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章節字數:3113  更新時間:16-05-10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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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惡人穀的暗紅和唐門的深藍麵前,他的一身浩氣藍綴著繁瑣的銀飾異常顯眼。翎羽跪在地上,十謙坐在椅子上。

    翎羽比十謙大三歲,在他的哥哥出事之後,十謙被滔天的悲痛和恨意所掩蓋,曾經幾次同搭檔一起至翎羽於重傷。幾次從鬼門關兜轉一圈回來的翎羽勸解了摯友複仇的建議和衝動,也沒有向十謙反擊。他並非打不過十謙,他的武藝甚至還在十謙之上,隻是他希望通過自己步步退讓的行為讓十謙度過他最黑暗的創傷,原諒和理解他哥哥並非故意而為。直到他剛剛語氣平靜的說著那是個意外這句話,他心下還是抱有著這樣的想法。但是這次,恐怕真的沒辦法了。

    “既然你如此記掛,那就殺了我。”你能消仇,殺我何妨。這句話終究被翎羽咽了回去。

    “曲翎羽,你未免也太天真,我怎麼舍得殺你。若是殺了你,我又到哪裏去找個跟你一樣武術修為的人試毒?”話音剛落,十謙手中的小刀刀尖一轉劃過翎羽的小腹留下一道深痕。

    刀是被淬過新毒的暗器,此刻翎羽裸露的腹部傷口已經開始發黑,眩暈感一陣陣朝著他襲來。腹部開始漸漸絞痛,他知道此刻他不能運功,運功的後果可能他瞬間劇毒攻心而亡。

    自幼馴蠱,以自身血液養蠱製蠱,曲翎的體質幫助他有相當一部分的抗毒性。但是唐門奇毒不同於江湖上任何一種毒,就連萬花穀醫術有著極高造詣的弟子也要費上好些日子才能驅掉絕大部分。真正的能根除的解毒劑隻有唐門內部有,更何況在翎羽身上試的毒是新毒,沒有任何的試毒前例。就連十謙本人也拿捏不準試毒效果。

    看著翎羽的臉色漸漸失去血色,死死咬著下唇將下唇直接咬破也不鬆口,額頭滲滿了冷汗,從腹部傷口淌出的黑色毒血順著肌肉染了腰帶。極力忍耐下身體還是因為痛苦而微微發顫,毒血順著體內流淌封丹田正氣。被反束的雙手緊緊握拳,用力到指節發白。經脈被阻斷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是最為懼怕的,一旦處理不當武功俱廢且沒有再習的可能。十謙拿定了翎羽武學修為到一定層次加上他的特殊體質,新毒在他身上不會使他因為毒性而斃命。他鬆開翎羽的頭發,帶鬆了翎羽頭上的銀飾繩帕,翎羽一頭黑發自然散下,卻擋不住他痛苦的神情。

    十謙起身扯過張椅子坐在翎羽跟前,居高臨下的欣賞著被毒折磨著的人。翎羽體內的毒隨著血液在體內肆無忌憚的發散,他的手腳已經失去知覺,眼前的眩暈越來越嚴重,身體冷熱交替,腹部傳來一陣陣劇痛,被截住的經脈被反推而行讓他忍耐不住喉中一陣腥甜翻湧咳出一口黑血。血漬點點濺染到十謙靴尖上。十謙心中一陣怒火抬起一腳踹到翎羽腹部,招架不住的翎羽臉色瞬間鐵青,猛地彎腰卻被束住雙手的鐵鏈牽製帶著鐵鏈一下繃直,毒血順著腹部的傷口同時從嘴角也溢出。他艱難的抬起頭,緊蹙的眉頭藏不住他正遭受的痛苦,眼中是藏不住怒火和悲愴。

    “唐。。。。。。十謙。。。你不。。。得好。。。死。”像是拚盡了全力從口中擠出這一句話,翎羽卻說的聲音小到像是在哼哼。這時從屋外走進來一個人,一頭卷曲的白發,異色雙瞳加上西域人特有的高眉骨特點讓翎羽知道是名明教弟子,配上這一身的西域服飾,結實的腹部肌肉裸露在外,背後的彎刀閃過兩道寒光。

    “陸遠,你過來看好戲來了?”十謙看都沒看向來人便詢問起來。

    那明教弟子抬步走到翎羽麵前蹲下,拽起他的頭發強迫他與他平視,看著翎羽滿頭冷汗身體痛苦的直顫抖的樣子陸遠勾起嘴角笑了笑。

    “十謙,人我給你帶來了,你怎麼玩他也不叫上我?太自私了吧。而且你也太殘忍了,你看看這隻小蝴蝶,都快昏過去了。可憐。”

    “放開。。。”

    聽到翎羽微弱的聲音陸遠驚訝的揚了揚眉,饒有興趣的托腮看著,在唐門奇毒麵前撐得了這麼長時間的人可不多見,更何況他還意識清醒著。

    十謙也是聽見了翎羽的那句話,不置可否的笑笑。陸遠捏了捏翎羽因為痛苦而蒼白不已的臉頰,轉頭看了看自己的搭檔,微微眯起眼睛,異色的雙瞳閃過一絲玩味。

    “謔,你抓的這小蝴蝶還挺倔,都強撐著了還有力氣說話,這不是你以往的風格啊。”陸遠轉過臉來指腹抹去了翎羽嘴角的鮮血,看似關心的動作卻讓翎羽心裏更加難受。而十謙看到陸遠的這個舉動心裏莫名的煩躁起來,蹙了蹙眉頭讓他停了手。

    自加入惡人穀以來就和十謙成為搭檔的陸遠,對十謙這個人和他做事的手法可是比誰都清楚。看到十謙讓他停手,他想都不用想這次抓來的五毒弟子肯定和他之間有什麼故事。不然,十謙不會留情的。

    陸遠鬆了手,嘖了一聲出了暗室。十謙瞥了一眼頭都抬不動了的翎羽起身便走。就在他即將踏出屋門的那一刻,他突然聽到鐵鏈發出的細微響聲,回頭一看翎羽已然昏了過去。想著他還沒玩夠他,又折身回來捏起翎羽下巴灌下解藥,封了他的幾個穴道暫廢他武功,鬆了鬆鐵鏈長度讓他倒在地上之後轉身離開。

    這一離開就是幾天。

    等到翎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了,傷口的血漬已經凝固。身體上的痛苦已經過去,翎羽猜了個七七八八是服用了解藥。他想化蝶抽身離開又發覺穴道已封。無奈拾起掉在地上的頭繩,艱難的站起身在鐵鏈能活動的一點空間裏走了走,再往前幾步便能看到那唯一的一扇小窗但是鐵鏈的長度已經到頭。時間自十謙離開之後過去了三天,翎羽度過了饑餓和晚上的陰冷,直到三天後的早上屋門才再次被打開。翎羽沒有力氣看向門口了,他抬了抬眼皮看到門口的人,張了張嘴,沙啞的嗓子吐出一個走調的音。

    “水。。。”

    十謙本來想著昨天過來看看,但是臨時領了任務索性就沒來。今天一早就過來多多少少也怕是出什麼意外。聽到這個音十謙心突然就放下了,不帶任何憐憫,舀起一瓢水走過去把瓢懸於翎羽頭頂正上方傾澆而下,翎羽抬起頭張開嘴接著水,喝夠了之後被強撬開嘴喂了些幹糧。

    “解開我。”他頓了頓,“我不會跑的。”

    “我憑什麼信你的話,嗯?”

    “我從未對你說過謊,不然你也尋不到我身上的暗蠱。”翎羽苦笑了一下,笑容僵在他明顯瘦下去的臉上。

    不錯,兩人熟識之後,翎羽怕誤傷,將自己身上暗蠱全都告訴了十謙。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竟然是起到了這樣的作用,這讓翎羽心中的苦澀更深。

    最終十謙還是解開了束住翎羽雙手的鐵鐐,兩道血痕印在他因為消瘦而纖細的手腕上。

    翎羽的朋友不多,他又喜歡時不時回趟苗疆,他一消失就會默認為他回了苗疆。風平浪靜這麼些天,也說明並沒有人對此起疑。

    再說翎羽,果然像他所說的,他沒有跑。不是因為他武功被封而不能跑,而是他像完成承諾一樣沒有絲毫逃走的舉動。在那之後的一段日子裏,他任憑著十謙不斷在他身上試毒。抑或痛苦的忍耐又或者是癲狂的嚎叫,每一次試毒都令他的身體遭受摧殘,甚至是十謙帶著手甲在他後背沒有理由的狠狠刮劃。他的身體再也遭不住這樣的折磨,眼睛也已在日複一日的折磨裏失去了光彩。

    本是殘忍至極的手段,陸遠看來確實與表象有些出入。陸遠知道唐十謙這個人做事又快又狠,不管那人和他曾經多麼並肩,一旦他任務在身或者他想,絕對取命一條絕不會拖泥帶水。像對曲翎羽這種手段絕對不會用,而且他也看得出來,本來是打算殺了曲翎羽的,十謙一次又一次心軟後退。心裏不知道什麼坎過不去,每次虐待完翎羽,他自己神情上還略帶掙紮。對此十謙不說,他也不問。

    翎羽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點點血跡沾染其上。身上的傷痕更是大大小小找不出一塊好的地方。

    終於有一天翎羽早上醒來後看到暗室的門是開著的,屋裏卻沒有十謙和陸遠的身影。隻有一封信告訴他他武功已廢再無利用價值,讓他滾回苗疆。因為不斷試毒被毒所侵,翎羽的頭發全部變白了。當他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本就因身體狀況而慘白的臉上又蒼白了幾分,就和他那頭白發一樣。

    他撐起身子踉踉蹌蹌出了暗室一點也沒有停頓,尋著太陽知道大抵的方向,不顧路上路人詫異的眼光和議論紛紛,在知道還在長安之後連日趕回了他自己的住處。

    坐在暗室屋頂的陸遠看著翎羽消瘦踉蹌的身形逐漸遠去,顯了身形微微蹙眉。十謙。。。你我搭檔這麼多年,你就動搖在這樣一個五毒弟子身上?最近你的任務狀態也不好。若你再這樣下去,我就真的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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