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78 更新時間：15-08-11 13:38
無數次求醫無果以後，心力交瘁的父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帶著洛嘉回到了北方的小城。在回去的那趟列車上，洛嘉耳朵貼在冰涼的車窗玻璃上，聽著不斷的震動耳膜的聲音。對麵的母親，安靜的看著他漂亮的麵容，沉靜依然。
多年的四處求醫，原本家境殷實的條件也變的拮據不堪。隻得賣掉了當初氣派的房子，搬到了洛嘉爺爺的老房子裏。
洛嘉的爺爺是個很開朗的老年人，十歲以後的洛嘉，一直被爺爺照看著，父母迫於生計隻得重新四處奔波。
洛嘉的爺爺總是會扯著他的手，在老房子前麵的拱橋上席地而坐，聽北方特有的街頭叫賣，聽孩子們在身前跑來跑去。爺爺會跟洛嘉一樣，閉著眼睛不去看，用耳朵聽各種聲音帶來的想象。可是洛嘉不會想。他隻是空洞的看著，有時候聽到別的小孩子哈哈大笑，他會一點一點咧開嘴角，然後像被發現一樣快速回複恢複安靜的表情。
這樣的生活過了半年，洛嘉的父母親回到家裏。那天洛嘉第一次聽到來自家人的爭吵。
他安靜的躺在爺爺的躺椅上，閉著眼睛。
裏麵爺爺的臥室裏，父母親一直在跟爺爺據理力爭著什麼，開始分辨不出，慢慢的聲音開始變大了起來。
洛嘉的父母想讓洛嘉去盲童學校接受正規的教育，已經十歲的孩子不認得字不與外人交流也不愛說話，這樣一輩子下去不止眼睛毀了人也會毀了的。
“我不管什麼教育，洛嘉這孩子我一定要帶在身邊，當初你們要帶他四處去救治我就不同意，現在回來我不會讓他去讀什麼學校。你們知道不知道有時候這孩子眼睛裏什麼都沒有。他沒有任何交流能力，這半年他跟我說話都沒有幾次，這樣我怎麼放心讓他去讀什麼盲校!”爺爺依然洪亮的聲音已經帶了幾絲怒氣。
“但是您想過他以後怎麼生活嗎？您不可能帶著他一輩子的，他總要學會自己麵對陌生人，學會在這個社會如何自處！爸，我們不可能照顧他一輩子，現在我們一定要放開手。”
“你們不能照顧一輩子，我能！我這把老骨頭，能撐多久我就照顧多久。他出生起就受了這麼大的罪，我不會再讓他去受一些無謂的磨難！”
“爸。。。。。”
當洛嘉摸索著走到房間門口，門裏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雖然看不到每個人的表情，但是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用一種可憐心疼的眼神看著他。
幾秒鍾的停頓，母親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洛嘉安靜的站著，聽著母親的哭聲，父親無奈的歎氣，還有爺爺幾乎嗓子都要喊劈了的一句“你們都給我出去！”
“爺爺，讓我去學校吧。我想知道，眼睛到底是什麼。我失去了眼睛，我想知道跟著眼睛離開我的，還有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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