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菓

祭灶  肆．

章節字數：981  更新時間：15-07-03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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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一班的木牌掛在上麵有點發黃，淺墨無論看幾次都覺得很熟悉。

    教室還是原來那樣，泥麵的地板上落滿了灰塵和紙屑，後麵的黑板上的板報還留著，是淺墨一個月前寫的。前麵坑窪不平的黑板上殘留著沒有來得及擦幹淨的粉筆筆記。最右下麵用黃色擦不掉的水墨字畫了一個四方角，寫著值日生和離中考時間到計時表。

    5天！

    五天！果然是來不及了！她還有那麼多書沒溫。奶奶死了，還有些悲傷來不及溫習一下，就馬上冰涼了，像一杯來不及喝的水落滿和塵埃和蚊子，喝了拉肚子。

    晚自習還沒開始，教室裏一個人都沒有，都在爭分奪秒的吃晚飯。

    淺墨找不到自己的課桌，原來又換桌位了，她又和李顏一個桌子。

    她懵懵的，覺得又隔了一夢，找到自己的桌位頹然的坐下來，課桌上堆積滿空白的試卷，都是她這十天拉下沒有來得及做的，李顏一張一張的疊起來幫她放在桌子的正中間，連順序都排得整整齊齊。她從課桌裏麵拿出課本，一本一本，語文，數學，英語，代數，幾何，物理，已經撫摸得焦爛，一翻開，密密麻麻的筆記，淩亂的小人圖。她馬上合上，一疊一疊全部塞入她的斜布包裏。她動作要快，不想讓任何人回來看到她。

    李顏從後門繞進來剛好看到她，馬上笑著走過來坐下來說：喂，林淺墨，我們又同桌了。

    淺墨聽他的聲音，感覺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像隔著黃泉看他，麵無表情。李顏顯然被嚇住了，嘴角的笑容僵住了，訕訕的問：你還在生氣呀，我隻是想讓老師教訓一下你，你這樣上課不認真是考不上的。

    淺墨覺得羞辱，抬起頭瞪著他，連他都覺得她考不上。

    李顏覺得不對勁，她一直在收拾東西，臉色也有點複雜，他找了慌，摁住她的手問：你在幹嘛。

    坐淺墨後麵的同班生林躍然走進來瞪著他們看，班級裏對兩個人已經有傳言，都在說淺墨癩蛤蟆要吃天鵝肉。

    李顏馬上鬆開她的手，一雙大眼睛恐懼的看著她。被他握過的手，有點濕濕的手汗，熱熱的。淺墨意外的鎮定下來，有種報複似的對他微微一笑說：李顏，好好考，一定要考上一中呀。她說完將背包斜背在肩上，站起來，把自己的椅子整齊的推進課桌底下，大步的走出教室。

    她一路從樓梯口跑下來，在跑上斜坡，在跳上伯仁的摩托車，速度快得自己都驚詫。她回頭最後在看一眼這所學校，知道明年還要在來一年，但總覺得像是最後一眼了，有點戀戀不舍。

    李顏果然追出來了，但站在斜坡的位置上看到了伯仁，所以站住了。夕陽西下，他身後如火如荼的紫荊花，漸漸變成一片廢墟，像積木搭建起來的一座摩天城堡，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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