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57 更新時間:15-08-10 14:18
十三
透過餐廳巨大的玻璃窗,曹劍穿著淡粉色短袖襯衫,白色小立領襯托著棱角分明的臉很有些成功人士的味道。對麵的姚愛珍映襯出側麵的俏臉,上身合體的肉粉色薄衫讓人想入非非。駕駛座上的出租司機歪頭看著直咽吐沫。
“那女的是您老婆?”出租司機問。
“沒關係。”後排的夏克明看見穿小馬甲的女服員給姚愛珍端上一瓷碗。她拿起小勺細細地攪動。
“這頓飯錢夠我兩天車份的。”出租司機抓起粗大的塑料水瓶猛灌了兩口。
“您是公安局的?”
夏克明仍然沒吭聲。
“哪個是你們的人?男的還是女的?”出租司機問。
“男的。”夏克明說。
一輛綠色的寶馬5係完美精確地畫了個短促的弧線,緊挨著出租車的車頭戛然停下。出租司機嚇了一跳,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
夏克明回頭看了眼停在後麵的長城SUV,曹劍愛車到了變態的程度,無論春夏秋冬雨雪霾塵,大白色的車身永遠保持著鋥鋥閃閃一塵不染。
小良子有次罵他:“這破車又不是女人,天天早晚趴在它身上蹭啊蹭,真他媽二!”
曹劍不言不語,依然一絲不苟地擦著車。小良子突然口中飛出釅痰,被風吹出了弧度,顫顫悠悠地掛在車門的下沿上,晃晃地拉長。
曹劍的臉立時變青,對著他怒目而視:“你丫臭皮眼往哪噴稀呢?”
夏克明記得這是從小到大曹劍第一次聲色俱厲的辱罵小良子。轉眼間,曹劍被小良子鎖喉按在車門上,當夏克明拉開小良子時,曹劍轉身趴在車身上好像哭了。
“快瞧,你那個同誌湊上去了。”司機說。
曹劍的臉快被欲望燒焦了,狠狠摟過姚珍愛的細腰,
呲牙咧嘴地往她臉上拱。
“你們是公安嗎?”出租司機問。
姚珍愛輕輕吻了下曹劍的雙唇。
“這活不錯,我也能幹。”出租司機自語。
倆人手拉手,出了轉門,走到路邊的綠色寶馬前。曹劍終於鬆開手,姚珍愛卻軟軟地靠上來溫柔地抱了抱他,像在哄一個委屈任性的孩子。隨即帶著嫵媚地笑,堅決地推開欲罷不能的曹劍,轉身走向綠色寶馬前麵停著的紅色凱美瑞。曹劍癡癡地站在原地賣呆。
夏克明捅捅看傻了的出租司機,塞給他一百元,拉開車門迅捷地跑到後麵,閃身上了曹劍的長城SUV。
“看見了嗎?哥們真陷進去了。”曹建耳朵上的小肉瘤紅的快要滴血了,一頭栽倒方向盤上。
姚珍愛的紅色凱美瑞駛上主道,夏克明給了曹劍一拳。曹劍點著火,把輪向右打死,避讓過出租車的車尾,剛要提速猛地被冷不防拐出來的綠色寶馬給別住,曹劍狠狠踩了一腳刹車。
“用你的慧眼好好看看,姚珍愛是不是也愛上我了。跟你說句不怕寒磣的話,哥們隻要閉上眼,我考!全是她,信不信由你。三十六了,從來沒有過。”
寶馬的刹車燈亮了,曹劍減緩車速,夏克明緊繃臉,默默不語。
“說句話啊!叫你來看看,是想聽你的意見,你丫怎麼死魚不張嘴?是不是有點醋意?”
“快一個月了,你怎麼不上她?”夏克明問。
“她特保守,特怕對不起老公。跟我說她特痛苦,既想著我,又總覺著愧對老公。像這麼善良單純的女人現在還有幾個?”
“我替傻筆感到害臊。”夏克明淡淡地說。
“是我請你來,可你也願意來看看,看了又吃醋,沒勁!這回知道我的魅力了吧?”
十字路口亮了綠色的左轉指示燈,紅色凱美瑞拐了過去,綠色寶馬的左轉燈也在持續不斷地閃亮。
十四
紅色凱美瑞左轉後,右轉燈馬上閃爍起來,駛進一家飯店的停車場,綠色寶馬跟著魚貫而入。
“看見了嗎”夏克明問。
“她跟我說要回公司簽合同”曹劍虛弱地說。
“停下,去看看!”夏克明說。
兩人將車停在路邊,向飯店跑去。
門童拉開高大的玻璃門,夏克明一眼就看見遠處服務台前站著的姚珍愛,旁邊緊挨著小個子摟住她的腰不住摩挲著。曹劍漲紅了臉,驚愕地瞅著夏克明。
“我廢了丫的!”曹劍發出低吼欲向前衝。
“她老公散打拿過名次。”夏克明提醒曹劍。
“你沒認錯?”曹劍原地僵立,遲疑地問。
夏克明沒搭腔,徑自走到身後的窗戶前,曹劍也跟了過來。夏克明從玻璃的反射中看見姚珍愛和小個子走進電梯,他跑到電梯前,黑色的液晶顯示屏顯示出五,電梯在下降,數字快速地變化:三、二、一。
剛出電梯,倆(兩)人都聽到樓道裏傳出房門鎖頭喀嗒的閉合聲,他們踮著腳尖走到門旁,裏麵傳出姚珍愛的叫喊。
“你連回家都等不及了?撒手,弄疼了!”
“我差點下車把那龜孫的蛋給捏碎了。”
“你不就喜歡看嗎?我特意安排那傻帽站在寶馬前對我發掃,讓你爽死!好好看看你老婆的魅力。”姚珍愛的聲音變得柔和了。
曹劍側耳趴到門上,喉結湧動,不停地咽吐沫,額頭滲出細汗,臉也刷成了土灰色,身後響起腳步聲,一個身穿灰色製服的保安正朝他們走過來。
“那屋正買音票唱呢,趕快報警吧。”擦肩而過時,夏克明丟下一句,保安疑惑地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夏克明攙扶著虛脫無力的曹劍走到停車場,找到車頭衝著灰磚牆的綠色寶馬記住車號。
“你------說怎麼辦?回去廢了他?”曹劍像一捆爛菜葉癱散在愛車的駕駛座上,斷斷續續地問。
夏克明對著後視鏡,看看眼眶上仍顯鮮紅的嫩疤,淡淡地說:“你龜孫敢嗎?不怕蛋被捏碎了?”
“就這麼算了?你也當過龜孫,還挨過他一頓臭揍。”曹劍說。
“別激我,眼眶上縫了五針,我沒忘。”夏克明說。
“看來我還算幸運,該念佛了。”曹劍雙手捂在褲襠上。
“你給她花了多少錢?”
“前後兩萬多。”曹劍痛苦地答道。
“等他們出來,先摸清這龜孫的老窩。”夏克明說。
曹劍開車掉頭,將保定產長城SUV停在飯店對麵。兩人沉默無語地坐在車內,望著飯店入口發呆。
十五
兩邊黑茫茫的開闊地夾著一條筆直的鄉鎮公路直通香山腳下。夜幕下,公路照明不足,綠色寶馬的車身隱沒在黑幕中,雪亮的尾燈轉瞬迷失,飛馳衝下坡道。
夏克明讓曹劍關閉大燈,遠遠地尾隨著綠色寶馬。不多時,右前方出現了一片亮點。
“快開,跟上去,就是那片小區。”夏克明說。
長城SUV猛然提速,馳入向下坡道,倆人眼前豁然一亮。小區氣派的歐式大門吊掛著串串彩燈,最前麵的紅色凱美瑞和寶馬右轉燈相繼閃動。
“頂著寶馬的屁股跟進去。”夏克明說。
門衛控製的不鏽鋼欄杆緩緩升起,三輛車魚貫駛入。
黑暗中,夏克明看著小個子摟著姚珍愛上了一幢聯排別墅的台階。曹劍張著大嘴,仍然傻呆呆地望著——屋內亮起了燈。
“走吧!還想進去當調料?”夏克明問。
曹劍唉聲歎氣地開車出了小區,欄杆在車身後落下的時候,夏克明的手機又收到了牛總的短信邀請。
這一次,倆人赤身相見。頂似穹廬靜謐空曠的浴室裏,幾個白衣侍者垂手立於彩釉牆磚拚繪的巨幅伊甸園壁畫前,一汪藍色的池水旁,裸體的夏克明正四處張望。
異形曲轉的水池盡頭是一座怪石嶙峋的人造莽山,透過鋸齒獠牙般的山洞口,牛總躺在裏麵暗處的衝浪按摩床上正向他揮手。
他蹚過齊腰深溫熱清澈的池水進入洞口。牛總微微起身,指指旁邊的按摩石床。夏克明手臂前伸,觸摸黑色感應器上猩紅的亮點,躺入水中的石床,立刻享受到石床分布的氣孔裏急速噴射的水柱對周身衝震的愜意。
“夏老弟,來過這嗎?”牛總問。
“剛有錢時經常來。”話一出口,他頓感有些唐突無禮。
光線即使暗淡,夏克明也能察覺到他臉上顯出了慍色,牛總重又安穩地躺下,浸泡在水中。高高隆起的大肚皮似圓圓的鍋底凸顯在水麵上,活像沸水中仰麵浮起的牛蛙悶聲不響地隱忍著。
十幾分鍾後,他們穿著寬大的浴服,趿拉著拖鞋坐到了昏暗的餐廳裏。而在更衣時,夏克明注意到牛守禮盯著自己的屁股露出專注驚詫的目光,頓時升起一絲隱隱的不快,即便此刻,仍像餘煙縈繞揮之不去。
“夏老弟,能幫個忙嗎?”牛總搓著浴後紅彤彤的大臉誠懇地問。
夏克明不免警覺的下筷子輕聲說:“有話直說,別客氣。”
牛總笑了,點點頭道:“幫我做黃金杠杆交易,我出五十萬,賺了對半分,賠了對半擔。”
“賺了我分六成,賠了你自己擔。”夏克明說完,繼續啃著油亮的燒鵝腿。
“我沒聽錯吧?”牛總上嘴唇輕微抽搐了一下。
“如果對一般的俗手,牛哥開的條件夠肥,但對我這樣的,就有點瘦了。而且你的本金太小。”
“夏老弟,我是體製內的人,不怕你笑話,這點錢還是我一張張虛開發票攢的呢。你不能和我做生意,我說了你是幫我忙。”牛總說。
夏克明笑了,想到牛總會所的氣派場麵;喝著比金子還貴的普洱茶;拉著警笛的奔馳;再看看現在麵前有點低三下四的他——敢情是個空心大蘿卜。
“好,牛哥,就按你剛才說的。”
牛總的笑臉還未完全展開,桌上他的手機就響了。
“回什麼家?我和一兄弟正談事呢。”牛總說完,拿出根牙簽銜在嘴裏,電話裏傳出模糊的女聲。
“行啦,行啦!”牛總掛斷了手機。
夏克明突然隱約覺著牛總的聲音確實似曾相聞。
“我老婆,煩人。”牛總邊說邊拿過大紮的鮮榨橙汁倒進杯裏。
與此同時,夏克明的手機屏亮起藍光,顯示出:米安琪。鈴聲才響,他抓起來就接通了。
“明天中午有時間嗎?”米安琪直白地問。
“有,------”
牛總眯起眼睛,好像也在留意地聽著。他不自覺地向後仰了仰身。牛總看著他笑了笑。
“聽我媽說,你還沒結婚?”牛總問。
夏克明放下電話,“沒人要。”
“有錢、年輕、一身的武藝,你就玩吧,小心玩出火來。”
這次兩人端著杯子愉快地笑起來。特別是夏克明想著明天和米安琪的約會,笑得特別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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