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5 更新時間:16-01-13 17:48
別看井辰眉清目秀,白皙可人兒,若單看外表,平庸的不能再平庸。可他有一個冷門的職業,懸疑小說家。並且擁有一個冷門的癖好,喜歡幻想。
他幻想的不是某個人某個身體或是某種事情,隻要他閉上眼睛,空蕩蕩的腦袋就如同一塊黑布似的,上麵陳列了大大小小五花八門的麵部器官。
它們會在井辰的腦袋裏隨機排列成一副完整的麵孔,並且這幻想出來的臉每一次都不同,但它們惟妙惟肖。所以他有時會想,那麼大的地球,古往今來真的沒有長相和自己臆想一樣的人嗎?可能偶爾見過一麵,或者小時候見過,這種瞬間便在大腦留下了模糊的印象,現在又被激發出來了。他甚至在腦袋裏見過一個身著真紅對襟大袖衫,頭頂鳳冠,肩披霞帔的老太太,對著自己笑。他真切地覺得自己曾見過這些個臉。他覺得前世見過的人,自己的大腦仍保留有底片,需要自己拾掇出來。
用他的話來說,懸疑小說家必須要腦洞大開,讓人猜不到結尾。
這天,井辰坐在電腦前寫稿子,一篇關於“臉”的故事,講訴了一個男人幻想出自己上輩子爺爺的麵孔,喚醒了自己前世記憶的詭異故事。
自己故事裏創造的這個男人,井辰也假設過他的麵孔——精神的圓寸,臉上有著一副硬朗的五官,鑲嵌在這不羈臉上的天真的眼眸,飛揚的眉,堅挺的鼻,輪廓有致的臉,攜著一份屬於他的那份熱血和不羈。
盡管這張臉是幻想出來的,但腦海裏浮現的那畫麵,跳動的毛孔,鬢角微微淌下的汗液,嘴角些許胡青,還有上下起伏的喉結。那對眸子太真實,深邃,天真,像是一彎娟娟淌入溫泉的清泉水,一股透徹的涼意包裹著雙眸,那深潭般的眼眸仿佛在和自己對視。
這是他臆想裏最迷人的一張臉了,或許對於井辰來說,仿佛這是一個在地球存在過的人。
寫了許久,敲擊鍵盤的手沉重下來了,井辰倒在電腦桌上有些疲倦,隨著輕微的鼻息聲,他軟綿綿地走入一場夢境…
2025年10月20日,F市看守所押運出幾車將要立即執行死刑的死囚。
黃昏時分,暮色悄然地降落在F市,看這個世界的眼睛,都像是加了一層濾鏡。整個世界,籠罩著深沉與神聖的黃昏平靜。
好像有漫天的金沙靜悄悄地往下落,幾隻秋天的烏鴉沉默地飛過頭頂,落下幾根盤旋的棕色的羽毛。
好像時間沒有走,那雙對世界留戀的眼睛,舍不得這凡世,這窗外美好的景色。若不是生命最後一刻,怎會覺得這景色獨好,短發男人眨了眨眼睛,輕輕挪了挪手銬的位置,內心如同這暮色般平靜。
囚車裏沒人說話,他們像是貨物一樣被分開裝在幾輛不同的車裏,分別有獄警看管。
隨著暮色越發濃重,郊區開始有靜悄悄的風刮,車子也停在了一處不毛之地。
沒有專門的刑場,在F市,行刑就是如此草率。
暮色四合,自己也該上路了吧。短發男人被攙扶著下了車,回頭看了看被自己連累的三個兄弟。
一起的囚犯,隻有短發男人沒有帶頭套,算是給要上路的熟人的特權。
“天兒不早了。”跟隨的法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眯了眯眼,有些不耐煩地說。
此刻,隨著一聲聲尖銳的槍響聲,短發男人知道,自己的兄弟都已經被執行了,不久,這場秋風便要帶他一起走了。他僵硬地跪在地上,輕輕地仰起頭:“我敖雨,罪不該死,算是替下輩子還債了。”
這荒涼地上的塵土沾滿他的雙膝,秋風卷起他的囚衣,露出了飽滿結實的肌肉和半臂的精致紋身。
他的胸腔在轟鳴。
他開始瘋癲地笑,好像這目中無人的譏笑隻有冰冷的子彈能終止一般。
遠遠地,有雙眼睛,看到了這憔悴,正直的臉。
一道光,一罅隙閃過將要執行警察的眼前,好像擊中了警察的腦袋,那警察好像中了邪一樣木訥地站在原地。井辰瞬間替換成執行警察的視角,驚慌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我這是怎麼了,我在什麼地方,井辰感覺自己鑽進了一個軀殼裏。
他抬頭望了望,眼前雙膝跪地肩膀寬闊的短發男人微微轉了轉頭,他瞥到一個熟悉的側臉。眼前跪下的短發男人,不正是自己腦海裏浮現的那個帥氣硬朗的男人嗎?
井辰繞到這麵容邋遢的短發男人麵前驚歎道:“真是一模一樣。”
“你說什麼?”後麵背著相機的法醫衝著自己喊。
“速戰速決。”後麵的長官也催促道。
我的天呐,行刑居然這麼不專業,電視裏不都是一排警察在專門的刑場裏按口令進行執行嗎?真是把犯人當屎,隨便找個地方就拉了,再說了,剛剛那戴眼鏡的法醫喊的是我?井辰想著,低頭看了看手裏沉甸甸的手槍,手裏的光潔槍麵上倒影出自己的臉,那臉居然和現實中的自己一模一樣。
法克!我穿越了?還是做夢?做夢不會這麼真吧。
現在怎麼跑啊?他看看四周好像逃跑並不合情合理,好像必須要用槍打死這男人完成執行槍決的任務啊。不行,若是做夢,這男人我一定要救,井辰意識到,他可能鑽進了執行警察的身體,或者說思維裏,但他並不懷疑這是個夢境。
夢裏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
井辰轉過頭,迅速扣動扳機,照著後麵幾個有槍的警察開了槍,隻聽啪一聲,那警察就倒在地上了。
“草,這後坐力太真實了吧。”現實的代入感讓井辰有點腿軟,這算是他生平第一次開槍。
槍頭有一些硝煙在空氣中暈開了一些濃重的火藥味。
隨行的警務人員炸開了鍋,有些警察已經開始掏手槍指著井辰,法醫和鑒定科躲到了車後麵,掏手機準備呼叫支援。
沒等井辰做出太多反應,啪——一聲槍響,一發子彈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井辰隻覺得肩膀開始痛,他不敢鬆懈用餘光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那個新鮮的彈孔開始泛出一股股鮮血。
“你們不能殺他。”井辰有些惱火,他一心想著夢快醒,卻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句話。
說完之後自己卻在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下有些發抖。
身後短發男人起了身:“兄弟……”好像有一股風灌進了男人的嘴巴裏,他沒能說完這句話。
井辰麵孔開始嚴肅起來,失血讓他有些蒼白,這痛太真切了,真切的讓他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夢,這麼痛該醒了吧。
天色昏暗,如同潮湧,風緩緩地拍打著井辰的清秀的臉,梳理著他額頭前一綽綽碎發。
“兄弟,你走吧。”他站起身,擋在井辰身前。
井辰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麼,他和眼前這個固執的男人就要一起命喪黃泉了。
他冷峻地看著那些警察的槍口和眼睛,好像是目光能傳遞彼此間的心事。
他的目光試著和警察傳遞嘴裏念叨著:“你們不能殺他,該死的是你們,你們應該把槍含在嘴裏,扣下扳機。”
前麵那一排警察,著了魔一樣,目光呆滯,身體卻像個瞬間被線牽引騰空的傀儡,立正,上膛,然後把槍口含在嘴裏,扣動…扳機…
齊刷刷的槍響聲,帶走了眼前五名持槍警察。
風依舊安靜地刮著,天那邊襲來的夜色似一股巨大的黑暗能量。
這荒涼地上的枯草突然間都立起來了,那幸存下來的法醫嚇得抱著頭哇哇直叫。短發男人眉頭緊蹙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井辰可以看到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他的沾滿汗水的短發,臉上有些塵土,目光卻堅毅。他的手被拷在身後,高聳的鼻梁帶給他幾分霸氣,寬闊的臂膀上紋著奇怪的圖案一直到臂彎,身上的飽滿又不突兀肌肉在餘存的光線中反射出黝黑發亮。
“不知道…”他一邊回答短發男人的問題,一邊和他一同望著天邊那迅速襲來的陰鬱。
男人吞了口唾沫說:“那你又…是誰。
他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隻是看著遠處襲來的黑雲。
像是一團儲蓄在天空的粘稠墨汁,隨時就會啪一下掉在地上一樣,那東西是有能量的,兩個感覺失去了地心引力。
快讓我醒吧,快讓我醒吧,越是這樣想,越是感覺時間冗長。此刻周遭一進黑成一團,天地混為一色,他們互相看不見對方的樣子,連呼吸聲都被翻天覆地的風哮聲掩蓋住了。
井辰感覺身體化了,像水一樣被吸走了,之後他聽到一些空靈的叫聲,像是一些不明物質碰撞在一起。
像是所有懸疑小說的情節,噩夢過後,醒來終究是在床上。
井辰一身冷汗地睜開疲倦的眼睛,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天剛蒙蒙亮。他揉了揉眼睛,半坐起來想了想剛剛那個夢。
“我就說是個夢嗎,媽的還真嚇人。”他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嘟囔道。若不是肩膀上沒有槍傷,井辰恐怕是真會當那個夢是真實發生的。
“做個噩夢給我嚇的,這才幾點鍾。”他按了手機開關,看了看時間——2015年10月21日六點整。
“這大周末安穩覺還不讓睡了。”他伸手去床頭關設定在八點鍾的鬧鍾,腦子裏在想昨天夜裏那個夢,驀地,他意識到,自己昨天夜裏根本沒有脫衣服上床睡覺這一段記憶,自己應該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會不會是自己,夢遊?
井辰看了看身上,隻穿著一個打底的長袖和內褲,他習慣性地朝床頭櫃那邊看了看想看看自己的衣物在不在那裏,這不看不要緊,借著黎明透過窗簾還有些昏暗的光線,井辰看到旮旯竟裏蹲著一個光膀子的男人。
PS:【這一章一發,下麵的人就會說,賣什麼關子啊,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主角嗎,主角會死嗎?你以為我們是小學生嗎。對啊,我就告訴你們吧,我想讓他屎,他就必須屎,作者的特權,你們不懂,誰讓你們不評論不收藏不推薦!再說了你們被槍指著腦袋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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