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菓

祭灶  叁。

章節字數：1530  更新時間：15-07-03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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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黃昏的校園充滿各式各樣的寂寥。知了叫，叫了一會，明明已經叫完了，耳朵裏殘留的餘音，沒玩沒了。

    一個月前的課間操時間，廣播裏喊了一段通知：二年三班林學佳，三年二班陳有才，三年二班陳金鳳。。三年一班林淺墨。。現在到督導室來一趟。

    淺墨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些震驚，她雖不是三好學生，也不違規違紀，成績一向不好不好，也從來不肯拔尖的往上發展引人注目。督導室傳她有點莫名其妙。匆匆合起課本去了一趟教導室。

    教導室裏，淺墨看到了二年級時的一個同班生林學佳。長得很高很白淨，有點小齙牙。一雙大眼睛圓溜溜，看著誰，誰都在他黑色的瞳孔裏麵逃不掉似的。淺墨和他二年級同桌過，那天上體育課趕上了下雨，教體育的女老師新來的，穿得有點暴露，人弓著身子雙手抱著枕在課桌上，低頭看伏在桌子上的報紙。他故意站起來看她擠出來的一條深深的乳溝，笑嘻嘻的對淺墨比了一個胸前的姿勢。課桌後麵的兩個男生偷偷的抿嘴笑。淺墨覺得羞辱，漲得滿臉通紅，拿起桌上畫小人的課桌紙卷起來打他的頭。他拿雙手交叉著擋著，但也是臉色為之一變。二人從此有點不愉快，不太說話。

    淺墨升三年級的時候，聽說他留級了，名聲也不太好，花邊新聞很多，分明還那麼小，談戀愛這種事情藏在心裏就好了，真的表露出來難免叫人吃驚。

    在這裏在看到他，有點冤家路窄，但林學佳好像不記仇對她滿臉的笑容，最後末聲笑意一轉低聲道：你也留級呀！

    留級！淺墨馬上覺得腦子轟隆隆的一陣巨響，仿佛天要塌了下來。她怎麼可能會留級，怎麼會留級，為什麼要留級，你又知道個什麼。

    督導室嚷嚷站滿了人，淺墨盡量靠著最角落的牆壁站著，漲得滿臉通紅，一句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督導主任和淺墨的父親伯仁很熟，高高的個子，臉圓圓的，有些孩兒麵，帶著金邊絲的眼鏡，人有點吊兒郎當的不靠譜，說話的方式也不嚴肅，但很能鎮壓學校那些吊兒郎當的學生，像是歐陽鋒的武學宗旨，以毒攻毒。

    淺墨後來才聽明白，伯仁托教育局熟人的關係給她辦了一張休學證，三年級在念一年。是怕她連三中都考不上，知女莫若父嗬，用心良苦。淺墨卻一點都不領情，腦袋大得仿佛什麼都沒聽到，四肢冰冷，像要休克過去。心裏麵呐喊著，我不想留級，不想留級。眼淚幾乎要擠出眼眶。

    教導主任在說的話，她一句話都沒聽清。走出督導室，林學佳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嘻嘻的說：三年級能同班就好了哦。

    淺墨馬上甩給他一個冷冷的眼色，心中鄙夷的說，鬼要跟你一個班。

    她木木的上了一下午的課，一點都沒聽見去還得熬著，晚上也熬到了十點鍾後才回家。簡直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頭隻是恨伯仁，不想回去見他，她知道他一定在家裏等她。他那麼愛她，她卻因為這一點恨他。當天晚上回家，淺墨也沒對他提起留級的事，她想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命運的齒輪，嘎嘎作響，第三天，湘雲就去世了。

    淺墨請假沒有去上課，又落下十天的課。料理完喪事，第十天傍晚，伯仁把他那輛紅色的飛鷹摩托車拉出來，坐了上去，啟動了摩托車才回頭對站在門框上發呆的她說：走吧，我送你去學校。

    他淡然的語氣，但不容反抗。

    淺墨木木的走過去，在木木的坐上他的摩托車。車子往前衝，她趕緊握住後麵的鐵架子以免跌下去。

    伯仁一路不說話，最後把車子停在她學校的大門口，學校內是嚴禁摩托車入內。這才回頭對淺墨說：你去收拾一下吧，我在這裏等你。我聽說你在上課畫小人畫，老師都說你考不上。明年，再讀一年吧，考個好一點的高中。

    又是淡然的語氣，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淺墨內心委屈的幾乎要喊出來，仿佛十年寒窗苦讀都白費了，因為要留級，一切都枉然。空戰來襲，拚命的儲藏了一大堆的糧食，突然說不打仗了。雖然不一定能夠熬得過去這一場大戰，但至少覺得忍一忍餓餓肚子總能熬過去，畢竟隻是一個考試，她考試的運氣一向都很好。她強忍著沒讓淚滴下來，最後還是妥協了，木木的往那條斜坡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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