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1 更新時間：16-01-21 19:18
嘉慶末年，倭寇開始大舉犯我江浙一帶。每到一處，燒殺搶掠、荒淫穢惡、積骸如陵，流血成川，僅三、四年間，江浙吏民死者竟不下數十萬。
夜晚，明軍士兵站在城郭上值哨，左右了望著。一些倭寇用繩鉤搭上城牆，悄悄地向城郭上爬著。城郭上的明軍哨兵毫無未察覺……
浙江沿海漁村，火熊煙濃，舟翻櫓傾，哭喊聲撕心裂肺。
茅舍火燃正豐。幾倭賊捉推一漢子，女人抱嬰兒喊著跟出，倭賊抓起女人懷中嬰兒。漢子急了，踢翻一倭，抓起地上一根長竿，向倭賊打去——
倭酋小直五郎出現，從背後一刀砍向漢子，漢子仆身倒地，女人撲向漢子，淒聲叫著：“她爹——”
一倭寇舉刀欲砍嬰兒。被小直五郎製止。小直五郎用腳踢起長竿，把嬰兒綁在竹竿之上，然後，將竿上嬰兒投向烈火——
嬰兒淒聲慘絕！女人驚呆了，喃喃地：“孩子，我的孩子——”不顧一切向火中撲去——
縣衙裏，縣令在倉皇而逃。一婢女叫著：“老爺，老爺，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呀！”
縣令一把將其推開：“去你的吧，都啥時候了，我還能管你——”
城郭上，倭賊殺死明軍哨兵。明軍發現倭寇襲來，紛紛潰逃，倭寇追上明軍士兵，砍倒明軍士兵——
小直五郎口裏嚼著，抓起一明軍千戶，將嘴裏的東西塞進千戶嘴裏。千戶憤怒地唾向直五郎。直五郎大怒，手起刀落，首級墜地，滾出老遠猶橫眉怒目。
倭寇將幾百明軍趕向海灣，明軍紛紛落水。水中明軍掙紮潛伏。倭寇用茅槍、長竿亂戳。明軍紛紛溺死。
少數明軍拚死爬上岸邊，憤怒地向倭寇衝去，被倭寇砍倒。
水中的明軍垂死掙紮。小直五郎開懷大笑——
朝廷內殿，嘉靖皇帝端坐皇位，兩目微闔。
幾道士在領著誦經，宰相（大學士）嚴嵩神傲意揚，立於一側。
一臣上，跪拜，呈上奏折，嚴嵩接過，讀罷，耳訴於世宗。
嘉靖皇帝兩目微睜，聽完了嚴嵩的話，驚愕地瞪大眼睛——
各位大臣拱身而立，俯首順頸。
嘉靖皇帝：“諸位愛卿，眼下江浙倭患泛濫，賊寇猖獗，使我大明受辱，不治難以平邦安國。諸位愛卿有何高見，請奏於寡人——”
一大臣站出一步：“臣某有奏！”
嘉靖皇帝：“愛卿請講。”
大臣甲：“臣某以為欲要平息倭亂，定邦安民，須要增加兵力，可從各省抽調兵力，補充江浙防務——”嘉靖皇帝沉思地點點頭。
另一大臣站出一步：“陛下，臣某有奏！”
嘉靖皇帝：“愛卿請講。”
大臣：“臣某以為除調集兵力、加強防務之外，倭寇大都從海上而來，臣某認為要盡快在江浙一帶修築城牆和城堡，以拒倭寇於海岸之外，建議朝廷撥銀萬兩，修築工事——”嘉靖皇帝又沉思地點點頭。
計士元突然站出一步，拱手：“陛下，臣某有奏——”
嘉靖皇帝：“愛卿請講。”
計士元：“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是精選良將，以挫倭寇之氣焰，從而阻止倭賊深入腹地，荼毒吏民。據臣所知，江浙衛所兵怯將懦，倭賊每到一地，明軍聞風而逃，倭賊如入無人之地。臣建議朝廷下旨，詔天下英勇善戰之良將赴浙，許以重任，必奏以一當十之效也——”
嘉靖皇帝點頭歎息：“愛卿言之有理，可駿馬易求，良將難尋啊！”
計士元搖頭：“不，陛下差矣！堂堂神州，豈無才勇？泱泱中華，何無良將？”
嘉靖皇帝：“奧？那你具體說說看？”
計士元：“陛下可還記得當年守衛京師、抗擊韃靼一戰？”
嘉靖皇帝：“如此幹係我大明朝廷之戰，豈能忘記！”
計士元：“那麼，陛下還記得九門之役？”
嘉靖皇帝：“關鍵一仗，轟動朝野。”
計士元：“那麼陛下也該記得守衛九門的總旗牌、當時會試的武舉戚繼光吧？”
嘉靖皇帝沉思地：“戚繼光……奧，想起來了，寡人曾封他們三人為威武狀元——”
計士元突然跪地而拜：“臣鬥膽向陛下舉薦山東署都指揮僉事戚繼光，其人青年壯誌，留心韜略，奮跡武闈。管屯而俗弊悉除，奉職而操持不苟。才猷虎變，當收儒將之功；意氣鷹揚，可望幹城之寄。望朝廷委以平倭重任，悉除倭患當指日可待——”
嘉靖皇帝沉思著，突然抬起頭：“傳我旨意……”
戚家前院，一個藥壺支在院子裏，海棠正在煎藥。柴禾太濕，海棠在使勁用蒲扇煽著。
王鵑走過來，對海棠：“海棠，你去給母親大人擦擦臉，我來煎藥。”
海棠起身：“哎。藥再有半個時辰就好了。”離去。
王鵑：“我知道。”接過蒲扇，使勁地煽起來。
張夫人躺在床上，一臉病容，海棠在給她擦臉。王鵑端著湯藥進來：“母親大人，藥煎好了，您吃藥吧。”
張夫人皺眉歎氣：“咳，你們兩個總侍侯我，讓我說，我這是老病了，人也老了，就隨她去吧。”咳嗽起來，王鵑急忙放下藥，和海棠一起給張夫人捶起背來——
署都指揮所，戚繼光正在給屬下布置防務，幾個衛所僉事站在一旁。
戚繼光：“你們回去以後要立即檢查海上柵欄，發現被水衝走或損壞，要立即進行修補，不得延誤！若發現延誤或隱瞞不報者，本官將嚴肅處置！聽清楚了嗎？”
幾個衛所僉事拱手：“遵命！署都大人！”
戚繼光：“再者，衛所之中，若有職位空缺或老弱病殘者，要及時上報更補，不得有誤！若發現有故意缺空而領取錢糧者，將嚴懲不殆！明白嗎？”
幾個衛所僉事再次拱手：“明白了，署都大人！”
戚繼光揮揮手：“好，你們回去吧……”幾個衛所僉事退了出去。
戚繼光部署完畢，坐下來，正要翻閱桌上的卷宗，突然門外高喊：“聖旨到——”
戚繼光一楞，急忙起身上前，傳令官跨進指揮所，手擎聖旨：“聖旨到！戚繼光接旨！”
戚繼光急忙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傳令官讀旨：“奉天呈運，皇帝詔曰。大膽倭寇逆天而行，猖狂泛濫於我浙江沿海一帶，殺我吏民，占我城郭，肆意掠奪，塗炭百姓，實為我大明所不能容忍。現詔山東署都指揮僉事戚繼光赴浙，任浙備倭都司僉事，鎮守寧波、紹興、台州三府。限日起程，不得有誤。欽此。”
戚繼光叩首：“臣遵旨。”抬起頭，瞪大眼睛。
戚家門口，戚繼光騎馬而來，富貴出來，拉住馬：“大少爺回來了？”
戚繼光點點頭：“富貴叔，我母親的病好點了嗎？”
富貴：“好些了。哎，二少爺呢？”
戚繼光：“他在後麵，一會兒就到。”
富貴：“哎。”牽馬走進院子。
臥房裏，王鵑在給張夫人喂藥，戚繼光走了進去，王鵑：“繼光？”
戚繼光撲到床前：“媽，您的身體好點了嗎？”
張夫人：“好多了，有這兩位孝順的媳婦侍侯我，你說我能不好嗎？”
王鵑不好意思地：“媽——”
戚繼光從王鵑手裏接過藥：“媽，我來給您喂藥——”
戚繼光小心地吹著藥湯，用勺子舀起一勺來，放在唇邊嚐了一下，然後送到母親嘴裏。然而，他的眼睛卻流露出一絲抑鬱——
晚上，戚繼光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似乎在想著什麼。王鵑在一邊收拾床上東西，床單被戚繼光坐在身下，王鵑扯著床單：“繼光，繼光——”
戚繼光坐在那裏，象沒聽見似的，還是一動不動。
王鵑詫異地靠到戚繼光身邊：“繼光，你怎麼了？”
戚繼光象是從思索中醒來，站起：“奧，沒什麼……”
王鵑關切地：“是不是又遇到煩心的事了？”
戚繼光掩飾地：“沒有。”
王鵑：“那，是朝廷責備你了？”
戚繼光搖搖頭：“也沒有。”
王鵑不解地：“那你是怎麼了？”
戚繼光看著王鵑，象是在想什麼，突然，他握住王鵑的手：“王鵑，我們要赴浙平倭了。”
王鵑一愣：“赴浙？”
戚繼光點點頭：“對，今天皇上發來詔書，命我限日起程，赴浙任備倭都司僉事，平定江浙沿海倭患！”
王鵑聽了低下頭去，又抬起頭：“國家有難，朝廷自是用人之時，我等將門之子，當詔來即去，為國分憂——”
戚繼光突然握住王鵑的手，激動地：“可是母親大人重病在身，我怎忍心離開她老人家？繼光不孝在先，父親大人過世時未能盡孝，如今怎能再拋卻母親大人——”
王鵑也為難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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