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55 更新時間：15-07-24 09:30
傍晚，江航在辦公室準備下班時，桌上的手機響了，很熟悉的號碼，他高興地淺笑。
拿起電話後卻假裝生氣道：“喂……回去探親這麼多天，終於舍得記起我來了？走也不提前打聲招呼，留個短信，就以為可以消失了嗎？”
緊接著，方遙又聽到一句溫柔卻略帶羞澀的話：“遙，你知道嗎，我很想你。”
他有點受寵若驚，“嗬！航……真難得。”自己藏在心中的那句話，硬是支吾了許久，才說了出來：“航，我……我爸他不行了……我，我要結婚了，回去……我們……。”
江航隻覺得晴天霹靂般，想說什麼，但驕傲卻使他退卻。
他果斷地打斷了方遙，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些，“遙，我明白。這事，咱回頭再說，我得去見個客戶。”
未等對方反映，首先掛斷了電話，他怕時間一長，會在他麵前暴露。
江航愣愣站在原地傻笑，笑到顫抖的哭泣，“結婚嘛……不就是結婚嘛……嗬嗬，遙，你是在抱怨我嗎？哈哈……現在咱們什麼都一樣了……什麼都一樣了……”。
手機再次響起，他按下掛斷鍵，鈴聲瞬間停止。
如此一遍遍重複後，便悄無聲息了。
他點了支煙，踱步坐到窗台邊，望著窗外的高樓發呆。
淩晨時，蘇雲來過一次電話，抱怨他沒有去酒吧接她。
電話裏，他聽見了酒吧舒緩的音樂聲，還有男子酒醉後的打嗝聲。那個聲音甚是熟悉，他掛斷電話，隻字未言。
窗外，雨還在下著，絲毫沒有停的跡象，他點了支煙，再次坐在了窗邊，深深地吸著，忘卻了時間。
當江航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他看了眼腳邊滿地的煙頭，覺得嗓子有點幹，頭有點沉，人卻依舊清醒著。
桌上的手機鈴聲，持續不斷的響著，一個很陌生的號碼，“喂，您好，請問是哪位？”他清了清幹澀的嗓子道。
“喂，江總！雲姐，雲姐她被公安局抓走了？方總，讓我別打攪你，叫我天亮再call您，他已經過去處理了。”
江航聽那人焦急的說著，猜出那人一定是酒吧的酒保，愕然道：“方遙……不，不，蘇雲她怎麼了？”
恢複平靜的酒保，繼續回憶著：“昨晚，雲姐給您打完電話後不多久，就有一幫警察過來搜場子，搜出幾顆搖頭丸和幾個嗑藥的，然後就連夜把人抓走了。”
江航開始緊張、慌亂起來：“那，旁的人呢？方遙呢？”
“他們都沒事。方總本有點醉了，被他們一喊一鬧，反倒清醒了大半，幫著善後處理了所有事情。現在，估計還在公安局解決雲姐的事情。”
聽說方遙沒事，江航寬心的舒了口氣，謝過酒保，草草整理了著裝，下樓驅車直奔公安局。
清晨的公安局停車場，人很少，江航看見了倚在車門上抽煙的方遙，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他徐徐朝他走過去，似疑問卻肯定地道：“你在這等我？”
“嗯。蘇雲，我已經派人送她回去了，沒事了！隻是幾個不知死活的小流氓，活的不耐煩了。”邊說便將手撫上了江航的臉，疼惜的道：“你，怎麼跟個熊貓似的？沒睡好嗎？”
一個溫柔的輕撫，觸痛了江航，他別扭的轉過頭，“不是。昨天那人太難搞定了，很晚才回去，睡的晚了。”
方遙再次撫過他的臉，如水般的溫柔聲在江航的耳邊閃過，“哦，是嗎？航，你不擅長騙人的，你的眼神每次都會出賣你。”
他再次聽見了心痛的聲音，沉默片刻，輕聲問：“你……的婚禮什麼時候辦？”
方遙沒有回答，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你先上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江航繞到另一邊，也坐了進去，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車開過各條街道，上了高速公路，在公路上狂奔，最後停在了城郊的江畔，兩人坐在車裏沒動。
江航感覺氣氛壓抑地厲害，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為什麼帶我來這裏？”
方遙放開方向盤，轉頭盯著他，語調開始哽咽，顫聲道：“航，你怨我？……可是，為什麼如此折磨自己？你讓我的心很痛……為什麼？……”
突然他轉身激動的抓著正側身看著自己的江航，失控般地訴說：“不，我不要，我不要結婚……是他們逼我的，我不要結婚……你信我……你相信我的，對吧？”
然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湊上去瘋狂地吻了起來。江航被他緊緊地擁在身前吻的天旋地轉，嘴邊溢出聲聲呻吟：“嗯……”最後終是因氣急推開了他。
江航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邊喘邊說：“你……想憋死我，都快斷氣了。”
方遙擁著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肩頭。江航終於停止了喘氣，深情的喊了聲：“遙……”方遙突然感覺心生忐忑，總覺得江航似乎想說些什麼，他輕聲應道：“嗯。你，是想說什麼？”
“如果，我同蘇雲離婚，那麼你呢？還……要結婚嗎？”
江航看著方遙的眼神異常認真，不禁讓他愣住，有些感動有些為難，“你，想好了？不怕蘇雲、他父親，還有你的家人……”
吞下後半句，擔心地問：“航，你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你……不後悔？”
江航開始笑，很淒楚的樣子，“難道，你後悔了？害怕了？”他有點恨，更多的卻是氣，“方遙，當初是你來招惹我的，現在要結婚了，就準備撒丫子逃跑了？方遙，你當這是遊戲？但我江航，卻從頭到尾都是認真的！”
看著憤恨的江航，方遙開始慌張，“不，不是這樣的。我方遙天生就他媽是一GAY，沒什麼避諱的。可你……我不想傷害你。隻要能經常看見你，和你一同分享喜悅和憂傷，時時刻刻愛著你，照顧著你，而你的心中也裝著我，就足夠了。航，你是個驕傲的人，我不忍心，讓你同我一樣活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江航雖然做了最壞的打算，但聽見方遙這麼說，還是失望了，情緒開始失控：“屁話！方遙，你他媽說的全都是屁話！人你已經招惹了，現在裝清高，做聖人，說什麼不忍心……嗬嗬……我江航真是笨，好好的去信什麼愛情，還他媽栽在一男人手裏……命，這果然就是命……”
他長歎一聲摔門而出，方遙立馬緊跟了出去，抓住他的一隻胳膊，兩人彼此僵持了片刻。
方遙從背後抱住江航，愧疚道：“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隻是我父親的心願。以後，咱們還可以繼續走下去的，不是嗎？”
江航表情冷漠，語調冰冷：“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帶我來這裏，你，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麼？”
“還記得那場煙花吧？那些花火，一旦從花筒中蹦上天，就再也收不回去了，除非……隕滅，永遠不會再綻放第二次。”方遙溫柔的話中帶著淡淡的哀傷：“航，你感覺不到嗎？”
江航深深歎了口氣，“是啊，一旦綻放，哪裏還收的回來！”
他轉過身，換個姿勢倚靠在方遙的肩頭，輕聲問，語氣中掩藏不住濃濃的期待：“遙，可是你錯了，一個人的幸福又怎算是幸福？……遙，可以不結婚嗎？算是，為了我……”
然後，他聽見了方遙哭泣的道歉聲，“航，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會回來的，很快，很快就會回來的，相信我……”。
他的心碎了一地，混著方遙的眼淚，灑在了這片煙花散漫之地——
遙，原諒我的自私吧！如果沒有去酒吧，沒有遇見你，沒有辦公室的那一眼，沒有咖啡廳的那次觸碰，沒有江畔的那場煙花，沒有煙花散去的那個吻……那麼，你還是瀟灑的方遙，我也何至於淪陷……
可是，上天卻偏偏讓我遇見了你。戀上你迷人的笑，戀上你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戀上你溫暖的懷抱，戀上你唇齒間甜蜜的味道……
遙，我一直都在憧憬著哪天能有一個屬於我們兩人的家：晚上相擁而眠，早上相視而醒。即使，所有人都說不可以，所有人都嘲笑我，我都心甘情願。
遙，我該怎麼辦？以後，我就再不是你唯一的航了？心，突然好痛，好痛……所有憧憬都破滅的疼痛……
江航輕輕回了句，聲音低的隻有自己可以聽見，“回來？嗬嗬！回來了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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