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115 更新時間:16-03-18 22:49
“喂,請問是趙······”
木易還未說完,便被電話那頭憤怒的聲音給打斷:“你小子死哪去了!”
“額,那個,我和我二舅在一起,他之前便說好來漢口站接我然後領我在武漢逛一逛的。”
“什麼,你二舅?”顯然,趙斌並不相信。
“啊,是的。我現在讓我二舅跟您說啊。”說完木易拿開了電話清清嗓子,抬起手來緊緊按住了嗓子眼那塊,嚐試著變了聲,才又再次拿起手機。
“喂,是趙老師嗎?”
趙斌本來半信半疑,但聽電話裏換了一股不同於木易的低沉的聲音,便立馬轉換了原先強勢的語氣,小心翼翼的輕聲回答。
“唉,是的。是木易澄明同學的二舅吧?”
“嗯,對。那個我其實之前就和木易說過了來接站的事情,可能這小子一大意忘了和您說了,真是欠揍,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實在太過意不去了······”說著說著,木易自己也不禁笑了出來,幸虧他及時用左手捂住了嘴邊,這才沒有被趙斌聽見。
“哪裏哪裏,為人師表,應該的。額,不過我們是得安排關於表演的相關事宜的,所以······”
“那是!那是!集體最重要!我晚上就把他送回武大。大約五點左右,這樣可以嗎?”
“好的,好的。您能理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嗯,行,那趙老師,我就掛了啊。”
“唉,好嘞。那您忙吧。”
掛完電話之後,木易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在人群密集的廣場上“噗”的笑了出來。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他獲得了解放,盡管隻有不到一天的時間,但他仍是激動無比。
不過對於木易這一不尋常的或者說近乎癲狂的行為,直到他笑出了眼淚,也沒有人朝他望一眼。每一個人都表情凝重、行事匆匆,根本顧及不了別人。望著這些忙碌卻又略顯冷漠的行人,木易晃了晃腦袋感慨道:“恐怕他們是很羨慕我這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吧。武漢,房價也不比廣州便宜到哪裏去啊,我以後又該怎麼辦呢······”說著,木易再無玩樂的心情了,他隨便朝廣場上要了張旅行社的傳單,因為旅行社傳單的背麵往往印著當地城市的交通線路圖。
武漢的交通線路圖非常繁雜,讀起來一點兒也不比廣州這樣的一線城市輕鬆。木易花了好半天才最終確定好一條既便捷又省錢的路線,然而那卻仍然複雜的要命。“看來我還是不適合待在大都市!像圍城一般!”一邊抱怨著,木易走向了人頭攢動的地鐵入口。很快便淹沒在茫茫人海之中。
終於到達武大,在木易看來自己是經曆了千辛萬苦踏過萬水千山,等到到達武大的時候,他的生命仿佛已燃燒殆盡,自己已經奄奄一息了。
“所以我才說不要乘地鐵的!誒······”木易自言自語道。此時此刻已是傍晚時分了,眼看著手表上的指針已過五時的時刻,木易不禁皺了皺眉頭,好像已然過了和趙斌約定的到達武大的時間期限!別看趙斌在“二舅”麵前有禮有貌的,實際上若然真的再次見到木易還是會把木易罵一番的,更何況現在自己還超過了約定時間!
到這裏,武漢的交通實在堪憂,有好幾次木易都被人群埋沒,錯過了有大概三、四班地鐵。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了,降落的太陽正傾盡他生命最後的一刻盡情釋放著屬於他自己的光芒。夕陽餘暉灑在武大的校門石牌上,“國立武漢大學”六個字金光閃閃。赫然醒目彰顯著一種不可逾越的莊嚴聖光,耀的木易睜不開眼。
被這奇景所短暫的吸引後,木易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他按下了綠色的撥通鍵打開了通話記錄。隻見屏幕上麵的第一行醒目的標記著趙斌的姓名,而緊隨其後的便是歐陽滴泉四個大字。是的,自從高中畢業後,他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和歐陽滴泉如此的接近過,他感到胸中的血液在劇烈的翻騰著,他並不確定再次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會是出現連日來熟悉的女聲還是曾經熟悉的男聲。不過他實在是很恐懼的,對於那種機械般毫無感情的女聲,著實令人不安與揪心。
最終,木易沒有做出任何決定,他默默的放回手機,眼神迷離的凝視著前方。似乎萬物都靜了,又似乎自己也靜了。在這一刻,再無雜念,再無念想,木易放棄了掙紮。人興許是會變的,但他沒想到會變得這麼快,此刻他堅定的認為是歐陽並不想理會自己。當然,木易也考慮過其他的,諸如歐陽遇到了什麼麻煩從而沒有辦法接通自己的電話,不過比起這些虛無縹緲看似充滿想象的無稽之談,木易倒更願意相信自己先前的想法,恐怕是真的情誼已盡了罷。
“木易澄明!”
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木易下意識的回過頭來循著聲音瞧去,竟是身著長裙黑色棉襪棕色小皮鞋的葉夢姝。
葉夢姝朝木易招了招手,見木易無動於衷,於是便一路小跑來到了木易的麵前。
“呼!呼!”葉夢姝試圖用她柔嫩的小手作扇子來不停的揮動以喚來微風。可是木易望著她汗如雨下的疲憊模樣,顯然葉夢姝方才的舉動並無太大意義。但木易不免於心不忍:“你怎麼會在這兒,不是應該早到了麼?”
“趙老師讓我們來校門口等你,說是怕你找不著集合的地點。”
“誰?你再說一遍誰讓你來的?”木易做出一副吃驚的神情。
“趙老師呀。”葉夢姝好像沒有察覺到木易臉上掠過的一絲陰雲,依舊用手扇著風自顧自的回答。
“這家夥還真會使喚人!這麼熱的天······”木易認為趙斌的做法實在欠妥,另一方麵望著臉蛋紅撲撲因熱而不停拭汗的葉夢姝,愧疚之情不禁湧上心頭,因此這才憤憤的說道。
“好啦,這都沒什麼啦。跟我走吧,我現在帶你去武漢大學校務處辦暫住登記,然後帶你去找宿舍。”
“嗯,謝謝。”木易一邊跟隨著葉夢姝的步伐一邊繼續追問:“話說你剛才說‘我們’,那其他人呢?”
“奧,那個呀。他們等的不耐煩了,就先走了。”
“等的不耐煩了?等一下。”木易覺得葉夢姝話中有話,立馬反應過來,拽住了葉夢姝白皙的手臂。
不知是因為木易的一時激動使得手握的力道大了些還是什麼,總之就在木易碰到葉夢姝手臂的那一瞬間,葉夢姝像一隻受驚的小鳥,“呀!”的嚶嚀了一聲趕忙掙脫了木易的手,回首來瞪著木易:“做什麼啊!”
“啊······額。”木易沒有想到葉夢姝的反應會這麼強烈,一時竟也變得不知所措了。於是他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的絡腮胡後,晃了晃腦袋似乎試圖使自己清醒些,才再度開口:“抱歉,我隻是突然想問件事。剛才一時激動,力道沒把握好,所以······”
“······好吧,原諒你了。”說罷,葉夢姝擺了擺手。
“謝謝。”
望著木易澄明一本正經的道歉,葉夢姝不由得“撲哧”笑了出來:“幹什麼呀,這個樣子?我又沒有真生你氣!”
“額,那啥······”
“算了,你問吧。什麼問題?”
“哦。”木易搔了搔頭,“我是想說你那個······等了多長時間?”
“原來是問這個,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吧。”葉夢姝不以為意的若無其事的說。
······
木易陷入了沉默,此時此刻他仿佛感到站在眼前的不是葉夢姝而是兩年前的那個女生。他們擁有一樣的熱情,做著一樣的傻事,卻又一樣的美麗。
正如之前歐陽所說的,木易澄明這個人已經對任何男女之間的事都無所謂了,就連木易自己也似乎這麼認為。有的時候他連自慰都懶得自慰了,這不免使得木易進一步認清了這個事實。但是葉夢姝卻用她嬌豔清純並存的美貌與可愛漸漸消融掉木易那早已被冰封的心髒。兩年前相同的感覺衝破名為“過去”的枷鎖再次湧上木易的心頭,他竭力克製住自己炙熱的心髒的極速跳動,但是在若有若無的愛情麵前,那似乎無濟於事。
於是,他說:“算了。”
葉夢姝不解:“什麼算了?”
“先不去登記了。”
“不去了?為什麼?”聽木易這般說道,葉夢姝莫名的提高了音量。
“登記的話晚一天也沒什麼關係吧?而且今晚也沒什麼活動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為什麼?”
“因為今晚我有事,約了人吃飯。”
“約了人?”葉夢姝的臉上寫滿了疑惑、不安與警覺。
“是的,約了人的。”
“約了幾個?”
“一個。”
“我可以問一下是男生還是······”葉夢姝咬緊了嘴唇。
“女生,一位非常非常美麗的女生。”
葉夢姝聽後便默不作聲了,隻是靜靜的盯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木易澄明,這不得不使她抬起頭來。
木易沒有作聲,但同時他也沒有走,沒有去找那名和他約好的非常非常美麗的女生。
二人就這樣靜靜的望著對方。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一分鍾悄然流逝。
夜幕已至,十月武漢清爽的微風撫摸著葉夢姝微微顫動的豐唇,盡管是在黑夜,木易卻仍能感受到來自葉夢姝明澈雙眼投來的目光。一股淡淡的洗發水味飄入了木易的鼻中,其間還混雜著一股葉夢姝身上獨有的奶香,實在是動人至極。
不知是仰頭仰的過久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葉夢姝不覺低下了頭去,咬了咬嘴唇,終又抬起頭來,柔聲問道:“那個······我能知道那位女生是誰嗎?”
“是你。”
武漢大學西門旁邊的馬路對岸坐落著一家極富特色的西餐店。雖說是西餐店,但它的價格卻並不似人們普遍映象中的“富人餐廳”那樣,相反的,恐怕是由於坐落於學校旁邊吧,這家名為“別聚驛閣”的西餐廳的價格出奇的便宜。是以當木易和葉夢姝推開餐廳的玻璃門時,裏麵坐著許多的青年男女,其中自然也不乏武大的學生。
餐廳的整體布局程口字狀,正中央是黑色大理石壘砌的收銀台,周圍三麵靠牆一麵朝向馬路用透明的玻璃包裹起來。玻璃上點綴著些許可愛的圖紋,像是貼上去的又像是刻上去的,興許是有貼有刻吧。說來其實餐廳也並不是很大,約莫百十來平方,但褐色牆壁與複古的油紙燈則彰顯出一種別具一格的格調,總的來說木易還是很滿意的。
“一份沙朗牛排,黑胡椒,八成熟。”說著,木易將視線從服務生移向了葉夢姝,“學姐呢?”
“額······”看著麵前令人眼花繚亂的菜單上玲琅滿目的食品,葉夢姝躊躇不決。木易見狀趕忙對服務生說道:“給這位小姐來一份台灣牛肉麵,然後再來兩份蛋糕一份絲襪奶茶一份卡布奇諾。”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禮貌的回了聲便又自顧自的忙去了。
“怎麼了,第一次來西餐廳?”木易目送服務生走遠後,問道。
“嗯,第一次。”
“不喜歡吃嗎,還是······”
“不是的,以前媽媽不讓我在外頭亂吃東西,說不衛生。”
“是嘛,不過這次你可以放心,網上對這家店的評論超讚的。食物特別新鮮。”說著,木易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調到了“別聚驛閣”密密麻麻的網評一欄,顯擺了一番。
“你經常吃嗎?”
“什麼?”
“西餐呀,我方才瞧見你連菜單都沒看便直接點了。”
“哦,那個呀。的確,高中時候經常吃,險些吃吐了。”木易回答。
“吃吐了?”葉夢姝聽後用手托住腮,饒有興趣的詢問著。
“嗯。你可還記得昨晚我在火車上和你提到過的我的一個哥們兒歐陽滴泉?”
······
葉夢姝皺眉凝神了會兒,然後像是撥雲見霧般脫口而出:“是那個豐唇的男生吧?我記得。”
“嗯,對的。”
“他怎麼了嗎?”
“不是他怎麼了,是他把我們怎麼了。當時我們還有其餘兩個處的特別好的哥們兒,其中一個叫弓長垣,另一個叫嬴政文。”
“弓長垣和嬴政文?”葉夢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詢問:“那個歐陽滴泉把你們怎麼了?”
“是這樣的。歐陽滴泉和嬴政文這兩個家夥一個是親美派一個是親法派。”
“親美派?親法派?”葉夢姝在聽到這兩個新鮮的名詞後,不禁捂嘴一笑。
“是的。所謂親美派就是指歐陽滴泉特別向往美國,平常做什麼都是參照美國人的生活標準來的,簡而言之就是向美國思維致敬。同理,嬴政文那小子的親法派也是這麼個道理。”
“所以······”葉夢姝用食指敲了敲腦袋,撅起了小嘴,似在思考。
不過木易好像並沒有什麼耐心等葉夢姝找到答案:“所以啊,咱們四人每次聚餐時下的都是西餐的館子!西餐你是知道的,雖然法國菜還是比較多種多樣的,但是在我老家那邊一個小小的準三線城市可沒有什麼正宗的法國菜。所謂西餐也無非就是牛排、披薩還有意大利麵什麼的。哎呦,現在想來真是吃夠夠的,這兩個家夥害得我一度得了西餐厭食症呢!”
“並且你們四個感情很好,即使不在一所學校卻仍然是每周聚一次餐,也就是說你每周都得吃一次西餐。所以你才說吃的夠夠了吧。”葉夢姝的聲音迫不及待的從她動人的嘴唇中冒出。
對於這一點,木易表現得非常驚訝,因為他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說過他們四人不在同一所高中的事實,更沒有提起過四人每周聚一次餐的事兒。葉夢姝是如何猜到的呢?正常人是斷然不會想到他們這種被高考壓迫的學生竟會一周聚一次餐的吧!就在木易帶著疑慮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伴隨著竄入鼻中的牛排和牛肉麵的陣陣清香,木易和葉夢姝的頭齊齊轉向了正要上菜的服務生那邊。
葉夢姝吃的很慢,是以當木易三下兩下啃完一整塊牛排時,葉夢姝卻連碗中的一半麵條都沒有吃完。
不過木易也並不著急,他隻是饒有興趣的盯著葉夢姝吃飯時的可愛模樣。隻見她柔嫩光滑的小手吃力的握住對於她來說略顯巨大的銀質筷子,一根一根的夾起白白的麵條。接著,她張開小嘴,將那順帶湯汁的一根麵條送入口中,然後抿了抿嘴,伴隨著“刺溜”的一聲輕響,一根麵條方才被她咻入嘴中。倘若遇到較長的一根時,她也不舍得咬斷,反而自己為了咻起更多的麵條而微微頷首,接著又是一聲“刺溜”,那較長的麵條便又被她完整的咻入口中。
這場景不由得令木易看得入了神。不過那並不是葉夢姝可人滑稽的吃相所引起的,因為此時此刻他的思緒早已飄過了長江,來到了那個人的麵前。那個埋藏於心底的動人模樣儼然和葉夢姝無暇的重疊在一起,葉夢姝吃麵條的模樣和那個人一模一樣!就連那令木易為之傾倒的豐唇此時也完美的展現出來,宛若神筆馬良的畫龍點睛之筆,襯的眼前的這幅畫像更加的美麗。太像了,太像了。木易不住在心底裏重複,唯一有些許不同的便是二人的穿著習慣。這個季節,那人總喜歡套件紅格子襯衫,下身穿件藍白的牛仔褲外加高幫的黑色帆布鞋。而眼前的葉夢姝則身著最被譽為當代最能體現女性學生誘人魅力的日係水手服,比起那個人來,葉夢姝更帶一絲嫵媚。即便展現出來的氣質有所差異,但最重要的是,她們都一樣的美麗一樣的善良。
不一會,葉夢姝似是發覺了木易緊盯的目光,雙頰微紅的抬起頭來嚶嚀道:“請······請不要看啦!我從小吃麵條就這樣,改不過來了。你······你想笑就笑吧。”說完,便又鼓起了嘴,斜眼白了木易一眼。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我是在想事情,所以······”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是盯著我吃麵時的窘樣?”
“額,我不是有意盯著你吃麵時的窘樣的······”木易一邊解釋著一邊撓了撓了下巴濃密的絡腮胡。
“什麼嗎!你還不是說我這是窘樣!我不是說是小時候改不掉的習慣了麼!”說著,葉夢姝便要操起碗旁的衛生巾欲揉成一團朝木易砸去。
“喂,等一下!不是你自己說你的窘樣嘛······啊!”很明顯,木易中“彈”了。
女人真是種奇怪的動物,葉夢姝這樣,那個人也這樣。
“我和你說啊,高二的時候我和歐陽他們······”趁著飯後吃蛋糕的時間,木易再一次吹噓起了他和三個哥們兒的趣事,這些無厘頭的趣事通常都會惹的葉夢姝“哧哧”直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實在很白。但終於臨近尾聲的時候,葉夢姝第一次打斷了他。
“請等一下。”
“怎麼了?”
“你剛才一直在說歐陽滴泉這個名字對吧?”
“嗯。”
“我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說著,葉夢姝陷入了沉思。
“在那晚的火車上?”木易打趣道。
“不是,是在其他地方。哎呀,你別打岔啦!”葉夢姝嬌嗔道。
“其他地方?不會吧?歐陽滴泉這麼中二的名字除了那個逗比還有誰會取?”
“額······等等,我想想······”
木易聳了聳肩,他就算再傻也還不至於傻到在女人思考的時候頻繁阻撓,那樣的下場恐怕會不一般的慘。
無趣的木易吮了口咖啡,但接下來葉夢姝的話則讓他又一口噴了出來。
“啊,我想起來了!”
“嗯?”
“那個歐陽滴泉不就是報紙上說的武大殺人案的凶手嘛!”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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