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04 更新時間:15-12-29 18:09
井辰自打小來,沒遇到這等怪事,他很用力地朝臉上拍了兩下。
“一定是夢中夢,夢中夢…”井辰嘴裏嘀咕著。電影小說裏不都演,做夢夢見自己在做夢,以為自己醒了,其實還是在夢裏。
“兄弟,兄弟…”角落裏那個男人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小聲喊著。然後啪一下跪在地上:“謝謝兄弟救命之恩。”
雖然這男人在表達感謝,但是言語間並沒有死裏逃生的激動和喜悅。
井辰冷靜了下來,開始詢問事情的經過,男人叫敖雨,確實是井辰在所謂“夢”裏的刑場上救出來的男人沒錯,但是問到為什麼突然就回到家裏的時候,敖雨也隻是說看到天邊有黑雲壓過來,然後天昏地暗,醒來就在井辰的家裏了。
“難道是我穿越過去,又穿越回來了?”井辰滿臉疑問地看了看敖雨。
他繼續問道:“你們那個年份是幾幾年?”
“2025年10月20日。”敖雨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回答道。
“現在是2015年10月21日,也就是說,我剛剛去了未來,十年以後!”井辰的表情開始嚴肅而篤定。
“不可思議。”敖雨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語氣有些驚奇,卻又見怪不怪地在一旁活動筋骨。
井辰把嘴角的微笑擴大了一倍,因為他想起自己在刑場隻身一人,解決掉了五個警察,就好像小說裏麵主角獲得的異能一樣,這意味著——他可以控製別人的思想。
自己臆想出來的那張臉那個男人,現在就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身邊,這一切真的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你是說我是你幻想出來的?”敖雨發問。
“恩,沒想到…你真的存在。”
他伸手觸碰了男人肌肉之上紋身之下的一道道刀疤,每一個紋身下麵,都是一道無法修複的傷痕。
男人的紋身很奇特,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組成的花臂一直蔓延到手腕,胸口那道疤痕上,覆蓋著一個逼真的抓痕,但那是紋上去的。
“哦對了,說說你吧。”井辰回過神來,朝光膀子的敖雨說話,才發現敖雨一直認真地望著他。
“哦,那啥我叫敖雨,二十九歲,開場子的,說白了就是瞎混,後來應該是被仇家報複,想要我敖雨死,做了一起案子,讓老子背黑鍋。”說罷,他捏緊了拳頭,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命由天定啊,你救了我敖雨,老子卻沒能力報答你,其實你不該救我。”敖雨聲音更加低沉了起來。
“我說你這人,剛說完命由天定,老天派我救了你,你還不樂意了,不想活,諾,離我家遠點的,那邊那個樓往下跳。”井辰指著窗外的一棟高樓大廈嘲諷地說。
不過看敖雨這血氣方剛血性的樣子,畢竟沒了朋友家人,井辰還真擔憂著怕他還真就跳下去了。於是連忙改口:“人啊,活了就要好好活下來,因為死了也隻是一坨爛肉。”
說罷他起身去拿整齊擺放在床頭櫃上的衣服。
敖雨淡然地坐在床上,看著井辰走到床頭櫃前麵,拿起衣服,突然想到什麼事情似的停下,一動不動。
他剛要去問井辰怎麼了。井辰遲鈍地轉過頭:“這衣服是誰收拾的?我衣服是誰脫的。”
目光對視到一起,敖雨便有些囫圇:“我醒來看你躺在地上,就幫你脫了衣物,抱你到床上,我也沒整明白咋回事,就蹲在一邊,想等你醒了咱們好好理理。”
“哦沒什麼,謝謝你了。”井辰臉頰泛起微微紅暈,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害羞。
“小子你感冒了吧,多穿點。”敖雨見狀抓起衣櫃裏的一件衣服丟給井辰,望著眼前這個不大的孩子,敖雨會有些心疼。同樣他思維裏也會縈繞——“一個小孩子救了我”這對於敖雨這種江湖老將有些難以啟齒。
見敖雨還guang著身子,井辰把手裏衣服又拋回給他說:“老家夥,賞你穿了。”
敖雨翻箱倒櫃地從陽台跑到臥室,又跑到客廳,好像是大搜查了一番,然後說:“這十年前也沒啥稀奇的嘛。”
“對了,你一個人住?”敖雨問。
“嗯。”他輕聲作答。
用井辰自己的思維來形容自己就是:我生來就注定被世人憎恨,所以我生來就憎恨世人。
至於為什麼生來就被世人憎恨,因為他是少數派,地球上百分之一的幾率出現的少數人群。
雖說他和所有普通男孩一樣,甚至還多出幾分清秀,無暇。但這個“不能說的”名詞被這個冷漠的社會大多數人厭惡,甚至提到這個詞大家會避而遠之。
好像是《哈利波特》裏,沒人敢公然喊“伏地魔”的名字一樣,人們把那當做是一種恐慌,一種羞恥。
他五歲就意識到自己喜歡男人,這不是空穴來風,他從小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就會臉紅,他冷漠,孤僻,獨處卻有一顆熱情的心髒。
十五歲的時候井辰向父母坦白,非但沒有得到父母的理解,被父母當做疾病去四處尋醫,從那個時候他知道,現實是不會在乎你真實與否,更不會被你的經曆所感動,他做過最傻的決定就是向這樣的父母,掏心掏肺地說出了自己隱藏了十幾年的心結。
那個時候他開始明白,自己的命運,已經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他背上行囊,背井離鄉來到F市,那個時候他隻有十五歲,他隨著轟鳴的火車漸行漸遠,冷漠地看著倒退的風景。
當敖雨問到他的生世背景的時候,井辰就改口說:“我當年叛逆,和父母斷絕關係,離家出走,來F市一混就是五年。”
“你小子,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得孝順。”敖雨翹著二郎腿,躺在沙發上看早間新聞。
“嘿,您老別說,您老十年前和我一樣大,怎麼就我是年輕人了。”
“我這屋小,容不下您這大齡單身狗。”井辰做出一個恭請的手勢,意思是敖雨要走就走。
“那不行,你這剛把我救活,不能半拉道上又把老子給拋棄了,嘿嘿。”敖雨嬉皮笑臉地看著井辰。
井辰並沒有說話,他盯著書架上一本叫《平行宇宙》的書陷入沉思。
他的表情有些冷卻。
“小帥哥,你咋了,我說話有點粗,若是冒犯你了……”沒等敖雨把話說完井辰就衝他說:“你說…會不會…這個時代,還存在一個二十歲的敖雨。”
“你說啥玩意兒?”敖雨有些情緒激動。
“你從十年後的未來穿越到這個時代,那麼十年前的你呢?他一定就消失了嗎?”兩個人沉思的片刻如同世紀般的慢鏡。
敖雨從慵懶的姿勢一下子變成嚴肅端正的姿勢衝井辰驚歎道:“是啊,還有一個我咋整啊?”
“你想要他死,還是要他活。”井辰的口氣好像是在逼自己做這個命懸一線的決定一樣。
敖雨眨巴眨巴眼睛,自己在一旁琢磨著。
其實井辰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和敖雨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敖雨是一個警察,老師,醫生…凡是正當的職業也就罷了,可想到敖雨,腦際裏浮現的名詞就是——“殺人犯”“死囚”“黑社會”“窮凶極惡”井辰唯一能相信的,就是那對自然純淨的眼睛。
那眼睛看來並非是仇恨的,但是井辰想了,縱然是本性天然善良,也不乏這麼多年受到了社會的玷汙和影響,誰會輕易相信一個死刑犯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他試探性地問敖雨:“你家住哪裏啊?到底為什麼被抓的啊。”
敖雨先是愣了一愣,然後把眼珠子瞪得老大問道:“你小子,是不是不相信老子。”
“嘿,我還就直說了,真就是不相信您老人家,您說您放著好好的殺人犯不當,大老遠從十年前跑回來,還非得讓我相信你。”井辰把聲音拉的更高了。
“你這小犢子,你不救爺爺,爺現在已經在陰朝地府和閻王爺一起喝茶了。”
“您是和閻王爺一起喝孟婆湯吧。”井辰語氣篤定地朝憋著氣的敖雨反駁。
敖雨生氣地撓了撓頭:“行,不管我樂不樂意被救,你救了我,老子也不要你幫人幫到底,爺爺我自生自滅。”
說罷這敖雨就脫了上身的毛衫,穿著條破短褲,光著膀子徑直走出去了。
“那您得天天燒高香拜老爺,不然還真沒這歪門邪道的運氣。”井辰還在添油加醋,隻不過聲音小了很多,更像是在嘀咕。
出了門,敖雨才感覺到涼意,他哆嗦了幾下,小跑下了樓。
說到冷,敖雨自小出生在東北一個小村子裏,父輩都以打獵為生,敖雨的父親曾經上山打獵遭遇了狼群,數匹野狼就那樣包圍著敖父,他拿著一杆破火槍,硬是打死了那幾匹狼,雖是活著下了山,倒是身上,臉上被那撕咬的血肉模糊的。
他父親喜歡說:怕死就別去山上招惹那群畜生,不要命的也乘早打消了打獵的念頭。
兒時父親時常摸著敖雨腦後的反骨念叨:“我雨兒長大有皇帝的命,可不會和爹一樣打獵咧。”
和井辰不同的是,敖雨自小被放養長大,東北豐富地地貌環境和物質資源給他創造了無比天然的遊樂場。
他喜歡吃烤兔肉,小時候經常在雪地上和父親捕兔子,然後在雪地上架起火堆,烤來吃。
這天然的本性一直保持到他被人陷害的那天,被警方通緝潛逃,在深山裏藏身三天三夜,後來警察引蛇出洞,才把敖雨給騙下了山。
他父親小時候教育他說,沒做錯咱就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
這話硬生生被現實咽進了肚子裏——為什麼沒有做錯事,還要跑呢?
在有些涼意的寒風中,敖雨漫無目的,十年前的F市,看來有些古老。
他顧忌麵子就走了幾處人少的地方,準備找個謀生之處。
這個時候,一道車燈從後麵打過來,照在敖雨前麵不遠處的牆壁上。
他心裏尋思,這誰啊,大白天的打車燈,沒等他做出反應,身後這車子又急躁地響起了喇叭。
敖雨回頭看,這才發現,身後是一輛嶄新地瑪莎拉蒂,車裏坐著一個低xiong裝的性。感女人,複古的大波浪,誇張的假睫毛,鮮豔的口紅。
車子慢慢開過來的時候,敖雨甚至可以聞到彌漫過來濃重香水的味道。那誇張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腔,讓敖雨有些頭暈。
“帥哥,你冷嗎?”女人遞給敖雨一根煙。
車裏響著一首複古的美國鄉村民謠。
見敖雨有些不知所措,女人隨即開了車門:“進來吧,帥哥。”
敖雨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好像是思考了一番,然後才邁出步子上了車。
見狀女人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