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章節字數:5937  更新時間:16-04-18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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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緣洗盡憂疑病,絕念無思心自寧。

    隻一大早,天空尚且微微白亮,葉夢姝便起了個大早。彼時隻覺腦袋如漿糊般,昏昏沉沉。想是昨夜睡得並不好。

    要論為何睡不好?他娃兒的樓底下警車、消防車來回穿梭,您能睡好?

    睡眼惺忪間瞄了下表,好在才六點多些,還有些時間梳洗打扮,恐怕去食堂喝碗白粥時間亦是綽綽有餘。

    攪得人心惶惶的案子終於在警察的努力下落下帷幕。中大話劇社一行人也得已順利返回廣州。今兒個,正是離開武大的前一天。

    杏步來到約好的地點,原本還麵掛微笑的葉夢姝,卻變得驚恐無比。

    等在那裏的可遠遠不止木易澄明一個人。分別矗立在他兩旁的不是蔣物生和歐陽滴泉又是誰?

    一時間,進退兩難的葉夢姝頓覺晴天霹靂,看此情形,遠遠望去散發著自信笑容的木易澄明此時仿佛在衝自己張狂的譏笑呢。名為真相的東西已經被他牢牢握在手心。

    最先感知到葉夢姝的到來的是背對著她的歐陽滴泉,隻見他臉上綴滿了歉意的微笑,朝葉夢姝招了招手。顯然,是在示意她過去。

    木易澄明穿著淺藍色的隻有在醫院才會見到的短袖病號服,胳膊與頭部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不過他的精神狀態相當的好,正如剛才葉夢姝所感知的那樣,他意氣風發。以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著一切,洞悉一切的可怕目光看的葉夢姝直冒冷汗。不過尚有一件事令葉夢姝頗為在意,不知何時,木易澄明竟剃掉了他招牌的胡須,這樣一來,使他看上去年輕了許多。

    與木易澄明一樣的是蔣物生,他的臉部也爬滿了創口貼,脖子上綁著雜亂的繃帶。但繃帶所綁展示出來的精美程度卻是遠遠不能與木易澄明的相提並論。明眼人大概猜得出來,恐怕是蔣物生為了應急自己胡亂纏上的。

    至於歐陽滴泉,並沒有什麼好說的。沒錯,就是那個自己認識的歐陽滴泉,無以言表的安全感湧上心頭,他從未變過。

    “這樣一來,人就到齊了。話說社長,我還正愁怎麼找您老人家呢,沒想到一大早就正好撞見您了。”木易澄明略顯做作的語氣配合他那萬年不變的微笑,給葉夢姝給予了深深的無力感。

    “沒必要這麼客氣。木易澄明,眼下我們三個都是甕中之鱉,是死是活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兒。不過我倒是很想聽聽你對本次案件的高見。無論如何,我都無法相信有人能完全破解這次的完美犯罪。”說話間,蔣物生將目光分別投向麵無表情的歐陽滴泉和手足無措的葉夢姝以爭得同意。

    對於葉夢姝近乎崩潰的心理狀態,歐陽滴泉心知肚明。是以便自作主張的代替葉夢姝回答“對啊,澄明,我和夢姝都很想聽聽你的推理,一定會非常有趣的。”

    “急什麼啊,你看學姐都嚇成那樣了。”木易澄明話未說完,歐陽滴泉臉色一黑,將六神無主的葉夢姝摟入懷中,憤憤的衝木易直瞪眼。

    不過厚臉皮的木易直接將這股源源不斷逼近的激烈惡意給直接過濾掉,露出一副猥瑣的表情:“歐陽,你覺得漪蘭和學姐哪個更漂亮些啊?我怎麼總覺乎著二人這麼相像呢?”

    ······

    “哦,等等,等等。好像還有個人,貌似是叫······叫什麼來著?潘···潘冰清!對,就叫潘冰清!”一邊說著,一邊像個神經病樣的瘋狂拍手叫好,“呀呀呀,歐陽,你看你的那張苦瓜臉!果然是叫潘冰清對吧?那渾身上下散發出的知性氣質,和學姐真真兒是一模一樣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歐陽滴泉冷冷地說。

    “沒什麼。”瞬間,木易澄明又恢複了平日裏的麵無表情:“就是瞧不起拿自己的女人去行什麼美人計之類勾當的混蛋!”說著,竟嘶吼起來,“你讓她模仿漪蘭?教她怎麼微笑,怎麼吃飯,怎麼穿衣打扮,甚至還特意尋了個有豐唇的?夠可以啊,這樣的女孩還真被你找到了?”話畢,一隻手奮力將歐陽滴泉推開的同時轉過身來狠狠瞪了一眼從方才起便一言不發好像若無其事的蔣物生。

    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個健步退到了一邊,這樣便同時麵對著歐陽滴泉與蔣物生兩人:“哦,對對對。我還差點兒忘了,可千萬不能背對著咱的蔣大社長,指不定他哪個不高興就送我去見馬克思了呢!昨晚可是差點被蔣大社長的三昧真火給烤個半死!”

    木易澄明這一連串憤怒的連環炮,著實震得歐陽滴泉久久未能緩過神來。先前還麵帶怒色,此刻也隻是被木易說的一愣一愣的。

    “我他娃兒的還就奇怪了,那武大校長他傻啊?這才被逮起來沒幾天,兩起殺人案的罪就都招了?然後你歐陽滴泉就沒事了?騙鬼吧你!你大爺的,你小子還寫信叫我照顧漪蘭?”接著開罵的木易等罵累了便咽口口水,然後再指著鼻子衝歐陽滴泉繼續發火:“照顧漪蘭我自會做,但是你小子?還一口一個兄弟,你他娃兒的你自己好意思嗎?”隨後一步上前,抓住歐陽滴泉的胳膊往歐陽的胸口捶去:“我請你歐陽滴泉捫心自問一下,你小子要臉嗎?”說這句話的時候,木易的聲音極其的微小,連站在一旁的葉夢姝都未能聽清木易究竟說的是什麼。“我都替你感到害臊!但你別忘了,我木易澄明是把你當兄弟才替你感到害臊的。”到這會兒罵聲又倏地大起來。

    木易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小本子,碎裂其擲地:“我冒著犯法的罪過讓贏政文幫我偽造一個警察手冊,圖的啥?圖神氣圖洋氣嗎?當然不是,我是為了能更自如的查案然後幫我還在監獄裏受苦受難的好兄弟洗脫罪名,澄清事實。”說罷氣不過來,轉身又將犀利的目光定格在蔣物生身上:“這下倒好,你歐陽滴泉有蔣大社長這座靠山啊,蔣大社長什麼身份?人家可是堂堂武漢市監獄長的大少爺啊!那可是厲害的很,想必你歐陽滴泉應該沒受什麼罪吧?指不定比每天一碗牛肉拉麵的我過得還自在吧?哦,對了,我還忽略了一個人,這人才是真正的大BOSS,你背後可還有武漢市公安局局長金婁這座真神給你撐腰欸。從一開始就都是戲對不對,言談舉止全是戲,真應了那個四字成語,人生如戲啊!”

    誰也沒有反駁誰也沒有吱聲,直到木易澄明再也罵不出聲,眼圈通紅的葉夢姝才喃喃細語道:“木易,有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順著葉夢姝的話,蔣物生也說道:“葉夢姝說得沒錯,木易澄明,有的人就該死,這是上天所注定的。就算我們不殺他們,他們也必將會遭到天譴的。”

    “蔣物生!你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吧!昨天晚上整棟樓的人都該死?沒錯,我和鄒仕超因為知道了你們的計劃所以該死,但其他人呢?他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

    “木易澄明,我原本以為你是特別的,歐陽滴泉說你一定會理解我們的,但是事實上好像並不是這樣。”說著,蔣物生斜眼瞄向了歐陽滴泉,想觀察他的表情,誰知歐陽滴泉此時麵無表情。

    “理解?理解你們的殺人行為嗎?”

    “對!就是理解我們的偉業,我們是在為民除害。”

    “嗬,原來昨晚差點兒被燒死的我是人民的害蟲啊。”

    “不是,把你卷進來是個意外,我很抱歉。但是這個學校的人都該死!”

    “我隻知道人可以有活下去的各種理由,但絕沒有人是有必須理由而該死的!”

    “那我且問你,你知道邵耳為什麼會死嗎?”

    “具體的雖然不怎麼清楚,不過應該跟幾年前的武漢連環碎屍案有關。”

    “你猜得不錯。實話告訴你,邵耳就是當年武漢連環碎屍案的凶手!”

    “如果你是這樣說的話我就大致了解了。”

    “哦?說來聽聽,我倒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歐陽滴泉說的那麼神。”

    “其實這件事推理起來也非常容易。”木易挑了個座位一屁股深深坐下去,長籲一口氣,目光在歐陽滴泉與蔣物生的臉上來回遊走,漂浮不定:“我借著偽造的警察手冊,很輕易的就從邵耳的室友那裏打探到邵耳的日常生活狀況。四年前,邵耳帶著一張空白的履曆來到武漢大學,居然一躍成為了講師。這本身就是非常奇怪的,試想一下像武漢大學這樣一所百年學府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接受一個,額,該怎麼說呢,可以說是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吧。這樣的話是非常奇怪的,但是警方卻認為這是因為邵耳農村戶籍,之前一直生活在農村的緣故。但是換個角度來想,能夠有權利聘用如此不明人士的人似乎也隻有武漢大學的校長了。”

    “你說的不錯,那個校長也是個該死的人。”

    “該不該死我不知道,不過這個李校長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與案件本身難脫幹係。如果照你所說,那個邵耳真是幾年前武漢連環碎屍案的真凶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李校長和你的父親,也就是武漢市監獄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利益合作關係。那監獄長應該是運用了某種手段瞞天過海,偷偷將邵耳給釋放出來······”

    “不對,那個邵耳壓根就沒有坐過牢。要知道,就算是監獄長也是很難隨便釋放一個重刑殺人犯的,或者說根本不可能做到。”木易的話說到一半,被蔣物生打斷。

    “既然如此,如此拚命的動用那麼多人際關係,這個邵耳身上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

    “願聞其詳。”蔣物生客氣的說道。

    “哼,事到如今還這麼客氣?”

    “沒有,隻是覺得你真的很厲害,能推理到這個程度。”

    “雖然被你稱讚沒有什麼可高興的,不過還是過獎。我覺得恐怕邵耳本身出身湖北農村的身份是無從作假的,他應該就真的隻是一個農民而已。既然身世沒什麼問題的話,那麼作為一個殺人犯,蹊蹺也就隻能出現在他殺的人身上了。”

    “請繼續。”蔣物生饒有興趣的盯著木易,被這樣盯著,木易感到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上網查詢了一下當年的案件,貌似邵耳殺的人相互之間沒有什麼聯係。有聞名一時的教育專家,貌似還是武漢大學的重要學者,也有名不見經傳的普通青年創業者,還有醫院門口賣烤山芋的老伯,當然,驚動整個武漢警察局的就是他還殺掉了當時武漢市警察局的副局長。”

    “那麼,問題出在哪兒呢?”

    “表麵上看死亡的幾個人之間沒什麼特定的聯係,這也直接導致了他被稱為無差別殺人的瘋狂犯罪者。但是換個思路想一想,如果是為了掩飾某種目的而做了其他多餘的事情就可以想得通了。”

    “哦?此話怎講?”蔣物生的表情有些做作,這自然被木易敏銳的捕捉到了。

    見此情形,木易笑了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蔣大社長,不得不說你的演技真是太差了。剛才那一下可是徹底暴露了喲。”

    “是嘛,那還真是可惜了呢!”說完,蔣物生摸著頭,哈哈大笑,卻沒有一絲懺悔的表情。木易澄明瞧在眼裏,心裏說不出的厭惡。

    “昨晚的火是你放的吧?”

    “是的,怎麼樣,藝術吧?”

    “別扯淡,你還是甭裝了。其實邵耳的無差別殺人和你放火燒樓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僅是為了掩飾要殺掉鄒仕超一人的目的,而妄圖放火燒死一整棟樓的人,這樣警察在偵破案件時便很難確定嫌疑人的範圍。倘若死的僅是鄒仕超一人,那麼結果可想而知,警察一上來便會把嫌疑人範圍鎖定在中大話劇社的成員身上,那時候你就岌岌可危了。同理可得,我猜想,邵耳的無差別殺人也是為了掩蓋他想要殺掉某人的事實。至於他想殺掉的那個人,哦不,是那兩個人就不用我直截了當的戳破吧?至於你們殺人的動機,結合邵耳被害幾天前曾對同事誇下海口說馬上搬出宿舍自己買房這一點來看,大概指示邵耳去殺人的就是李校長和那個金婁金局長。畢竟那兩個人被殺掉,直接受益者就是登上局長寶座的金婁金局長和位置坐的更穩的李校長了。至於你的父親,也是這個偷天換日計劃的重要一環,想必是收了不少好處吧?而這個邵耳應該是最近自己作死,想要以全盤托出計劃來要挾這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圖些小便宜,這才慘遭橫死。而且第二起案件的那個周華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你們殺死的吧?”

    “嗯······這麼跟你說吧,木易澄明,你的推理對,卻也不對。周華因的死沒那麼簡單。而邵耳的死也不光是你所推理的全部。總之這兩件案子複雜萬分,你現在已經知道了百分之六十,不過我不希望你再繼續追查下去,那樣你恐怕小命難保。”蔣物生的眼睛裏掠過一絲狡黠。

    “嗬嗬,扯淡。”白了一眼蔣物生,木易再度麵向歐陽滴泉:“喂,歐陽,你小子總可以說吧?你為什麼要殺邵耳?他跟你有啥關係?”

    “我可以說因為愛嗎?”歐陽滴泉無奈的笑著。

    “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麼因為愛?”木易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在開玩笑,語氣異常嚴肅。

    “這個嘛,因為愛就是因為愛嘛,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歐陽滴泉也一直在問題邊緣遊走,他並不想將真相告知木易澄明。

    “那個,木易,我們······”眼見對話陷入了窘境,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木易又有些怒色,葉夢姝正想打圓場卻被木易的電話聲打斷。

    “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喂,是梁警官啊,您好。”木易的聲音大的離譜。

    “準備好了嗎?”

    “今早問過鄒仕超了,最後一個環節也疏通了。話說昨晚的火災······”

    “哦,那個啊,沒有一人死亡,你小子放心吧。”

    “那真是太好了。但是我······”

    “怎麼了?”

    “我想最後再確認一下,真的沒可能嗎?那件事。”

    “總得有人去贖罪,罪沒贖完,誰也幫不了她。”

    “嗯,我知道了。我會盡快過去的。”

    “是梁川嗎?”見木易掛掉電話,歐陽滴泉不緊不慢的說道,仿佛理所當然的自己能猜到那通電話的撥打者。

    “誰知道呢······”

    ······

    歐陽滴泉沉默了片刻,方又重新開口:“澄明,我知道你將要幹嘛,也不會去攔你。”

    “就算你想攔,也沒有資格。”木易打斷他。

    歐陽滴泉苦笑一聲:“你這家夥還和以前一樣,得理不饒人。”

    “什麼啊,我可是一直都很謙遜的,不信你問學姐。”木易翻了翻白眼。

    歐陽滴泉聞言還真的將腦袋轉向葉夢姝,一字一句的詢問道:“夢姝,這家夥沒有在吹牛皮麼?”

    葉夢姝心下一怔,思忖道:“方才這兩人還爭鋒相對,局勢緊張。怎麼到了這會兒,一轉眼情況說轉便轉,竟相互間開起了玩笑?男人當真是奇怪的生物。”當下強打精神,捂住嘴偷笑起來:“哪有?明明對張問新同學就很凶嘛!不過對我倒是蠻溫柔的。”

    “喂!喂!喂!你小子!別打你嫂子的主意啊!”葉夢姝話音未落,情緒激動的歐陽滴泉便爆發出一陣怪叫。

    “什麼呀!”木易澄明知道歐陽滴泉這是為了緩和氣氛,故意做出的張揚舉動。並且從方才開始,也一直順著自己的玩笑話編下去。以至於某一刻,木易澄明確確實實感覺到自己回到了中學時期同好朋友們一塊兒嬉笑打鬧的日子。但不知為何,肮髒監獄角落歐陽漪藍瘦小的身軀又不知不覺的浮現在眼前,隨即感慨物是人非,心下一陣寂然。

    歐陽滴泉顯然讀懂了木易的心思,當下也嚴肅起來,自覺再也耽擱不得,立刻將心中所思盡數傾吐出來:“澄明,我始終覺得中央巡視組的那個組長有問題。按常理來說就算是牽扯到殺人案件也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一個紀委出頭。所以,你自己還是小心些,金婁可不好對付,小心莫要著了道。”

    聽歐陽滴泉如此說道,蔣物生也不禁舊事重提,插嘴道:“對啊,木易澄明,我看你是個人物,我很欣賞。所以勸你還是別招惹那些家夥了。保不齊自己都小命難保。”

    木易澄明聽後全然不放在心上,聳了聳肩,顯得異常輕鬆:“大不了壯士一去兮不複還,不過現在可是法製社會,估摸著撐死我也就被傷個半殘,到時候還有勞你老兄照顧我了。”說完,還重重拍了下歐陽滴泉的肩膀。

    至於蔣物生,木易澄明則連瞧也未瞧半眼。

    “哦,對了。”叫住了轉身欲走的木易澄明,歐陽滴泉在口袋裏快速的掏著些什麼,不一會兒,一個拇指大的黑色條形物被遞到木易手中。

    “錄音筆?”木易在仔細打量了一番後,才終於確信了自己的猜測,將答案脫口而出。

    “是的,不過不好意思,它已經不剩多少內存了。”

    望著歐陽滴泉神秘的笑容,木易也回以一笑,可是木易的僵硬的笑容裏卻飽含惋惜與悲傷。與之相應的,歐陽滴泉泛淚的眼眶充斥著解脫與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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