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9 更新時間：15-12-15 15:09
海邊，魚船緩緩靠向岸邊。
老海抱著海牛的屍體從船艙裏出來，海牛手裏緊緊握著那個海螺。
戚景通騎馬率戚繼光和一些明軍士卒趕到海邊，戚景通跳下馬來。
老海表情木然，抱著海牛一步步走下魚船，走到戚景通麵前，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僉事大人，你可要給海牛報仇啊！”
戚景通急忙跪下來扶住老海：“老海兄弟！”
戚繼光也同時撲過來：“海牛——”
幾個船工同時跪下來：“僉事大人給我們打魚的做主呀！”
戚景通抓住一個船工：“到底怎麼回事？你趕快說來——”
船工哭訴著：“我們正在海上打魚，一艘倭船開了過來，我們來不及起錨，倭賊就跳上船來，倭賊老郎讓把剛打的幾筐刀魚抬過去。海牛從海底撈了一個海螺，說是給繼美……沒想到讓小郎看到了，小郎要拿海螺，海牛不讓，就衝過去跟小郎爭奪海螺，海牛奪過了海螺，可沒想到，比老郎還狠的小郎一刀——”
戚繼光上前抱住海牛：“海牛！海牛……”顫抖地從海牛手裏拿下帶血的海螺……
老海抱著海牛爬起來，喃喃地：“海牛，咱們回家，咱們回家……”
戚景通猛地拔出刀插進沙灘：“倭賊！總有一天——”
海灘上空無一人，隻有海潮被夕光映照如血。
老海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沙灘上的海鷗驚起，尖聲鳴叫著向蒼茫的大海飛去。
老海邊走邊念叨著：“海牛，海牛，你在哪？你在哪？……”
回答他的是潮水湧來，撲打到礁石上，老海：“海牛，爸在喊你，你咋不答應？海牛，爸喊你來了，你在哪呀？”
更大的潮水撲來，發出破碎的聲音。老海喊著，慢慢向海裏麵走去，海水漸漸沒過了他的腳騍和膝蓋……
老海喃喃地：“海牛，你在哪？爸找你來了，爸找你來了……”
老海喊著，繼續向大海深處走去，一直到海水漸漸把他淹沒……
海邊沙灘的紅柳從中，堆起一個小小的墳丘，旁邊一塊木版上寫著：海牛之墓。
戚繼光雙手托著海螺，默默地站在墳前。成群的海鷗飛來，鳴叫著，落在墳上、紅柳叢中。
戚繼光麵前閃現出一副副畫麵：蓬萊閣上，戚繼光與海牛對執。海牛與戚繼光拔腰。戚繼光與海牛比試上房掏鳥窩，海牛被蛇一嚇摔了下來……
戚繼光猛地跪倒在海牛的墳前，哭訴地：“海牛！海牛！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是我先看見了蛇——”
海鷗兀地飛起來，大聲鳴叫著在空中盤旋。戚繼光拔出劍，鏗鏘地：“海牛！我要給你報仇！報仇！報仇！”他揮劍向周圍砍去，劍鋒所及，草木紛紛折斷……
寢室裏，聽到雞鳴聲。戚繼光猛地睜開眼睛，一骨碌爬起來。
他伸手捅捅旁邊的繼美：“醒醒！醒醒！”
繼美哼哼著，翻了一個身，又睡過去了。
戚繼光：“繼美！繼美！想想海牛！想想倭賊——”
繼美一骨碌爬起來：“海牛？倭賊！倭賊在哪？”
戚家後院，兵器架旁。那隻海螺用繩子栓著，掛在兵器架上。
旁邊，戚繼光和繼美在練劍。戚繼光和繼美在對打，二人打得難分難解。
戚繼光：“好！就這樣！好——”
突然，繼美的劍飛了。戚繼光：“快！撿起來！再來！”
繼美拾起劍，又和哥哥對陣起來，打了一會兒，繼美的劍又飛了，戚繼光：“快！撿起再來！”
繼美喘息著：“哥，我累了，不行了……”
戚繼光命令地：“別廢話！倭賊不會因你累了放下屠刀，快，拿起劍來。”繼美鼓起勁，又拿起了劍……
院門處，戚景通看著弟兄兩個，釋然地捋捋胡須……
丹崖山上，王鵑和海棠在觀望尋找著什麼。
王鵑自語：“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來？”對海棠，“你把信送到沒有？”
海棠急忙：“送到了。我親手給的繼美。”
王鵑皺眉：“什麼？你給了繼美？”埋怨地，“我讓親自你給他，你怎麼給繼美？”
海棠辯解地：“我去找他，他沒在，看見繼美，我就讓他把信——”
王鵑：“完了，一定是繼美把信給忘了。”
海棠遲疑地：“不能吧，繼美不象是那種……”突然，她高興地叫了起來：“哎！來了，來了，小姐你看——”戚繼光疾步匆匆地向這邊走來，走到王鵑跟前，急忙拱手：“繼光拜見小姐。”
王鵑不滿地走到一邊：“真是，你都讓人等了半個時辰了。”
戚繼光：“繼光來遲，望小姐恕罪。”
王鵑矜持地：“我給你的信，你……看了？”
戚繼光不解地：“信？什麼信？”
王鵑瞪大眼睛：“怎麼？”轉向海棠，“你不是說把信送到了嗎？你——”
海棠慌了：“我是送到了，真的，我把信給了繼美，繼美答應把信——”
王鵑又轉向戚繼光：“那你是怎麼到這來的？”
戚繼光：“我回家後，聽富貴叔說海棠來過，還說什麼丹崖山，我估計是小姐，就急忙——”
王鵑對海棠：“我說麼，他肯定把信給忘了。”
海棠急忙跪下：“小姐恕罪！”
戚繼光對王鵑：“小姐喚繼光前來，有何吩咐？”
王鵑朝他親昵地一笑：“奧，人家是叫你來——”看見海棠還跪在那裏，不滿地，“你怎麼還在這？”
海棠不敢抬頭：“望小姐恕罪！”
王鵑哭笑不得：“誰怪罪你了？你怎麼賴在這不走呀？你——”
海棠抬起頭，看看王鵑，又看看戚繼光，明白了：“呀，俺這就走。”爬起來就跑，戚繼光和王鵑相視而笑，戚繼光搖搖頭。
戚繼光說：“現在除了蒼天丹崖，就是你我，小姐有話請講。”
王鵑轉過身：“繼光，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戚繼光又不解地：“什麼日子？這——”
王鵑諷刺地：“虧你還熟讀曆書，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不知道？”
戚繼光：“今天——讓我想想”撥弄手指，“子醜寅卯……”
王鵑笑他：“別數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
戚繼光恍然地：“繼光真是糊塗！真是糊塗！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王鵑：“好了，繼光，我想邀你今天晚上到水城賞月，你看如何？”
戚繼光喜於內心地：“小姐盛邀，繼光敢不遵命？”
王鵑高興地：“那咱說好了，今晚酉時，在水城橋頭，不見不散。”
戚繼光：“繼光謹記。如無它事繼光告辭——”拱手，轉身欲走，王鵑急了：“哎，你別走哇！我話還沒說完呢——”
戚繼光回轉身：“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王鵑矜持了一下，從胸部口袋裏掏出一雙金線織就的絲履，遞給戚繼光：“這是我娘姨從西域來看我，送給了我兩雙絲履，是用上等蠶絲織成，西域人看作是尊貴的象征，我想送給你一雙做為——”
戚繼光：“如此貴重之物，繼光不敢——”
王鵑：“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娘姨吩咐過，這絲履是為我擇婿……準備的。如今我已經答應於你，所以我想送給你，你我在今晚穿上，共赴月圓之夜，就算月老為我們定情終身，你看如何？”
戚繼光矜持地：“這……”
王鵑動情地：“繼光——”
戚繼光：“如此甚好，繼光求之不得。”
王鵑：“你——”偎進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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