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53 更新時間：16-08-24 13:23
江淮得勢後，大楚地位日益加固。一行人返回郢都時，冬梅綻得正傲。
“此番江淮得勢，可保我邊疆安穩。”子圍未能相伴，聽聞眾人回了宮便急忙趕來了。
“若說此戰，虧得巢邑牛臣計略。”楚康王大笑著，心中喜悅抑製不住，“諸兄弟都留下，平日各自忙碌閑聚甚少。”
“大王與諸位大人聊得如此開懷，不如再邀母親來。”宋曼進來時帶了一壇好酒，數盞爵。
“曼夫人。”一行人起身行禮被攔下了。
“諸位都是功臣，又是家裏人。何必拘禮這些。”落座後命人斟酒。
“既然牛臣有功又有謀，知養兵之道通用軍之法，何不將他帶來郢都。”子圍問道，在看四周，眾人一片和睦，說著場上種種。自己倒是單了出來，心中難免有氣。
“叔叔說的甚是有理。”子員應道，“良才不可失，勇猛而不輕率，此人若能來郢都定能為父親幹將。”
“子皙，宋爵你們覺得如何？”楚康王心中有數，又思量著試探眾人用人之法，遂不開口，問於二人。
“牛臣隨驅敵有功，但若調配郢都實屬不妥。”宋榮忘了子圍一眼，無奈說道。
“哦？”楚康王眼半眯著。
“宋爵覺得有何不妥？”子圍心中窩火，一個外臣有何能力與太子唱反調，莫不是大王去後這天下要成了他宋家的天下了。
“牛臣保衛巢邑隻因為他是巣國牛臣，於他而言男兒守家一方是應該的。”宋榮解釋道，“子圍大人說的不錯，此人有用亦有謀，可若是……”
“宋爵大人是說，他牛臣隻為家而不為國？還是說我無謀啊？”子圍陰陰的說著，見宋榮臉色一沉，心中竊喜，“若是勇者定能為家為國，若是謀者定以國為先。”
“臣以為，牛臣乃是賢才，確不可失。此番一戰可見牛臣對巢邑的熟悉，對外敵的了解。若是將牛臣調入郢都，大王身邊謀士眾多難道獨缺他一人，而巢邑調走他一個牛臣今後又有誰能替他？”子皙看出宋榮不語，接著說道。終究這在座的都是楚康王的內親，若是衝突起來鬧得眾人尷尬。
“諸位勞累了，本想著是談晚宴之事，又怎偏去一將領處了。”宋曼見眾人無人言語，覺得尷尬，“再而，若牛將軍願意定會隨大王回來，諸位大人心向著大王，著實令人高興哩。”宋曼又說了些有的沒的，眾人才玩笑起來。
那日晚宴後，眾人也準備歸家。一路梅花點點梅香，不如四五月熱鬧，卻又秋日香。
“子皙，我覺著子圍他。”宋榮自舒鳩之後便對子圍多了份警惕。
“宋榮，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二哥要防。可若是大王去了定是輪得到他的。”子皙抬頭望著，以快至家中，“他要爭什麼呢？”
“怕是等不及了吧。”宋榮點頭，迎麵望見自家妹子。二人下馬後被帶入了屋，“近來身體還好些。”
“哥哥、鄂君莫要掛心，這幾日風雪大，喝些清酒暖暖身子。”宋袖命人取來那壇花釀，“鄂君先前得的酒，前幾日貪了些，隻覺此酒非常。”
“纏綿淩厲，此酒怕是清晨露竹中水釀造的。”子皙點了點頭，那是祁彌送來的，瓶底還有些零碎花瓣，“夫人近來辛苦了，入冬了切記保暖。”
宋袖點頭退了出去，望著院中獨有梅開，命人取了幾朵梅來，“可惜天地獨一枝。”
吳順王戰敗而亡的消息，直至士卒入了姑蘇境內才傳報來。祁彌似是更早知道些，前去拜訪了餘祭。
“不知大人來訪怠慢了。”餘祭望著窗外思索著，“已有一月未收捷報，恐是……”
“大人可有心治國？”祁彌問道，“怕是再無捷報了。”
“大人何出此言？”餘祭一驚，望著眼前少年，一月前他還意氣風發與眾臣盤旋於朝上，如今竟多了幾分惆悵。
“大人還未回答呢。”祁彌折下一枝梅，“你看白雪紅梅，似什麼？”
餘祭心下一沉，不知如何說好。隻見門外跑來一小廝，“二位大人，大王戰敗。”
餘祭不住哭泣，而祁彌卻一笑，“走吧。”帶著餘祭入了宮，一路上宮人嗚嗚，好不悲傷。
原本屋內眾人歎息憤憤之聲不絕，待二人入內後竟無人再言語。在走進隻見那老左卿士跪於堂下，耷拉著腦袋毫無鬥誌。
“左卿士辛苦了。”祁彌一開口眾人隻覺著背後一涼，“大王呢？”眾人本以為他會氣憤，竟沒想到臉上竟有笑，更是不敢說話了。
“大王他……他……哎”左卿士落著淚搖著頭不肯說下去，“臣願以死領罪。”
“好的麵子，當日我如何說的？不可戰不可戰，你們可聽進去一句？嗯？”祁彌猛地拔出餘祭佩劍抵著那老臣胸口，“你們這些愚昧之人要你何用！”
祁彌正準備刺入時，季劄與餘祭同聲道了“祁彌”、“大人”。
“左卿士雖有罪但畢竟是老臣，為國已有幾十餘年。”餘祭說道，“念到此處，可緩一死，叫他歸家去便好了。”餘祭扶起左卿士，已無之前的逼人了，全然有些蒼老之態。
“兄長說的是。”季劄將祁彌手中之劍結果才察覺他的手再抖，抖得厲害。這個現在令人懼怕的人，或許從來沒害過誰。待餘祭將劍別回腰間，眾人才舒了口氣。
“大人何時接手啊？”祁彌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長兄後事需做的妥帖，開春後吧。”餘祭應了句，心中莫名有些懼怕。
祁彌點了點頭，隨著季劄出去了。出宮門時，季劄本想問他何必要奪了老臣性命，卻隻見他一口血吐出來，在雪中似梅。忙去扶他他卻拭了拭嘴角點點血，“他該死。”說罷，一人沒入了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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