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426 更新時間:16-09-04 19:32
“躍成,聽說,安迪有一幫拜把子的哥們。這是真的嗎?”一個高中生,手裏拿本《讀者文摘》,躺在床上邊看邊說。語氣中明顯流露出瞧不起,而且還帶有傲慢無禮的腔調。
“是啊!怎麼了,劉洪。”那個叫躍成的,也是高中生,坐在離他不遠的椅子上,手裏也拿本《讀者文摘》在看。
“他以為自己是誰呀!當老大。真是的,什麼人都有。他在我麵前啥都不是。”劉洪撇著嘴,不以為然地說。
那個叫躍成的心說:“就你,還瞧不起人家,人家能瞧的起你不。你爸要不是礦長,我也不會理你的。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但他也覺察出劉洪的話茬不對,立刻警覺
起來。“怎麼了,哥們。”
劉洪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手中的《讀者文摘》放在了床上,說:“昨天早晨,我去礦裏洗澡。回來的時候,也就九點鍾吧,快走到醫院了,我看見了安迪,後麵還跟著三個男生;
一個女生。四個人圍著他轉。那三個男生中,有一個我認識,叫汪洋;那個女生是他妹汪琪。汪洋家就住在前麵第三趟房。”他手指向臥龍中學的方向。然後接著說:“他們急匆匆
的走,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架勢,就像是要去跟誰打仗。另兩個我叫不上名來。跟他一個班,我見過。我在後麵跟著,看看他們到底要幹啥。發現他們進了醫院。當時,很納悶,這
麼早他們去醫院幹啥。後來我明白了,他們肯定是去看,腿被壓掉的那個同學了。”
“腿被壓掉那小子,也是他們拜把子裏的,叫陳國軍,他排行老四。另兩個,個子稍高點的叫趙小亮,排行老五;個子比他矮點,長得挺敦實的叫李猛,排行老三。其實還有一
個老六,叫陳良才。初一的時候,家就搬走了,至於搬到哪兒了,誰也不知道。為此安迪特別苦惱。我為什麼對他們這麼熟悉那,因為我們幾家都住在北臥龍。這些都是李猛對我說的。
他們很可能去看陳國軍了,不過……”他像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眼神中帶有諸多疑慮。
劉洪剛把《讀者文摘》拿起,又放下了。言語中帶有幾分生硬:“我說,吳躍成同學,今天你是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不過什麼?快說。”
“好好,我說,”吳躍成無可奈何地繼續說:“我估摸著,他們是去看陳國軍,就安迪本人來講,他很有可能還要去看另外一個人。”
他實在受不了吳躍成神秘的樣子,令他有些不耐煩。五官都揪在一起了。他真是有些急了。又拿出居高臨下,傲慢無禮的架勢對吳躍成說。“你像是搞偵破的。我再說一遍,
你還能好好說不。再這樣,你就別說了。”
他急忙說:“他要看的人,就是我們班的陸敏。”
他真是被搞的雲裏霧裏了。所有的疑惑都寫在了臉上。心說:“到醫院,看個腿被壓掉的,卻扯出個女同學。還是我們班的班花。”
從他的表情,吳躍成已經看出了他的疑惑,忙把陸明達是陸敏的父親,他怎麼受的傷、怎麼治的,原原本本、一五一十講給了他聽。
“這些,你是聽誰說的。”劉洪還是那麼的傲慢。
他心說:“就你這種說話的腔調,早晚要吃虧。”他說是聽李猛說的;還說安迪對陸敏有意識。”
“安迪親口對他說的。”劉洪瞪大了眼睛說。
“我也是這麼問的他。可他說是自己看出來的,……。”
吳躍成還想繼續往下說,劉洪示意他不要說了,他好像意思到了什麼。忙對吳躍成說這些沒跟別人說吧,他搖搖頭,莫名其妙的看著劉洪。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令吳躍成感到
納悶。他問劉洪在想什麼?他不肯回答,就因為他這樣,不願再往下談。吳躍成也不想再問了。就這樣,吳躍成帶著疑惑不解,告辭回家了。
就像劉洪說的,那天,安迪他們的確去醫院看了陳國軍。
原來陳國軍情緒有些波動。他利用母親去水房打水的機會,同來查房的醫生說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很嚴肅地對他說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不能出院,得過些日子。
他說在這快把人憋死了。非央求醫生給他辦出院不可。醫生對他說決不能出院。要是傷口感染,可是大事,會得敗血症和骨髓炎的。他根本不聽。這時他母親打水回來,看到
兒子這樣,就說了一句,“不要再鬧了”。他急了,大聲說今天非要出院。誰也攔不住。他母親氣的直流眼淚。恰巧汪琪陪母親來醫院看望劉瑞華一家。經過“外科一病房”,聽到有
人大聲地吵吵,直覺告訴她,肯定是陳國軍。她來到他待得病室,躲在一旁,往裏麵看,確定是陳國軍。急忙回來,跟母親小聲嘀咕幾句,便跑回家,把在醫院看到的一切,告訴了在家看書
的汪洋。他吃了一驚,感到事態的嚴重性。經商議,兄妹倆兵分兩路,一路由她去安迪家通知他;另一路他去“北臥龍”通知李猛、趙小亮,都到醫院門口集合。
汪琪從家出來,走醫院這條道,再翻一座小嶺,就能很快到安迪家。他正在家複習功課,見汪琪匆忙的來找自己,就知道肯定出事了。聽她說明來意後,他急忙穿好衣服,倆人就
離開了家。臨行時,他對母親說去醫院,一會就回來。秦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說回來後再跟她解釋。便急匆匆地走了。他們在醫院門口集合的時候,被過路的劉洪看見了。幾個人
來到病房,看到陳國軍的母親、院裏的醫護人員,正在勸他。當他看見安迪他們,情緒收斂了些。安迪同他母親打過招呼後,麵帶嚴肅地瞅著陳國軍。他把頭低下了。安迪語重心長地
對他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應該勇敢的麵對。人生就像一隻皮箱,需要的時候,提起來;不需要的時候,放下。人生中有諸多磨難,跌倒了,不要怕,要有勇氣爬起來,為了自己、也
為別人。現在,首要的,就是好好養病,別的什麼也不用想。在安迪的說服下,他不鬧了,他和他約定以後不這樣了。安迪說他以後別再像小孩似的。還說他,從小就沒了父親,讓他替母
親想想。老人家含辛茹苦,不容易啊!一定要堅強地度過這個難關。最後對他說同意嗎?他點點頭,表示同意。事情就這樣決定下來了。在場的醫護人員,都佩服眼前這個大男孩,他
的話,像是從海上吹來陣陣微風,在水麵揚起片片漣漪。他們用異樣的眼光望著他。當他們知道,這個大男孩是安成功的兒子的時候,便把剛才發生的事傳播開了,頓時整個醫院都哄
哄開了,都說安成功的兒子,有個樣,將來肯定有出息。從病房出來,隻有汪琪繼續留在醫院,她要跟著母親;安迪他們出了醫院就各自回家了。在回來的路上,他遇到了急忙趕來要
看個究竟的母親。他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秦嵐這才放心。她對他說正好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汪琪把剛才發生的事,跟母親學說了一遍,最後她說:“安迪是列害,幾句話就把陳國軍勸好了,看來就得安迪,別人,誰也不行。”她轉過身問陸敏,她說的話對不。陸敏沒
吱聲,隻是點點頭。陸明達問他們幾個人那,她說已經走啦。
李秀雲說;“是啊!安迪從小我就看出來了,他的確與眾不同。”她的一句話,寧靜明朗的沉靜在陸敏和汪琪倆顆心裏。
她把這些孩子從孩提起就在長輩中有了印象,直到如今印在腦海裏的這些姓名都說了出來。可以說除了陸敏之外,她是看著這些孩子成長起來的。在坐的聽著她講,誰也不說
話,靜靜地聽。汪琪坐在另一張病床上,聽媽媽講,有一些她是經曆過的。那些難忘的經曆是永遠也忘不掉的;有一些她是頭一回聽說。汪琪和陸敏並排坐著,有時兩人目光相遇,陸敏
感到有些不自然,一股不可支的力量,迫使她趕緊避開這目光。但是像有什麼吸引力似的叫她時時抬起眼睛,與汪琪的目光碰撞。然而汪琪還是那樣大咧咧的傻笑,在她們之間,陸敏覺
得已經交流出一股複雜的,而且又帶有朦朧的感情。陸敏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對安迪有沒有感情,說沒有吧,那為什麼碰到汪琪的目光感到不自然;還有,當聽到安迪表現出像個男人的
時候,她的心為什麼會跳的列害。在年輕的男女之間,這種朦朧的感情很容易產生,他們彼此在一起都感到快樂,也許自己沒有覺察到,其實彼此都在思慕著對方。
在汪琪的腦海裏不時的也浮現出,自己親身經曆的,而母親不知道的故事,每當她想起,都有一種感動,她明顯感到心跳加快。到這種地步,一點點小故事都叫她高興的歡樂不
停。他們在大街小巷、在遼闊的大山,她向往兒時的經曆,這些都使她激動的要流淚。說到高興的時候,大家都笑起來了,這一笑把汪琪從自己的故事中拉了出來。她抬起頭,正巧與陸
敏的目光相對,她感覺到,陸敏的目光好像不是在瞅她,好像心不在焉或者根本沒聽大家的說笑。
李秀雲說今天就到這吧!改日她再來。她剛要站起來,病房門開了,秦嵐母子倆走了進來。李秀雲說剛說完這些孩子們小時候的故事,你就來了。劉瑞華站起身來,給娘倆讓坐
。安迪挨著汪琪坐下了。她高興地對安迪說剛才說你那。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他與陸敏的目光相遇,他感到有些不自然。李秀雲就把大家正在說安迪他們小時候的事告
訴了他。她感歎道:“生活是多麼有意思,小的時候,他們是多麼可愛啊!現在都變成了大人了,時光流逝的真快啊!轉眼間,他們要考大學了。我們這幾位家長,能不老嗎?”
汪琪仿佛又看到了他們兒時的趣事。他們蹲在小溪邊,觀望著在陽光下遊動的小魚、小蝦,多麼可愛啊!烈日當空,臥龍山的南側,成熟的苞米,高粱挺拔向上,小米在炎熱下
彎著腰,低著頭,蚱蜢蹦跳著,還有會飛的,在草叢中,四外都發出“嘎吱”、“嘎吱”的鳴聲。這些使大地活分起來了,在這酷熱難耐的天空下,天色蔚藍耀眼,卻也擋不住他們的快
樂。地麵上布滿了小黃花,蝴蝶,蜜蜂隨處可見,他們躺在上麵,仰望藍天,使的明亮溫暖的地方更加溫馨浪漫。談到各自的習慣和愛好,他們說這是各自的秘密,還是留在心裏吧。每
個瞬間都是那麼快樂。進入高中之前,每個暑假,他們都會在臥龍山上玩耍許久,直到傍晚五點鍾才回來。回到家,她會把一天的收獲講給母親聽;母親會說她就像個假小子,跟男孩子
一起瘋。她不以為然。李秀雲對她這麼瘋是放心的,安迪他們都是她看著長大的,他們是什麼樣的孩子,她是清楚的,不會有事,再說還有汪洋跟著她呢。但是他們誰也沒有發現,李猛
總是找任何機會注視汪琪。她經過高中這幾年的發育,完全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愛看她,從心往外喜歡她,眼神中透漏著貪婪。到了高中,孩子們的思想起了變化。汪琪越
是與安迪接觸,發現自己不像小時候那麼隨便了,竟開始對他彬彬有禮了,她突然感到了自己是那麼的孤單,但是她又發現,其實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喜歡這種孤單,一個人出去散步、
一個人獨自沉思,也是很有意思的。有一次,安迪問她等大學畢了業,想去哪?她說從雜誌上看到瑞士很美,想去那兒,她喜歡那裏的湖水,還有小木屋,靜靜的使人們都不敢大聲說話
。安迪說她變了。她說不是自己變了,而是比較實際了。她問他畢業後想去哪,他說很想去英國,在那裏可以學到很多東西。這樣,他們談了很多,但不像孩提時期,那樣隨隨便便的談
了。他們彼此都感覺到,自己已經長大了。她說喜歡看落日,因為它像血一般鮮紅,它看完了人世間一整天的喧鬧,一道寬廣的耀眼的光波,一直伸展到消停的周圍。她說看到這一切,
仿佛看到了自己。從天真無邪,一點點小事情都叫她高興的歡樂不停,到逐漸成熟,不再是毛毛躁躁、風風火火的小女孩了。
安迪在劉瑞華麵前坐下時,她近距離看了一遍,這個小夥子,心中暗喜,心說:“安成功真是有福氣,有這麼一個好兒子,將來若能和我女兒組成家庭,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大家暢談著,汪琪站起來說,讓他們大人在這聊吧,我們出去走走吧!
李秀雲對她說,你們去吧,別走太遠了,一會我們就回去了。
他們一起出去,其實,陸敏不想出去,安迪也沒有這個想法。既然她提了,也隻好去吧。他們沒從大門走,而是來到醫院的後院,安迪對汪琪說不要去南側,因為那是太平間,也就
是停屍房。他說小時候他們哥幾個,經常來這玩。對這個地方太熟悉了。哪兒個地方能去或者不能去,都了如指掌。他要不說,她倆還真感覺不到,空氣中有一種難聞的刺激性氣味。
盡管陸敏曾經來過父親做藥的地方,但她也不知道,離這不遠還有一間太平房。汪琪有點惡心,耳朵裏嗡嗡地響著,整個身心被這突如其來的感覺所擾亂,趕緊擺手示意他們往北側走吧
。剛才在病房裏所產生的激動,此刻跑得無影無蹤了。
“瞧,我們可以到那看一看”,他說。他們望見的地方是東北側,醫院圍牆外,有一處窪地,有三間平房。周圍有圍牆。進院門,地麵是用紅磚鋪成的。一條隻能走倆人的小道穿
行在兩個斜坡中間,坡上是自留地。小道用鋼筋和藤條圍成了一條,拱形過道;兩側栽的是葡萄。快到三間房門前的時候,還有分別搭的三處架子,盡管現在是冬季了。但是還能分辨出
,曾經栽過了什麼植物,一處栽的是葫蘆;一處栽的是絲瓜;一處栽的是黃瓜。周圍還栽著樹,夏天遮陽蔽日。冬天也有另一番景致。樹葉的凋零,再也擋不住,陽光的照射,溫暖了
這個地方,汪琪發出讚歎,好美、好別致啊!他們繼續向前走著,陸敏始終沉默,在她看來,仿佛天地間一切都無聲無息,無際的沉寂籠罩了整個空間。這時吹來一股涼風,使得陸敏渾
身一陣戰栗,她說:“我有一點冷,我們還是回去吧。”
玫瑰色的黃昏很快逝去了,夜色悄悄地降臨了,星星點點。安迪躺在床上沉思,他看出,上午在醫院,陸敏有心事,但他無法猜出。他曉得跟汪琪出來散步,陸敏隻是一種無奈。
此時的陸敏也躺在床上,裹著被。不知怎的,感覺心亂如麻。從回來,劉瑞華就發現女兒不愛吱聲,她以為陸敏病了。她對她說自己隻是有點累,想趴一會。她這才放心。
陸敏沉思起來。難道自己喜歡安迪,她不確定;難道這個大男孩就是自己的終身伴侶嗎?難道這是命中注定的嗎?這幾次看到安迪,自己的心跳也在加快,難倒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嗎?她還從來沒有經驗過這種全身心所感到的心亂的情緒,她覺得自己開始愛上他了,因為每一次腦海裏出現他,她就想起那個夢,想起安迪奮不顧身跳入海中,救她的那一刻。那一刻
,自己也是使出渾身氣力,向他呼喊。想起他時,自己的麵色就會紅一陣白一陣。那一夜,她幾乎沒有入睡,朦朦朧朧的愛情在她心中來回的縈繞。突然,腦海裏出現汪琪,她感到害怕,
不知所以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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