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76 更新時間:16-05-19 20:00
圭賢走進房間後,看到厲旭在用盆栽重新分枝栽種,圭賢走到旁邊沒有任何安慰與問話,隻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陪伴著,過一會厲旭頭沒抬起、手也沒停下,突然開口問:
「哥,非洲菫是這樣分割沒錯吧」?
圭賢聽到後,停頓了一下說:
「對」。
厲旭聽到後才露出笑容說:
「這次我一定會養活的」。
因這句話,圭賢聽到希澈說的精神狀況不好,應該就是這樣,厲旭無法接受利特離開,自我欺騙、自我安慰嗎?自己能給厲旭什麼?真的能做到利特交代的遺言嗎?時間匆匆、參加告別式的人陸續離開,圭賢跟強仁說:
「哥,我要留下來,你先回去吧」!
強仁拍一下圭賢的肩膀表示後也離開,庚澈也是相同的舉動,點頭後也隨行跟著,最後屋內隻剩下鍾雲和圭賢,而厲旭依然沒離開房間,小心翼翼的重複種植分枝非洲菫。鍾雲和圭賢的交流隻停在上次醫院的短暫對話,這次鍾雲依然直接問:
「你是高錦泰的兒子」?
圭賢聽到後,臉色極差地回:
「不是」?
「如果不是,他為何對媒體放話」?
「媒體何時說過真話?你也信?這次厲旭的案件不都是你父親的功勞?哼!這社會早已經是非顛倒」。
「我是不得已的,我跟我爸說,不希望厲旭被新聞放大,所以很多事情隻要有條件交換,就會變成不得已」。
圭賢聽到這句”不得已”,好熟悉的一句話,人都是活在不得已嗎?圭賢繼續回:
「不得已?包含你父親關說,給高氏的銀行超貸案,不怕被查到」?
「這我就不知道該怎麼插手,畢竟我不知道這件事」。
「事情如果都用”我不知道”是不是人生就輕鬆多了」。
說完這句話,圭賢走到厲旭房間外,看到厲旭像個玩泥巴的孩子,玩累了就趴在桌上睡著了,滿手滿臉都是泥土也不在乎,如果人生真的如此,真的就輕鬆嗎?太多的矛盾湧在心中,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如何?圭賢眼神在厲旭身上,卻對鍾雲說:
「你會好好照顧厲旭嗎」?
「我當然會,因為我愛他」。鍾雲認真的眼神看著圭賢。
這句話是這麼直接,而圭賢卻沒有勇氣說出,是這句話太神聖,說出來就是要完全負責嗎?要質疑鍾雲會如何愛他?保護他?拿什麼當擔保?未來太多未知數,於是圭賢莞爾一笑問:
「你會問我是不是高錦泰的兒子,你一定有事情希望我來做,是吧」?
「是,沒錯,我想請你將我爸在高氏的相關資料拿回,我怕那些會變成我爸被誣陷的證據」。
「你爸被誣陷?有罪就是有罪,是要我幫你毀滅證據吧」?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當初是用經濟政策為由所做的銀行貸款,誰知道我爸也被高氏擺了一道,如果你進高氏查,一定知道高錦泰的陰謀」。
兩人的談話聲越來越大,在寧靜的山上吵醒了睡夢中的厲旭,厲旭走出房門問:
「你們怎麼還在這裏,小聲一點,會吵到特哥的」。厲旭說完還用食指在嘴邊表示小聲。
聽到這樣說話的厲旭,圭賢和鍾雲心裏也很難過,更擔心這樣的狀況不知會多久?剛剛聽到鍾雲毫不猶豫直接回”因為我愛他”,這句話自己卻說不出口,一個人需要付多大的責任才能對這句話負責?多一個負責的人來愛厲旭也是一件讓人安心的事,但壓抑著內心的矛盾又無法接受的圭賢冷冷地跟鍾雲說:
「我不是高錦泰的兒子,我不會回高氏的」。
時間已晚,圭賢走進房間拍拍厲旭的背說:
「小萌,看你全身髒兮兮的,我們去洗澡,如果累了,早一點睡」。
圭賢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是因為下午聽到金思恩說,人受到傷害會潛意識的保護自己,尤其是精神方麵,如果是一連串受到無法抗拒的壓力,會自我封閉並杜絕與外界的接觸,而且對發話者的詞語吸收會選擇自己能接受的,讓自己可以不再受傷,厲旭目前就是這樣的情況,智力好像停留在孩提階段,也隻能配合他現在的作息與對話,再慢慢拉回現實,何時恢複正常,時間上是個未知數,如果沒有全力照顧也可能病情會加重,有很多精神病患也是如此,更嚴重就是吃藥控製,因此圭賢隻好接受金思恩的建議,先配合目前厲旭的思維來相處與照顧。
圭賢拉著厲旭準備進浴室梳洗,冷冷的對鍾雲說:
「目前厲旭我來照顧,你如果沒事可先回去,若你要留下,似乎也沒有意義」。
「我也可以照顧他」。鍾雲拉住厲旭的手臂。
「利特生前已將厲旭托付給我,所以不用你操心」?
「生前托付」?
「你看這封信」。
圭賢從外套裏拿出對折後的信封,放在桌上給鍾雲,接著就牽著厲旭進浴室,鍾雲看完信的內容心中一股悶氣不知該如何發泄,因為之前利特不希望厲旭跟自己在一起,卻完全放心的將厲旭交給圭賢,難道自己的背景會輸給家道中落的圭賢?冷靜的鍾雲也不想因現況將雙方立場弄得太僵,隻好先離開藍雲間再做打算。
在浴室裏,圭賢先脫去厲旭的衣服,厲旭也乖乖地讓圭賢梳洗,圭賢可是第一次照顧人,動作上就是僵硬不順手,想起之前受傷時,厲旭幫自己洗澡,厲旭是滿臉通紅快速的洗戰鬥澡,才沒幾天,怎麼會角色對調?而厲旭並沒有當時的意識,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配合自己,沒有一點臉紅害羞的模樣,圭賢幫厲旭洗完,自己也全身濕透了,幹脆灑脫的脫去衣褲也迅速洗完,圭賢先將厲旭身體擦幹穿上睡衣,自己也圍一條浴巾才出來。
安頓好厲旭坐在沙發上,圭賢走到廚房處理簡單的料理,自從利特走後,厲旭因精神崩潰食不下咽,本來想喂厲旭吃飯,拿起碗的圭賢覺得自己也曾經這麼做過,是什麼時候?沒錯,是之前厲旭被阿凱綁架時,厲旭睡在自己房間,當時厲旭手發抖著無法拿湯匙,是自己堅持要喂厲旭吃飯,也在當時第一次看到厲旭赤裸著身體,在浴室裏被不會觸控的開關弄得不知所措,還擔心厲旭昏倒衝入浴室,直到現在依然記憶猶新,而厲旭卻對自己的感知如同一隻海燕,在浩大的天際裏看不見自己。
幾天過去,厲旭依然吃的很少,有時候會突然說出小時候的事情,混亂的記憶也會出現國中和高中,但有一些話圭賢完全聽不懂,沒有邏輯可言,少話的厲旭這幾天說話是平常的2~3倍,更誇張的是,厲旭某天醒來後看到牆上的掛鍾時間是2012年,厲旭居然拉著圭賢說:
「我們穿越時空到了未來嗎?現在不是1996年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圭賢不知如何回答,隻好跟厲旭說:
「沒錯,是哆啦A夢帶我們走任意門過來的」。厲旭聽完後,天真的微笑再度躺回床上睡覺。
圭賢坐在床邊看著厲旭的睡顏,清秀的臉蛋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仿佛是個剛滿20歲的小夥子,而自己呢?似乎因環境的改變讓自己蒼老許多,圭賢表情苦澀,因之前的爆炸事件上了新聞媒體,高錦泰也知道此事,媒體沒有公布厲旭的資料未必高錦泰會不知,炯植也和圭賢連絡多次,傳達高錦泰希望圭賢可以回高氏,原因之一是高錦泰的女兒有嚴重的公主病,家業無法在這樣揮霍無度的人品下繼承,且靠近女兒的對象目的皆不單純,雖然高錦泰沒有跟圭賢連絡,卻透過炯植傳達此意,炯植在電話中問過圭賢,知道圭賢不想回高氏,也透漏想法,要不要藉由這機會,拿回曹家失去的部份?這幾天,照顧厲旭的圭賢徘徊在這些問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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