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98 更新時間：15-09-17 07:32
軒轅於心被這種目光注視，不自覺地撇開了目光，他心若擂鼓，全身直冒冷汗，此時，他仿若才想起眼前之人是掌控整個天下的帝王，是讓整個天朝敬若神明的聖君。
自己那微末的伎倆就像那跳梁的小醜，在魯班門前不自量力地舞動斧頭。
“父皇，心兒隻是想要一個有血有肉，能哭能笑的真正的父親，心兒隻是想要讓自己的父親幸福，就算那個給您幸福的人不是母後，不是兒臣。隻要您能幸福快樂，心兒就算付出再多也心甘情願。”
“朕的幸福，朕的快樂…”
不知想到什麼，皇帝說到這裏，居然輕輕地上揚了嘴角，軒轅於心與秦齊均驚詫不止，那抹淺笑醉人至極，又是那麼幹淨美好。
“有的，他真的存在過。”
“於心，你想要的朕無法給你。”
“如果是丞相大人父皇就可以了吧？”
“軒轅於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父皇，您知道當我看見您注視著丞相大人的表情時，我有多麼驚訝多麼不甘嗎？在您的眼裏心裏，恐怕隻能容下裴鎏翊，兒臣和母後永遠無法走進您的心吧。”
“放肆！軒轅於心，朕的事情容不得你來指手劃腳，現在，馬上離開。”
“裴鎏翊他要大婚了，父皇，您不去阻止嗎？裴鎏翊馬上就要與別人雙宿雙棲了，這樣您也無所謂嗎？”
“閉嘴，給我滾！”
軒轅於心無法自製地嘶喊出聲，就算這些大不敬的話會招致皇帝龍顏大怒，他也抑製不住地問了出來。
皇帝果然被氣的渾身發抖，此時他的周身竄出一股股亂流，引得周圍的空氣變得凝滯不動，而他的衣袍無風自鼓，咧咧作響。
隨著話音剛落，軒轅於心與秦齊就被這股亂流震出別莊外，秦齊當場吐血倒地不起，軒轅於心有內功護體，勉強還能維持站立，可他嘴角也冒出血絲，臉色蒼白。
當裴氏父子趕到時就是這樣混亂的場麵。
別莊外圍的樹林像是被暴風席卷而過，落葉布滿地麵，太子半跪在地，臉色慘白，神情落寞，秦總管不知身在何處。
別莊大門緊閉，從裏麵透露出可怕的威壓，令人顫動不已。
裴春曄看到軒轅於心的樣子嚇得肝膽俱裂。他想也不想地上前抱住軒轅，焦急地問：“於心，你怎麼了，發生了何事，怎麼會這樣？”
軒轅於心漠無表情地任人搖晃，神不守舍。
裴春曄心中慌亂，隻能求助父親裴鎏翊。
“父親，您快看看於心怎麼了，您快看看呀！”
裴鎏翊充滿深意地看著相擁的兩人，尤其是自己向來穩重淡定的兒子此時慌不擇路的樣子，還有他直呼太子名諱的事。
裴鎏翊走近太子，不等察看，隻見原本麵無表情的太子忽然間激動起來，他掙紮著起身，望著裴鎏翊的眼神滿是怨恨。
“裴鎏翊，就是你，你把父皇還給我，你這個裝模作樣朝三暮四的偽君子，你把我的父皇還給我，還給我。”
“於心，你在說什麼，我不許你這麼說我父親。”
“嗬，難道不是嗎？他裴鎏翊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一個帝王為了他連天下和骨肉至親都可以不要，甚至連自我都丟棄了，可他居然還不滿足，這個背叛父皇的偽君子，天下人都被他的虛偽表麵給欺騙了。”
“嗬嗬…父皇被他害得那麼苦還一心袒護他，就連你也將他當作寶貝，裴鎏翊真是好手段呐，真是好啊，”
“軒轅於心，你這是什麼意思？到底發生了何事？”
“曄，你知道心髒被狠狠揉碎是什麼滋味嗎？父皇他為了裴鎏翊竟然不顧我的死活，我的心好痛啊，好痛。”
“於心，你是說這是陛下傷的？”
裴春曄震驚地看著滿目的蕭條破敗和軒轅於心脆弱無助的樣子，他將目光移向緊閉的門扉。
靜寂中，傳來秦總管虛弱的聲音：“丞相大人，陛下…陛下恐怕已經走火入魔…快救陛下。”
裴鎏翊大驚失色，他想也不想就破門而入，隻見他的身影一閃而逝，隻留下空氣中傳來的回聲：“春兒，你先帶太子回宮，務必照料好，秦總管傷勢嚴重，需立即救治。”
裴春曄望著開闔的門扉，滿是擔憂，可太子與秦總管的情況刻不容緩，他隻得緊遵父親吩咐。
此時，別莊小榭中
皇帝滿身戾氣，雙目赤紅，儼然失去理智，他不斷破壞著身邊的一切，全然不顧自身安危。
裴鎏翊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全身爆發出危險氣息的皇帝。
他瞳孔微縮，難以置信眼前心智大亂的人會是那個縱橫天下的皇帝。
他顫抖著聲音喊道：
“陛下，陛下，您快停下！”
“您怎麼能如此傷害自己。”
可皇帝似乎全然未察覺他的到來。
裴鎏翊想要阻止皇帝自殘，卻激起了皇帝的怒火，皇帝與他打了起來。
皇帝失去理智地想置裴鎏翊於死地，他用冰冷又冷漠的目光仿若看著一件死物一般看著裴鎏翊，嘴角掛著殘忍嗜血的笑意，就像地獄來的鬼王。
這種目光令裴鎏翊無法自抑地一陣劇痛，他手捂胸口，大口大口喘氣，隻要看到他，裴鎏翊的心就像被人掐住般，難以喘息，他根本無法對皇帝出手。
“陛下，求您別這麼看著我，求您了。”
“陛下，是我啊，您看看我啊。”
裴鎏翊嘶啞著聲音邊哭喊著邊躲避皇帝的攻擊。這時，皇帝突然停了下來，他疑惑地走近裴鎏翊，裴鎏翊半跪在地，驚喜地看著他越走越近，當他想伸手抓住皇帝的手時，卻被皇帝狠狠打了一掌。
裴鎏翊當即被皇帝毫不留情的一掌震飛，撞上牆壁又反彈回來，他半躺在地上，“哇”地吐出幾口鮮血，誰知皇帝聞到血腥味居然興奮起來，他一個閃身就出現在裴鎏翊麵前。
不等他反應，就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顎。
“血的味道，真是美味。”皇帝眼神充滿掠奪與貪婪，他伸出手指抹去裴鎏翊唇邊的血跡，就著手指在嘴裏吮吸起來，眼簾微眯像是在品嚐世間美味。
裴鎏翊絕望地看著眼前之人的動作，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皇帝嚐到美味的鮮血，雙目散發野獸獵食般恐怖的光芒，這點鮮血遠遠不夠，他想要更多更多。於是，他將裴鎏翊壓倒在地遵循本能在他頸間一頓瘋狂啃咬，裴鎏翊則神情呆滯任他施為，隻是他的嘴裏不斷重複著輕聲低語。
“陛下…怎麼會這樣，我是小翊啊…”
“怎麼會這樣…”
裴鎏翊被皇帝製住難以動彈，卻忽然覺得就這樣死在他的手上也不錯，雖然心中叫囂著不甘，那濃烈瘋狂的愛意再也無法壓抑住，可是他發現隻要不再被丟下，就這樣死去也值了。
“我是你的小翊，這可是你說的，可是你怎麼就忘了呢。這麼多年，我千萬次地問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可是我不明白我怎麼就被你丟棄了。”
“我好想回到從前，回到你還是太子的時光，那時候至少你還有一部分是屬於我的，盡管那是我美好的幻想，可你的眼中可以看到我，你會對我溫柔地笑，會責怪我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受傷了你會緊張會心疼，我那時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夥了。”
“可是，我被丟棄了，那個會對我笑的太子軒轅重天成為了馳騁天下縱橫天地的一代君王，他有了皇後，有了太子，他的眼中隻容得下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再也沒有我的位置。”
“我努力想留在他的身邊，不惜棄武從文，從文官最底層做起，一年複一年，我終於再次見到了帝王，可那裏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我告訴自己，隻要能夠看到他就該滿足了，於是半點不敢表現出自己的情意，隻是努力讓自己成為他的左膀右臂，為他排憂解難。”
“我以為帝王的宏圖偉業耗費了他過多的心血，以至於他再沒有選妃，也再沒有子嗣，不管別人多麼憂心他子息單薄，我卻在心裏暗自竊喜他沒有成為擁有三千粉黛知己無數的帝王，我向天起誓要為他的王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以為這一輩子都會這麼過去的。”
裴鎏翊失血過多，還耗費神思不停敘述，很快，他就覺得全身無力，漸漸有些麻木，眼前也變得模糊起來。所以，他並未發現原本在舔噬鮮血的皇帝慢慢停了下來，他眼中的赤色逐漸褪去，及至恢複清明。
他仍然徑自想把壓在心底的委屈在臨死前全部說出來。
“我…我以為仰望著他會是我這輩子唯一能做的，直到…直到瑤卿告訴我一個秘密。我痛恨自己為何會愚鈍得讓他誤會我至深，還從未有勇氣到他麵前問個究竟，我真想知道自己錯過的是什麼啊。”
“我欠瑤卿一個諾言，他要我娶他為妻是為了他的妹妹正名，我沒有答應他，他告訴我隻是逢場作戲，過了這一次，他就會告訴我那個秘密究竟隱藏了什麼，我無法原諒自己可能傷害了你，就答應他七日之約，七日後，我與他就兩清了，我會帶著了無牽掛的裴鎏翊來到你麵前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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