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98 更新時間：16-06-17 23:52
小辭麵對這些熱情的臉，尷尬地站在原地，隻一腦門子不停地冒汗。鳳尤見她麵色不佳，想到自己英雄救美的好時機來了，便挺身而出伸出一隻大手攔在圍上來請教的弟子麵前。他道：“各位，你們這樣魯莽，可別嚇著我們小辭姑娘。”
話音剛落，立即有弟子打趣他道：“呦，鳳尤，下手夠快啊，什麼時候小辭姑娘就成你們的了？”
鳳尤顯然是深諳此道的老手，並不正麵回答這句調侃，反而指責那人道：“你看看，說得就是你這樣的山野村夫，小辭姑娘質若仙子，豈是你這些汙言穢語所能沾染的！”
眾人轉頭望向剛剛打趣鳳尤的那弟子，果然是個胡子拉碴的彪形大漢。那大漢紅了臉，大約是知道自己確實不像文雅之人，語塞地撓撓頭，又縮回到人群後。
鳳尤在鳳字輩弟子當中因能說會道、善於狡辯，向來是有一定影響力的。這不，他一開口，眾弟子便有些偃旗息鼓的，一個個隻眼巴巴地用討好的眼神看著小辭，卻不敢再七嘴八舌一股腦地圍上來了。
“謝謝你。”小辭側了側頭，低聲道。
鳳尤麵上一紅，頓時喜不自禁。他暗暗扯了扯小辭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來。
走出碧雲殿，二人行至碧雲殿外的一角，鳳尤走在前麵，隻賊眉鼠眼的左右望了望，見四下無人便停住了腳，整了整衣襟，轉過身來。
小辭正一頭霧水，看著鳳尤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樣子，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便小心翼翼地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鳳尤一雙丹鳳眼在小辭臉上滴溜溜來回望了一圈，越發覺得小辭五官精致、氣質脫俗，真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兼之又是掌門秘藏多年的弟子，這樣的氣質下，又隱藏著什麼驚天動地的本領，他眼珠一轉，隨即綻放了一個自信能迷倒萬千少女的笑容。
小辭被他忽然的展顏一笑弄得倒緊張起來。鳳尤隻覺得她這眉間微蹙的憂色更是好看，忍不住道：“不知小辭姑娘可否有意中人？”
小辭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結果卻聽來這樣一句帶著一絲曖昧的問話。她從未接觸過男女交往方麵，從前最多也隻在話本子和一些雜書中見過兒女情長的情節，從未想過要去親身體驗，便有些傻傻地搖搖頭。
鳳尤笑容更甚了，他緩緩貼近小辭，靠近的瞬間，鼻尖嗅到一絲幽蘭的清香，沁得他心馳神搖。鳳尤在她耳畔深吸一口氣道：“真香。。。。。。”
小辭立即就臊紅了臉，腳下如同踩在釘子上一樣跳起來連退幾步，十分慌亂：“鳳尤師兄！”
“哎，小辭妹妹，你不要怕，我並無惡意。”鳳尤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立即直起身子恢複了他一貫謙謙君子的模樣：“隻是這次下山，難保有什麼意外，我鳳尤雖不是什麼驚世天才，但也會憑這一身拙技，拚死讓妹妹你高枕無憂的！”
小辭看他擲地有聲地拍著胸脯說這些如同誓言的話，不禁小聲道：“可是我們剛認識，你就要拚死保護我？”
鳳尤被堵得尷尬地咳了兩聲，顯然是沒想到小辭會這麼毫不顧忌就直指他話中的虛偽，隨後他開始結結巴巴地圓場：“這。。。。。。這和時間。。。。。。沒，沒沒什麼關係，我見了你第一眼，我就。。。。。。我就，我就。。。。。。”
“就什麼？”小辭還在等他慷慨激昂的陳詞。
“就知道你是我這輩子最想保護的姑娘！”鳳尤終於一口氣圓完了支離破碎的場。他偷偷看了一眼，想知道這位涉世未深看起來還是一片混沌的姑娘是不是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不料餘光裏，小辭隻是微微皺了下眉，短暫到幾乎無法捕捉的一絲煩躁的情緒倏忽而逝。
鳳尤犯了點難，他泡妞的本事雖不如白木山莊的那一位，但在雲蓬向來也是在女人群中混得如魚得水了，這位小辭姑娘雖然看上去一副心智未開的模樣，卻似乎很難搞定得很，鳳尤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又睨了一眼小辭。嗯，一定是因為年紀太小還不懂這些！他肯定地點點頭。
嗯！一定是這樣！
小辭沒說話，其實一開始她就看得出這鳳尤師兄的意圖，她雖不能明白男女之間為何會產生這種情愫，但對鳳尤其人，她好奇多於揣測。實際上她好奇每一個雲蓬弟子，她從來沒有觀望過別人的心境與生活，頭一次知道世界上有那麼多性格大不相同的男男女女，忍不住便等著他們展示更多讓她驚歎。然而這位鳳尤師兄隨隨便便就把“一輩子”說出口了，頓時令她有些厭煩。不管是青女的口中還是各色書中，小辭得到的關於“一輩子”的理解都是慎重而沉重的，而不是鳳尤這樣還沒一炷香就可以脫口而出的。
鳳尤見她不說話，心下有些猜不透，以為是自己的誠心表現得不夠到位，當即又豪言壯語的補了一句：“小辭妹妹放心，我以後會證明給你看的！”
小辭胡亂點了點頭，一臉索然無味的神色，轉身就往碧雲殿裏走，不再搭理身後的鳳尤。
他二人一前一後走進殿中，恰好善昀長老從裏屋出來。眾弟子們一見長老現身，立即各就各位站好隊列，不再隨意交談。
善昀長老看了看大家工整有素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到最後的小辭麵前，和藹地問：“可否準備好了？”
小辭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了一下，除了滿屋的弟子，根本不見掌門的身影。她心裏有些失落，低下頭點了點。
善昀長老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隨即露出笑容，大聲對殿裏的弟子道：“好，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我們即刻禦劍出發前往臨川鎮！”
眾弟子：“是！”
說完，小辭隻見所有的弟子們都從腰間抽出佩劍，各人閉眼比起手勢默念心法。霎時間一柄柄銀光閃閃的寶劍便浮在了空中。身手靈敏的弟子們一個縱身便躍上了各自的佩劍，幾道白光閃過，竟是有人已向臨川的方向出發。
善昀長老見小辭站在原地，隻望著其他弟子禦劍飛行，便走過去正要詢問，忽見小辭腰間並無佩劍，他便樂嗬嗬一笑，把自己腰間的佩劍解下來遞給小辭道：“快些上路吧，中午之前我們就要趕往臨川。”
小辭愣愣地接過佩劍，盯著那柄通體烏金的摧瀾劍端詳了良久，又硬著頭皮把劍往上一呈。
“怎麼了小辭，這劍不合你的心意？”善昀長老沒想到她會遞還給自己，有些吃驚。
“回稟長老，小辭不會禦劍。”
她的這句話，不高不低，正好周圍的幾個弟子都聽見了。眾人立即嘩然。
“掌門的入室弟子不會禦劍？”
“什麼？她不會禦劍？禦劍不是基本功嗎？”
“不可能，小辭姑娘你就別謙虛了！”
“對啊，雲蓬山怎麼可能有下山的弟子不會禦劍的，過分謙虛就是驕傲了。”
屋裏的議論聲如同浪潮，小辭隻覺得站在人群中羞愧無比。
“我真的。。。。。。真的不會禦劍。”她小聲囁嚅道。
善昀長老皺著眉頭看了小辭一會兒，道：“也罷，鳳尤，你過來！”
鳳尤正抽出自己的寶貝寶劍，忽聽長老叫他，他趕緊擠上前來：“鳳尤在！”
“我方才見你與小辭姑娘甚是投緣，不如你禦劍帶她一起去臨川吧。”原來剛才在碧雲殿外的談話全都被善昀長老聽見了。
鳳尤心下有些不情願，可也不得不點頭。原本以為這個掌門帶大的弟子有多大本事呢！沒想到卻是個連禦劍都不會的蠢材。他開始有點後悔沒有調查清楚就去瞎攀了關係。
不過——他瞥了小辭一眼——按道理說，掌門帶出來的人絕不會這麼無能的，這丫頭肯定是故意隱藏實力考驗自己是不是會見風使舵。他左思右想，越發肯定了這一點，便又換上笑眯眯的和善臉，走到小辭身邊說：“小辭妹妹，如果不嫌棄的話，可否與我同乘一劍？”
小辭不知道鳳尤心中早已滾過的念頭，隻覺得剛才自己對他的厭煩實在是自己的無禮，便有些羞愧地低聲謝道：“有勞鳳尤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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