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 (可以暫時無視)

章節字數:4795  更新時間:15-12-15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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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明一下,此序章故事獨立,有虐,全滅,狗血滿天飛,基本可以無視,正章情節屬於未來進行時,正文故事請從第一章看起,暫時與序章無關。★看官們可以再情節鋪展開後,回頭來看序章,切記!】

    雪原絕奏

    廣袤天地之間一片雪色,長空萬裏,雪原萬裏。

    澄明長空照射皚皚白雪,銀芒耀眼,天邊大塊的雲層層疊疊堆積,冷厲的寒風掃過銀裝素裹的蒼茫大地,卷起雪沫翻滾不休,分不清哪是雲哪是風。

    雪原中央,釘了一架十字樁,十字樁上釘了一個白衣男子。

    四枚銀色的錐形粗長巨釘,穿過雙肘雙肩,將他牢牢釘在架上,如刃的狂猛冰風,無時無休的撲打著衣襟袍角,在狂風中獵獵如殘翅,那人黑發披散,微微垂著頭,看不清容顏,隻露出一抹蒼白如雪的額。

    刑架下蜿蜒一條血河,被寒風掃過,結成了一條紅綢般的冰凝,是雪原中一抹淒絕豔色,用生命流逝而怒放的荼蘼。

    四周一片死寂!

    又是一陣狂風呼嘯,卷起遠處隆隆聲起,好似天邊滾滾悶雷,巨大的雪浪層層翻湧,在天地盡頭席卷而來。

    霎時間滿野黑色大軍鋪天蓋地的襲來,黑底金邊的大旗迎風招展,大旗之下,寶駒之上,黑鎧銀槍的男子還未近前,便是一聲撕破心肺的長喝:“齊嵐——”

    話音未落,兩腿猛敲馬腹,風馳電掣的奔襲而來!

    刑架上的男子抬起頭,臉色更甚雪色,他眯眼聚光眺望遠方,嘴唇蠕動,喉嚨幹啞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是他的二哥齊越!

    他想叫他不要過來,是陷阱!

    馬上男子又如何不知這是陷阱,在越過地平線登上雪原的第一眼,就是刑架上的齊嵐,那是他相依為命的五弟,是他奪嫡的動力,是他此生唯一一個誓言!

    齊嵐睜大了雙眼,瞳仁裏那一騎快馬越來越近,他拚力扭動身體,想阻止他過來,長釘入肉處血液又開始湧出,麻木的肢體已經不知道疼痛,幹澀的喉嚨滾動,發出一聲類似鬼嚎的淒厲聲音:“不要過來——”

    齊越置若罔聞,用力抽動馬鞭,快至近前,隻聽“咻”的一聲,一支剔羽重箭穿破他頭頂的風,穿破雪地,綻開數丈高的雪沫和泥土,馬兒一聲長嘶,揚起前蹄陡然停止。

    齊越霍然轉身,冷戾的目光射向帶著人馬尾隨而來,手握重弓的皮甲男子,“商戩,你找死!?”

    “殿下,商戩逾矩,願意領罰!”男子不苟言笑,著一身普通皮甲的身姿傲然挺拔。

    齊越揚眉,給了他一個陰鷙的眼神,若不是此時不容生亂,他定要嚴懲這個以下犯上的商戩!

    商戩收到了他的警告,麵無波瀾卻在心下自嘲的暗笑。

    他笑有何人明了,自己誓死追隨不為戰功彪炳,隻求常伴左右。

    笑他即便是常伴左右,卻無關風月止步紅塵,永遠在他的視野世外。

    笑自己癡傻,如今還在羨慕齊嵐至死不休轟轟烈烈的一場愛戀,即使是身穿巨釘,心卻總歸有個落處。

    太陽散出一縷金芒,隨即平地生風,萬千雪浪隨之翻轉,一片蒼茫之中,有低沉的怒吼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像是上古的野獸最後的嘶吼,帶著濃烈的煞氣。

    沉渾的戰鼓擂起,跳動的鼓點在血液中奔湧,和著脈搏的跳動,一點一點的從腳板爬上脊梁,喧囂引動蒼穹的脈搏,蟄伏的山脈也在微微震動,

    巨大的雪浪由天邊洶洶奔來,一排排,一片片,呼嘯奔騰,莽莽蒼蒼,無邊無際。

    陽光的匹練之下,萬人簇擁一個高傲的身影,俊美如天神,帶著華麗的軍團,踩著層雲般的雪浪,拿著銀光皪皪的嗜血長槍。

    他身後是大片璀璨刺目的金芒,碩大的紅日在他的身後緩緩升騰,於天地間勾畫出一個絕美的圖騰。

    他放慢了馬速,緩緩踱步,倨傲的揚起修長的眉,唇角微彎,“齊越,別來無恙!”

    齊越燃目對視這個敵國太子——邊渡!

    齊易兩國為爭疆土,已經交惡快十年,而自己和邊渡,一個為了獲得軍功在兄弟間脫穎而出,一個為了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在無數個大小戰役中棋逢無數次,勢均力敵。

    本以為就這麼不死不休的纏鬥下去,沒想到三年前父皇竟然要休戰,將他最疼愛的五弟齊嵐獻於易國,他怎麼能容許身為男子的齊嵐為了兩國休戰委身於邊渡,為了這一天,他籌謀了三年,誓要在今日將齊嵐搶回來,萬萬沒想到,邊渡會在昨日下戰書,邀他決戰蒼莽雪原,還會用這種非人的刑法對待齊嵐。

    “邊渡,你破壞條約,是男人就放了齊嵐,你我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決戰!”齊越控製著情緒,若不是不知道刑架下有什麼陷阱,他必定先取了邊渡的狗頭。

    邊渡嘿嘿一笑,雪白的肌膚被旭日勾勒出一層紅光,妖豔如雪原火狐,他自始至終都未曾看齊嵐一眼,這個男人已經讓他傷透了心,三年的朝夕相處,那些脈脈溫情,原來隻是假象。

    “二殿下莫要顛倒黑白賊喊捉賊,本宮出此之策是有理有據,這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否則今日被釘在這裏的,就是本宮了。”

    刑架上一直低頭沉默的齊嵐抬起頭,沙啞的為自己辯白:“我沒有。”

    邊渡還是不看他,懶洋洋道:“有或沒有不重要了,疼你疼到心尖子上的齊二殿下,不是帶著五萬大軍來要人了麼。”

    “邊渡,你莫要信口雌黃,我齊越要取你性命,直接叫陣便是,不屑於利用齊嵐來暗通款曲,速速放了他!”

    齊越揚聲高喝,打馬行出了五丈,身後的商戩立即跟了上來。

    邊渡笑道:“與你交戰五年有餘,你齊越是什麼樣的人,本宮還不會看走眼,本宮相信你不屑用非常手段,可你別忘了,你的好弟弟卻不是沙場裏過命的鐵血漢子,身為男兒,他能對本宮雌伏便能一夕間背叛本宮,所有罪證已經落實,作為皇子你齊越應該知道被身邊人背叛的滋味,任何一個不慎,就是血的代價!”

    “我沒有,沒有……”

    齊嵐哽咽著為自己澄清,卻換不到邊渡的一個回眸。

    齊越看向一臉哀慟的五弟,眼中閃過濃濃疼惜,“齊嵐,等二哥救你下來,你的鐵釘釘骨之仇,為兄必會替你報!”

    邊渡像是聽笑話一樣的,仰天笑了數聲,道:“據聞齊國五皇子生來就是右手握拳,被貴國皇帝當成不祥之兆,那拳頭裏究竟握的是什麼,本宮也很想知道。”他嗤笑了兩聲,輕挑的說道:“不如讓他留下右手,你帶走他的人,怎麼樣?”

    齊嵐愕然抬頭,看向邊渡。

    齊越額角青筋爆裂,他憤怒的擠出兩個字:“休想!”

    邊渡嗤笑兩聲,道:“你我國將不祥之人往我易國塞,現在又為了這個人舉兵,本宮豈能容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既然如此,你想救下他,便踏著我的屍體過去吧!”邊渡收起懶散姿態,這一聲堅決的高喝,被冷冽的風卷起刺骨的寒意。

    空氣裏,一片肅殺的冷寂!

    齊嵐揚起頭,深深看著那個寫滿決絕的背影,眼眶中的潮熱已經被寒風凍結,再也哭不出半滴眼淚。

    整整三年,一千個晝夜交替,他以為那些同榻共枕執手繪丹青,是因為心神契合相顧情深,他曾以為,邊渡就是齊嵐的依歸。

    誓言言猶在耳,卻被他一語敲的支離破碎。

    能對本宮雌伏的人便能一夕間背叛本宮……

    齊嵐斂目苦笑,原來邊渡一直是這樣以為的,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齊越凝目舉起長槍,槍尖子寒芒閃耀,一簇紅纓如怒放的紅蓮,身後大軍沉肅結陣,黑色大旗卷開十萬裏長風!

    對麵易國大軍嚴陣以待,長槍鏗然相撞,戰士們齊齊一聲低吼,沉渾的聲線如野獸的低嚎,驚的雪原中覓食的蒼鷹展翅撞向長空!

    戰鼓如雷,一場大戰已然在即!

    黑色大軍中一人穿飄出陣,那人肩背長弓,身形挺拔麵容沉肅,飛揚的眉下一雙點漆黑眸如靜謐之海,映著日月盈虧星辰流瀉,決然策馬,撞進易國大軍!

    “商戩,記住你說的話,不救下齊嵐,你便以死謝罪!”

    商戩心神一凝,將齊越的警告甩至身後,右手在腰間一拍,一聲悅耳的龍吟,寶劍鏘然出鞘!

    跟在他身後的騎射兵,在響徹雲霄的戰鼓和如雷的呼聲中騰騰前馳,以一片烏青色密集的箭雨,割稻般將易國最前方守陣士兵齊齊射倒。

    邊渡舞動手中長槍,槍身精光貫天,星鬥避彩,高呼:“兒郎們,衝——”

    連綿不斷的喧囂如海洋般連波迭浪,雪色長空下黑壓壓的兩軍肅殺交戰,舉目四顧,遍野都是仇恨敵視的目光和飛濺如虹的鮮血。

    連韁飛鞍,雪沫塵擁,蹄聲踏破皚皚蒼原,驚起一頂肅殺驕陽,馬上健兒摘下白羽雕弓,在茫茫雪原之上飛馳如電,從四海八荒無窮無盡浩大之處吼起凝結了無數軍魂和鮮血的戰歌。

    北地高原上的風,無休無止無遮無擋的穿透男兒胸膛,換成雄渾悠長的北地長調,和痛快殺戮的興奮嘶吼。

    十年磨一劍,十年兵戎交戈,十年戰火之殤,十年此消彼長!

    十年的戰火綿延,將在今日決戰與雪原之巔,用軍人沉澱數年的血液,激發出前所未有的滾燙溫度。

    戰馬嘶鳴風雪連天,一蓬蓬帶著餘溫的血濺上齊嵐的白色長袍,開出一朵朵慘豔的大麗花,當鮮血濺上他的眉目時,他在血光中睜開了眼。

    戰事為他而起,便讓他化身止戰之殤!

    “邊渡,我便還你一命——”

    這一聲並不響亮,卻穿過了廝殺喧囂,震動三個人的耳膜。

    邊渡一槍劈開一個腦袋,在一片紅黃相間的扇形血霧中回眸望去!

    齊越仰麵避開一刀,側身回頭!

    商戩卸下肩上長弓,爭分奪秒搭箭,瞄準!

    六石弓一出,誰與爭鋒!

    長矛一般的重箭載著雷霆的軌跡,卷起半空的風如龍卷呼嘯,一箭轟然而至!

    然箭雖快,卻不及齊嵐死心決然!

    刑架上的男子不知哪裏來的猛勁,右肩一扯,一飆鮮血如紅綢貫日,肘間長釘猶在,右臂已經脫離軀幹,整個人隻餘左邊死死釘在木架上,半邊衣襟已經是一片血紅。

    生生拉斷了自己的右臂,何等的悍然和慘烈,卻沒有發出一聲痛呼,反而抬起頭,目光尋到人圍外的邊渡,慘然一笑。

    所有人還未反映過來時,轟然一聲巨響!

    重箭穿破木架底端,木屑飛射,巨大的刑架緩緩傾倒,機括被啟動,雪地裏升起一條傾斜滑道,木架沿著滑道飛快的滑向懸崖!

    三道人影頂風射去!

    邊渡浴血飛撲,他要抓住那個企圖叛逃的男子,即使是赴死也不能讓他先行一步!

    齊越目疵欲裂,這一戰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回齊嵐,若是他死了,這一戰便毫無意義!

    商戩的速度和力量無人能及,他就像是空氣中原本就存在的一道氣流,不見奇快卻轉瞬千裏,越過邊渡和齊越二人,在刑架至懸崖五丈處截獲。

    刑架撞上他的胸腔,商戩仰頭噴出一口鮮血,隨著刑架滑動的慣性向前滑了數丈,堪堪停在了崖邊,而他整個人的半邊身體已經掛在了懸崖外。

    天地間一片肅靜,隻有商戩淺淺的喘氣聲。

    齊越全身僵直,緊緊的聳著雙肩,在這一刻陡然頽下,見齊嵐暫時得救,應該是鬆了一口氣,可胸口積鬱的怒火不知從何而來,他厲吼出聲:“商戩,你不遵軍令,擅自行動,本王要將你軍法處置!”

    商戩的唇被鮮血染得鮮紅,甚少有表情波動的臉,此時揚起了嘴角,是自暴自棄的淒然一笑,“殿下,商戩認罰!”

    那一笑宛如破鏡殘月深水之花,深深撞進了齊越的心底,將他整個人撞得靈魂出竅,霎時間奇寒遍體手足冰涼。

    齊嵐的失去生氣臉就在商戩的眼前,閉著眼安然入睡,左手下的脈搏已經停跳,他記得齊越說過,救不下五殿下,他便以死謝罪。

    他從不懷疑齊越的決斷,要他以死謝罪,就不會有一絲轉機,萬沒有容他活下去的道理。

    十歲那年,是齊越救他於茫茫雪原,他沒有十歲前的記憶,便在那一日將齊越當作了他一生裏的信仰。

    齊越說過的話,足夠牽動他的生死一念!

    肅靜中的大地突然傳來沉渾如雷的響動,就像是驚動的地殼裏沉睡的雄獅,鬆動全身的骨節,震動一脈脈傳入地表,覆蓋了幾千年的沉沉深雪開始痛苦抖動,轉瞬間,雪沫紛飛,巨大的溝壑猛然崩裂開來,裂出了長長的一道無底深淵。

    一片混沌中,商戩抬頭看向齊越,他一臉惶急,額頭青筋欲爆,他在高聲呼喊,聲音卻被滾滾雷鳴吞沒,商戩不用揣測便了然,齊嵐雖死,屍身萬不可墜入深淵。

    腳下由震動加劇到顛簸,十萬人馬在這一片廣袤雪原中如螻蟻,人仰馬翻慘叫連連,齊越穩住身形,他要衝過這一條鴻溝,他俯身,看到商戩站了起來,那決然的神情,讓齊越今日第三次心跳如雷心神欲裂。

    溝壑外那人兩手攥住刑架,巨大的刑架被他緩緩舉起,力拔山兮不過如此,長風揚起他的黑發,皮甲森然閃著金光,他一身凜然如屹立廣廈間的戰地之神,隨著一聲長喝,載著齊嵐的刑架被巨力拋出,飛速越過越來越寬的深淵,轟然墜地!

    齊越眼睜睜看著那身影轟然倒地,隨即被滾騰的白雪覆蓋,在邊渡一聲淒厲的呼喚聲中,他知道,一切結束了,這一刻,失去了兩個最重要的人。

    一個誓言終結。

    一邊心被掏空……

    商戩……商戩……你不遵軍令,別想以死逃過懲罰……

    邊渡抱著刑架,仰天大笑,齊嵐,你終其一生也別想再離開我身邊……

    公元十三年,北地雪原一分為二,最大的一場地殼變動讓十萬人葬身深淵。

    易國太子邊渡薨!

    齊國二皇子薨,五皇子薨,大將商戩薨!

    中原霸主離國舉兵北上,並吞兩國,自此一統天下,離國國君名諱——龍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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