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63 更新時間:15-12-13 16:39
路錫蘭在飛機落地前三十分鍾小酣,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光怪陸離的場景一幕幕閃現。
在夢中他遭遇了泥石流,很清晰的感覺到泥漿湧入七竅,然後他像隻天使一樣飛上了天。
他記得夢中最後看到的是一則重要新聞,女播音員一臉肅然語調沉重的播報:“今日,S市飛往Y市的XXXX次航班,因遭遇強對流天氣,在迫降途中不幸失事,飛機上乘客共265人,機組15人……”
直到下了飛機,他還在沉浮狀態,他記得飛機在飛行途中確實是經曆了數次顛簸,恍惚間還曾聽到空乘示意乘客無需緊張,他的夢截止在那一刹那,是被一道電光驚醒的。
三小時前上飛機時是晴天,這會果真下起了雷雨。
難得出一回遠門,要真遭遇飛機失事,那他就太衰了。
上了一輛出租車,報了目的地,然後靠近座椅裏全身放鬆,捏住左手掌心,右手食指依次揉過左手的每一個關節,閉上了眼睛。
二十分鍾過去,在下車後雨停了,路錫蘭抬頭仰望低沉的天空。
這座城市氣壓很低,壓得人的呼吸滯緩,很難受。
他乘坐的航班並沒有如夢中播報的失事,而他也活的好好的,但是就在那一刻,他身體裏撞進另一個靈魂,確切的說,是融為了一體,就是那個遭遇泥石流的衰人,他擁有了那人的整個記憶,那個人用他的身體重生!
路錫蘭撇撇唇,雖然匪夷所思,但感覺好像還不錯!
傅雲飛,35歲,國際刑警香港支局高級督查,03年XX警校畢業,後被ICPO選中前往法國裏昂參加為期兩年的特訓,柔道黑帶5段,國際武術搏擊王爭霸賽季軍,在香港有一套一百平的商品房。
大概就是這樣子了。
他沒事人一樣聳聳肩,大步走進了博物館研究所。
一個月前,在a市發現了一座龐大的古墓群。
就目前從挖出的萬人殉葬坑,陪葬品和祭文來看,這個兩千年前的國家達到了空前的強盛。
因為家族的原因,路錫蘭對這些古代墓葬很感興趣,不過興趣再大,他也不能親身接觸,這次是博物館研究所的李教授通過了朋友聯係到他祖父,才請動了他這個南山派少主出山。
南山派路家是茅山宗一派的分支,主修玄門岐黃道教心法,祖訓為匡扶正義降妖除魔,既然這次的考古找到了南山派,十有八九墓葬裏麵有髒東西。
李教授是個六十多歲的矍鑠老頭,可能因為常年和泥土打交道,路錫蘭在距他十步外就聞到了一股子潮味兒。
路錫蘭和熱情的李教授握手,嗨,潮老頭!
李教授介紹,通過解讀墓門祭文,確定這是兩千年前的一個中原大國‘離國’君主的陵寢,主墓穴已經挖掘,墓室主人骨骸出土,經研究人員根據骨齡確認,墓室主人去世時是三十歲。
值得關注的是,據文獻和曆史記載,這個國家在中華曆史中的存在感幾乎為零,所以考古隊的隊員們很興奮,半個月前,聞訊趕來的幾位科學家提出了不同的論據,其中一位大膽假設,提出平行空間這個理論,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證明中原的大國‘離國’曾經的存在。
這個發現引起了國家的高度重視,出於多方麵考慮,將這個重大發現歸類為國家級機密,墓葬安保方換成了國家保密局,協理考古單位為國家絕密行動局。
最後路錫蘭問李教授:“考古完畢後,我們這些參與成員要接受洗腦嗎?”
李教授抽抽嘴角,不置可否。
第二天早上八點,路錫蘭和李教授乘坐一輛軍牌悍馬抵達墓葬群,在下車前,路錫蘭就感覺到一種揮之不去的陰霾,在路上他觀察過周圍的風水,地圖上顯示山脈分脊合脊有輪有暈,山脈西進方向的是黃河流域,東進方向的是長江流域,是典型的風水寶地,照理說不該有這種煞氣十足的陰霾。
墓穴入口有持械士兵把守,在進入墓穴前,通過了兩道安檢,路錫蘭的箱子也被仔細檢查了一遍,兩人穿上了納米防護服,由出來迎接他們的李教授的學生帶進了主墓穴。
“根據銘文破譯,離國國主名叫龍冥,出生時烏雲蔽日雷聲轟鳴,閃電化身五爪金龍,他父皇認為是吉兆,一出生就立他為太子,龍冥十三歲便登基,三十歲並吞五洲大陸上的另外兩國……”
邊聽李教授介紹,邊走過甬道,拐了幾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主墓室裏亮如白晝,四周亮著高強度的LED燈,持械的士兵嚴正以待三步一崗筆直站立,墓室四周牆壁上的壁畫顏色瑰麗,絲毫沒有受到歲月的侵蝕。
墓室中央是一座大型玉台,在LED等的照射下,幽幽泛著綠光,玉台應該是槨,上麵的玉板已經被揭開,路錫蘭還沒走近,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想要衝棺而出。
一個帶著醫用手套的男青年脫下了右手手套,同李教授握手。
“這位是南山派少主路錫蘭,這位是xx醫科大學特邀講師及法醫學院名譽院長秦西樓教授。”李教授介紹。
路錫蘭同他握手,對方的手很溫暖幹燥,笑起來很溫潤,有一頭微卷的漂亮頭發,在燈光下泛著紅銅色的光澤,皮膚白皙透淨,金絲鏡框後的眼睛如一泓秋水,納米服下露出白襯衫挺直的衣領,下巴也很幹淨,看來是剛修過麵,這個人讓路錫蘭不禁想起‘溫文爾雅’四個字。
秦西樓不著痕跡了打量了下路錫蘭,對於他的外貌很欣賞,但是這身高……好像抱起來很吃力,還是算了。
路錫蘭還不知道,溫文爾雅的秦西樓用選擇獵物的標準,將他給PASS了。
不過他放開對方的手時,已經大致確定,這個男人就是一個衣冠禽獸,至於說禽獸道何種地步,他還需要再仔細摸摸骨。
“李教授,這邊已經沒有我什麼事了,研究報告我會在五天後發到您的郵箱。”秦西樓脫去另一隻手的手套揣進了荷包,“還有什麼事嗎?”
李教授笑道:“感謝秦教授的協助,如果有什麼事,我還會叨擾的,哈哈。”
“沒關係,為偉大的祖國出力,我感到很榮幸,那我就先告辭了。”他點頭致意,便往外走去。
路錫蘭移步到棺槨邊,黑色的骸骨靜靜的躺在裏麵,牙齒上留有氧化後的黑色痕跡,頭頂上還有幹枯的毛發,看上去猙獰恐怖。
他帶上手套,正向骸骨伸出手,後麵傳來一陣喧嘩,路錫蘭做事時很討厭被人打擾,特別是打擾他的人還是一口聒噪的鳥語。
“嘿嘿嘿,你小子又賴床了,怎麼現在才來?”
“這不是秋困麼,我難得補個眠,反正也沒我什麼事,你弄完了麼,完了等等我,我去點個卯,馬上就走。”
腳步聲隨即過來,路錫蘭有些不耐的轉過身,看到和秦西樓一起走過來的男人。
那人皮膚很白,在銀白色的光線下,膚色近乎透明,能看到皮膚下的藍色血管,一看就是日夜顛倒的亞健康人群,白瞎了一副中上等的五官。
頭發亂糟糟的,走路懶洋洋的,納米服的扣子還扣歪了一顆,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才出土的明器,還是摔殘了的那一種。
“你好!”男人對他微笑,眯起的眼睛像隻波斯貓。
路錫蘭下意識伸出右手,男人卻跟他擦肩而過,探頭看棺槨裏麵的骸骨,路錫蘭轉過身,盯著他翹著一撮毛的後腦勺,在想一爆栗子下去,能不能給開個血洞。
男人轉過身,正好看到路錫蘭陰測測的表情,沒所謂的招呼道:“您忙您的,就當我不存在,我有潔癖,不習慣被人碰,抱歉!”他強調了‘潔癖’二字,說完還伸了個懶腰,扣歪扣子的門襟間,露出一塊雪白的肚皮。
路錫蘭沒時間計較“潔癖”兩個字的違和感,因為那一片白晃晃的肚皮讓他喉頭發緊,傅雲飛的記憶隨即占了身體的主導地位,這一刻他天崩地裂的想起,傅雲飛喜歡的——是!男!人!!!
好像在心靈的深處,還藏著一顆朱砂痣,一張清秀年輕的臉在眼前浮現,他的心跳漏了一個節拍,突然那張微笑的臉變成了另一張臉!
男人的臉在他眼前,眼睛對著眼睛,語氣中充滿了魅惑,“不要迷戀哥,否則你會很痛苦。”
路錫蘭回過神,身體往後一挺,眼神中有故意不去掩飾的淡淡嫌惡,冷冷道:“比起閣下,我更願意親近那一位。”他用下巴指向那具骨骸。
說罷就俯下身,輕輕捏住了骨骸的手骨。
身後響起男人不屑的嘖嘖聲,路錫蘭顧不了跟他耍嘴皮子,因為右手指尖下的手骨很詭異,人死後靈魂重入輪回,隻剩下一句軀骸,摸骨能判斷這具軀骸的靈魂是在什麼時候退出軀體,就和法醫一樣,法醫從屍斑和肝溫來推斷死亡時間,而他就是從手骨來看靈魂脫殼的時間。
李教授說龍冥是三十歲去世,距今整整兩千年,可是這具骨骸主人靈魂脫殼的時間應該有兩千零三十年,之間三十年的時間差,對已兩千年這個龐大的數字來說可能就是一個小小的誤差,但是路錫蘭對自己摸骨的手藝很有信心,他肯定是兩千零三十年!
換而言之就是這個軀體的主人在出身時就已經死了,被另一個靈魂寄居了三十年。
“你確定!?”李教授聽到他的論斷後,脫口問道。
路錫蘭不快的皺眉,他反感別人質疑他的能力。
秦西樓也被吸引了過來,若有所思的端著下巴,緩緩道:“現在能確定的是墓室主人死亡年齡是三十歲,沒有受到過致命外傷,所以他不會是死於利器,我會根據頭骨做一個三維圖,來還原他死前的麵部表情,肋骨和骨盆的纖維組織我已經取樣,是不是中毒死亡,我會在報告裏詳細記錄。”
說完,他看向一旁閉著眼揉太陽穴的男人,問道:“喂,你瞌睡還沒醒?”
“這裏氣味不好,我受不了。”他表情苦悶的拍著胸口,“胸悶氣短,四肢無力,頭暈腦脹,惡心泛酸。”
路錫蘭自認不是一個嘴巴刻薄的人,但這個男人就是能輕易挑起他的劣根性,飛快的搭上他的脈,路錫蘭寶相莊嚴的說道:“脈沉弱,陰陽不調,陽氣衰竭,看症狀是產後帶下惡露不盡,實則腎虛不舉小便無力。”甩開了他的手,快速道:“適當控製手淫自可不藥而愈。”
男人捂著胸口,指著他:“你你你你你……”怎麼知道我是用手的???
秦西樓沒忍不住,噗呲一聲後笑得前俯後仰形象全無,李教授握拳抵嘴幹咳了兩聲,“談正事,談正事……”
重歸正題,路錫蘭問李教授:“您通過朋友找到我祖父,應該不僅僅是因為離國詭異的朝代吧。”
李教授遲疑了片刻,拿出一張拓印本遞給路錫蘭,“這是在主墓室的墓門上拓印下來的,你看看。”
上麵的字是類似篆體的古漢字,路家的孩子從小就要練各種字體的毛筆字,是為了修身養性,路錫蘭就偏偏不愛這些東西,況且他天資聰穎,不需要修身養性照樣能學什麼都不其他人快,所以拓本上麵的字他一個都不認得。
他麵不改色的說道:“您就直接說釋義吧。”
李教授收回拓本,道:“這些字畢竟和篆體還是有些區別,我們研究後得到的大概的意思就是,‘氣行奸邪鬼賊傾軋,視吾者盲,聽吾者聾,敢有圖謀吾者反受其殃’意思就是,隻要打開這間墓室,就會受到詛咒,埃及的法老金字塔也曾出現這樣的詛咒,後經科學家分析是因為墓室裏存在大量細菌,所以造成大規模死亡,我們在進入墓室前,曾用儀器探查過,確定墓室裏沒有細菌或者是水銀之類的危害物質。”
路錫蘭打斷了他,“所以你們就打開墓室進來了?”
李教授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咽了口唾沫,點頭道:“是的,可是……”
“是惡靈!”
三個字,讓其他幾人臉色一變,特別是李教授,他顫聲道:“本來不相信那些東西,可是那天開墓室時,那一幕太可怕了,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卻能感覺有很多髒東西湧了出來,那是一種感覺,說不出來,真的是……真的是……”說道最後,他有些詞不達意。
路錫蘭正站在棺槨邊,輕輕揭開了腐爛的殮葬綢緞,李教授立即道:“那是文物,不能碰!”
隨著回蕩的話音,路錫蘭已經揭開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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