸雪,隻是對端木睿搖了搖頭,竟未吐一字。
私底下,唐幕問香逸雪是不是料到有這一出,香逸雪隻說自己留下賭了一把運氣。
在血教他曾以‘天下美人五官都差不多之謬論’試探過左護法,左護法雖然生氣卻隻字不提鬼母,試想天下除了鬼母還能有誰能將東方姐弟改頭換麵?!而左護法絕口不提鬼母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知道鬼母無法出麵作證。
當年鬼母受皇甫玉之請托,幫東方姐弟改頭換麵躲避仇家,就連香逸雪都不能肯定鬼母是否能幫皇甫玉守住這個秘密。
鬼母若是道破他的母親就是東方晴芷,那香逸雪與紫鳶劍就脫不了幹係了!
但若要為此就動殺機,殺掉昔日救命恩人,香逸雪做不出這樣的事,是以在聽聞端木睿請來鬼母之時,也是賭命一搏手心捏汗。
至此,淚十三勾結賊寇的罪名洗清,而血教主和稀暗生卻陷入麻煩,對香逸雪舉其名冊之事百口莫辯。
端木睿當即命令風月凝將拒不受召的血教主擒回,而稀暗生則暫免首輔之職,僅以執事之名住持仁義堂的事務。
五月,任督之傷已愈的香逸雪陪淚冬兒護送棺木返鄉,隨後就聽聞風月凝率眾踏平血教,左護法和血教主雙雙死於風月刀下,而稀暗生為求自保也同血教撇清關係,並主動請纓固守羅血山後的葬馬穀,以防血教主等人從此逃走。
風月凝剿滅血教毫不費力,除了八分嶺的黑袍人,尚無人能從風月刀下逃生。
按理這戰無須稀暗生動手,此行隻不過是為了表態,血教的惡行與他無關,他事先並不知情,更談不上在背後指使。
但是,稀暗生怎麼都沒料到,那一晚葬馬穀真來了十幾人,但並非血教逃兵而是亡命殺手,當中一人紫色麵具黑袍裹身,手中紫氣氤氳的寶劍昭示身份!
淚冬兒說按照家鄉的風俗,過了七七而沒有下葬之人,必須進天山尋得黃泉鳥的雉羽,將其插在死者的新墳之上,方得鬼差為淚十三黃泉引路,否則就會成為孤魂野鬼,遊蕩人間沒法轉世。
香逸雪以找黃泉鳥為借口離開,與葉影花殺等人在羅血河彙合,繞過風月凝率眾經過的艾鎮,從後方進入葬馬穀誅殺稀暗生。
適時,日暮西山陰穀長風,羅血山同燃兩處戰場。
稀暗生沒料到紫鳶趁勢伏擊,而他剛剛卸掉首輔之職,這次隻以執事身份帶了仁義堂的戰力,這便給了紫鳶絕佳的刺殺機會!
當花殺等人纏住稀暗生的手下,香逸雪便和葉影雙劍合一,力搏號稱新盟第二大高手的稀暗生。
這一戰驚天動地飛沙走石,鐵劍和紫鳶、龍吟劍殊死搏鬥,在葬馬穀纏鬥了上千回合。
早在數年前的龍城武林大會上,稀暗生就憑一把不起眼的鐵劍贏得武魁稱號,其人自創的曠世劍招‘神魔一道’,在幽州打敗任滄浪和五嶽合招,武林曾傳唯有風月凝的風月刀才能與其抗衡。
萬劍之城的旗幟插上山巔,表示風月凝已經攻下血教,隨時都會派人前來傳信,香逸雪也在稀暗生的麵前摘下麵具,那一刻葬馬穀風靜雲止萬物無聲……
另一端傳來噠噠馬蹄,三條人影瞬間而動,香逸雪、葉影和稀暗生各自祭出最厲害的殺招!
第二發派遣的侍者回來了,帶來葬馬穀全軍覆滅的噩耗,連同風月凝第一發派遣的侍者,一同被人殺死在葬馬穀。
稀暗生身上有兩種不同的劍傷,但最致命的還是紫鳶殺手的一劍封喉,地上仍然留著紫鳶拜侯這幾個大字。
風月凝聞訊趕往葬馬穀,跨過稀暗生等人的屍體,站在那四字前久久凝視,最終一言不發掉頭離去。
至始至終風月凝不置一詞,但風月凝的心腹弟子卻知道,師尊已經接下紫鳶的挑釁,下一步將全力針對這股舊盟餘孽!
此刻,紫鳶部署已經退至百裏之外,除了葉影受重傷,其他人都無大礙!
“葉影?葉影?”
葉影是在少主焦急的呼喚聲中醒來,發現自己正在搖晃的馬車裏,在他不省人事前最後一個印象就是稀暗生那張驚愕的臉、喉嚨口那一道淺淺的紅線和插進自己胸膛的那把鐵劍。
香逸雪見葉影睜開眼睛,才算是鬆了一口氣,暖笑道:“蝶姐還在等我們回去!”
淚十三的棺木終於下葬,黃泉鳥的雉羽插在墳頭,香逸雪祭拜時默默念叨,這根雉羽並非他去天山取得,而是花銀子跟西域商人買來,但終究殺了稀暗生這魔頭,希望淚大哥九泉下能安息。
淚冬兒提來一壺酒,香逸雪斟了三杯,澆在淚十三的墳前。萬劍之城的兩大魔頭,現今隻剩下風月凝,待他殺了風月凝,再提三壇酒賠罪!
六月諸事了結,香逸雪回到山莊已是酷熱難當的季夏,正值朝廷給廉州城內幾位寡婦頒下貞潔牌坊,幾位德高望重的鄉紳提議要在牌坊落成那日大擺鄉宴,請來獅子龍燈、唱戲雜耍、高蹺花鼓好生熱鬧一番。
廉州百姓自是高興得很,熱熱鬧鬧好似過節,但身為商賈大戶的香逸雪,自然少不得出銀子出力,應酬往來也是必不可少。這些都是廉州望族元老,香世山莊想要經商買賣,少不了與他們一氣連枝。
從上午牌坊落成慶典開始,香逸雪換杯推盞應酬不歇,一直喝到晚上堂會開場,才被下人扶至一處劉姓宅院暫憩。
“這屋裏悶熱,還不若這涼快……”走到紫藤花架下,香逸雪瞅見那躺椅,便掙脫下人的攙扶,徑自走過去躺下,醉意闌珊道:“我的扇子呢?”
下人笑著回道:“在您腰間呢!”
說著,下人幫他取出扇子,哪知他歪頭瞅了一眼,便將那扇子推了開來,喃喃道:“不是這把……”
那把有莫秀子畫的扇子,已在萬劍之城付之一炬,現下這把雖也是珍品,但總不如慣用那把有感情,但這話卻是無人說得,也隻是低低一笑罷了。
下人見他傻不拉幾發笑,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不放心道:“莊主,您且歇著,我去討些醒酒湯!”
那月兒掛在樹梢,白中帶著炎紅,想來是這天上太燙,將月都烤紅了幾分。香逸雪仰頭看著,喃喃道:“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念著念著,合上眼睛,靠著躺椅迷糊睡去。
下人端來醒酒湯,卻見他已經睡著,牆外鑼鼓正熱鬧,下人熬不住心癢,將湯擱石桌上,又跑去看堂會。
合眼不過一刻鍾,便被那噩夢驚醒,香逸雪睜眼就見紫藤花架和那石桌上的一盞湯茶,再聽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轉頭見銀蘭一身素袍走至跟前,明暗錯落的月色投照臉上,看不清他此刻含悲的表情。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午睡才醒?”香逸雪哎呀一聲,想起來頭卻昏重,便又躺了回去,隻衝銀蘭伸出手,似要他坐過來,笑道:“累我餓至現在,方才又做噩夢,你要怎得賠我?”
銀蘭走到跟前,便似木樁一截,隻是站著瞪眼,眼神含悲帶恨。
“怎麼,我又哪裏惹你不快?”見銀蘭站著沒動,香逸雪欠起身子,將人撈懷裏笑道:“天天魚肉葷腥,怎不見得你胖,骨頭都擱疼我了……”
一記沉重的耳光,打得香逸雪懵了,直愣愣看著銀蘭。
此刻,就聽門外有人高唱,爆竹聲聲福祿壽全,跟著響起震耳的爆竹聲,伴著滿鼻子的硝石味。
這堂會也快耍完了,戲台子又要開鑼了,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真真是好不熱鬧!
香逸雪看看眼前的銀蘭,再看眼前酷似蘭穀的花架和石桌,忽然咯咯咯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莊生夢蝶、蝶夢莊生,究竟是莊生夢蝴蝶,還是蝴蝶夢莊生?以為那一刻是從噩夢中醒來,但其實,也隻是做了一個蘭穀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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