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18 更新時間:16-07-04 18:05
時綺正在院子裏澆花,就見常偉良行色匆匆的從她身邊走過。
“一大早的,這麼匆忙去哪裏?”
常偉良停下了腳步,轉頭說道:“少嵐之前一直說想在馬場養一匹馬,之前答應了也一直沒陪她去,今天好不容易有空,我就陪她去一趟。”
“那好,替我給少嵐表妹問好。”
常偉良沒應聲,他沒讓司機帶他去,而是自己開車出的門。
時綺不願意去想了,前幾日,她在常偉良的襯衣上聞到了香水味。那味道極為濃鬱香豔,時綺平日裏是不喜歡這些味道的。她知道常偉良在外做生意,難免吃喝應酬,去去舞廳,也倒沒什麼奇怪,隻是這味道頻繁的出現在他的衣服上,時綺就算再傻再笨,她也能猜出一二。至於常偉良今天是不是真的陪表妹胡少嵐去馬場,時綺沒有那個心思去追究了,對一個人心死,大抵就是這樣。她有些不明白為何當初會答應這門親事,明明父親根本就沒有逼迫她,隻是常家上門求親,或許那時的常偉良,還是懷著一顆真心。
“鶴麟,我們今天去看大姐怎麼樣?”剛回家不久的時纓玩心正大得很,雖然時孝初早就幫她安排好了工作,可是時纓一點心思都沒有。
“那你先問問常偉良在不在家,不然我去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時緒明顯對這個提議沒有太大興趣。林月痕的問題已經讓他頭疼不已,他跟常偉良的那點過節,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開的。
“月痕去哪兒了?月痕?”時緒這時想起又是一個早上沒看見他,本以為他在廚房忙活,時緒朝廚房喊了兩聲,沒有人回應,倒是李嫂擦著水濕的雙手從裏麵出來了。
“少爺有什麼吩咐嗎?這會兒月痕不在屋裏頭。”
“他去哪兒了?”
“說是去閣樓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行,我知道了。”
時緒起身往閣樓去,這閣樓平時也沒什麼用,放一點雜物而已,還是當初林月痕朝時緒拿了閣樓的鑰匙,偶爾上去呆一陣子。時緒也不知道他在閣樓裏幹什麼,他也不想把林月痕看的那麼緊,畢竟他也不是犯人,即便他有著讓時緒感覺到威脅的出身。
“月痕?”閣樓的門虛掩著,推門進去,時緒看見月痕背對著門口伏在桌子上,隻聽得見“沙沙”的聲音,像是在打磨什麼東西。
“月痕你在做什麼?”
時緒的聲音嚇了林月痕一跳,林月痕迅速的把印章蓋在麻布下麵,隨手拿了一塊石頭放在手邊,對時緒說道:“沒做什麼,就是打磨打磨石料。”
“你打磨石料做什麼?”
“哦,我看這裏放著幾塊石頭看起來質地不錯,想著給少爺打磨一個做鎮紙或者拿在手裏把玩的石頭,就是隨便尋個樂子。”林月痕用毛巾擦掉了手上的石頭沫,他沒發現襯衣的袖口上占了一些紅印泥。
“我都很多年不屑毛筆字了,哪裏還用得著鎮紙。”時緒笑著,對上了林月痕的眼神,他微微俯身,雙手支撐在桌子上,恰好把林月痕圈在了他的懷裏。
“是不是在背著我做壞事?”時緒打量著林月痕白皙的麵龐,睫毛微翹,雙目似水,時緒常常暗歎這世上怎麼有長得這麼好看的人。
“沒,沒有。”
“哦,對了。”時緒一手覆上了林月痕的領口,解開了一顆扣子。今日林月痕穿的是中式對襟短褂,老式的扣子解起來不如襯衣順手,“之前的燙傷好了嗎?你也不讓我給你上藥,也不知道你恢複的怎麼樣了。”
林月痕抓住正欲繼續解扣子的手,答道:“都已經好了,也不會疼了。”
時緒看著林月痕漲紅的臉,不禁笑了出來。時緒覺得自己總有點惡趣味,不把林月痕逗得臉紅心跳就不肯罷手。看著林月痕這副樣子,時緒也不忍心了,“好了,不逗你玩兒了。”
時緒低頭輕吻這林月痕的鼻尖,林月痕隻覺得突然渾身顫栗,每次被時緒親吻,林月痕就感覺自己像被勾了魂魄一樣,說到底,他還是動了心。
時緒起身,環顧著閣樓狹小的房間,“如果你喜歡這地方,我叫人在給你把東西好好收拾一下,換上新的窗戶,在安上一盞明亮的吊燈,這樣你什麼時候過來都很方便。鑰匙就一直留在你那裏吧,我特許這間閣樓隻給你一個人用。”
看著林月痕,時緒的眼中滿是笑意。
和時綺商定好時間,時纓和時緒準備驅車前往常家。出發前付世成打來電話說有急事找時纓商量,時纓便先去了付世成哪裏,囑咐時緒和林月痕先去大姐家裏等她。
坐在汽車的後排,林月痕扭頭朝窗外看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還碰上了便衣特務到處在抓革命黨,學生遊行的隊伍一波接著一波,林月痕指給時緒看,時緒滿心恨意,“上次我就是被他們害的,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打。”
“最後你不也是討回來了嗎,人家學生們滿腔愛國熱血,你也總不能說他們的不是。”
“那就算我自己倒黴唄,不過好久沒打過架了,當時在警察局大的簡直過癮極了。”時緒比劃著,林月痕縮在一旁,生怕時緒一個不留神就能抽自己一耳光。
“誒?三少爺你看那是不是胡少嵐?”
“誰?”時緒朝外望去。
確實是胡少嵐,她一人走在街上,卻打著赤腳,手裏拎著高跟鞋,堂堂司令府的大小姐居然這副樣子就跑到了大街上。時緒本想裝作看不見,直接讓老吳開過去,可沒想到胡少嵐認出了時緒的車,一直朝他們這邊揮手,時緒無奈,隻好讓老吳停車,叫林月痕下車去扶胡少嵐過來。
“順路帶我一段路。”一上車,胡少嵐便對老吳說道。
“胡小姐,我們都彼此不知道對方要去哪裏,你就讓我們順路帶你啊?”時緒有些不滿。
“怎麼?前幾天你還朝我獻殷勤,又是送瑪瑙又是送珍珠的,今天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
“算了,我沒工夫跟你解釋,我們把你送霞飛路,你叫一輛黃包車送你回去吧。”
“喂,時緒,你怎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還說是豪門家的少爺,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你看我這副樣子,我能不知道可以叫黃包車嗎?要不是我錢包被偷身無分文,我幹嘛要坐你家這破車。”
聽了這話,時緒氣不打一處來,好心讓她上了車,卻落了一身埋怨。林月痕坐在前排聽二人拌嘴,心裏頭有點酸澀。
“喂,開車啊,我還急著回家練琴。”胡少嵐催促道。
“好好好,碰上你算我倒黴,那我就紳士一次。”時緒又對老吳說道,“去司令府,送胡小姐回家。”
“大姐!”
時緒跑進門,一把摟住時綺的腰,抱起來轉了一圈。時綺笑著打時緒的肩膀。
“你這淘氣孩子,快放我下來,越大越愛鬧了。”
時緒嘿嘿的笑著,時綺見隻有時緒和林月痕二人,不見時纓的影子。
“時纓不是說跟你們一起嗎?”
“付大哥突然把二姐叫過去了,二姐說等下就過來。”
“時纓跟世成怎麼樣了?”時綺提前備好了茶點,推到時緒麵前。
“大姐你還不知道的吧,付大哥跟二姐求婚成功了。說要等爸從北平回來就要準備上門提親了。之前我去他家銀樓碰上了付叔叔,他對二姐真是讚不絕口,說都等不及讓付大哥把二姐娶進門了。”
“時纓命好,能遇上世成這樣的好男人。”
“他是好男人?他還帶我去……”一時間,時緒聊得高興,差點把付世成帶他去風月館的事情說漏了,時緒趁時綺沒在意,趕忙轉移了話題。
“常偉良呢?又不在嗎?”
“哦,他說要陪少嵐去馬場挑馬,前一陣子少嵐不是一直嚷嚷著想養馬嗎?他舅舅就把這件事交給偉良了,這不今天就去了。”
“去馬場?今天去?”
“對啊,剛走了不到兩個鍾頭,那家馬場離司令府挺遠的,估計這會兒才到吧。”
“哦,哦。”時緒點點頭,吃著時綺遞過來的桂花糕。他知道常偉良在撒謊,陪胡少嵐挑馬絕對是借口,明明剛才還把胡少嵐送回了家,她怎麼有功夫去馬場。
常偉良的車子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他把車隨意的停在路邊,摸進了盡頭一處黑黢黢的瓦房。
“來了。”
“嗯。”常偉良應道。
“你交代的我都做得差不多了,如果還要我繼續,那咱們的條件要重新談。”
常偉良沒說話,點起一支煙,遞給了陳阿冰。
“都說陳老板最講義氣,說出這樣的話,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陳阿冰不屑的看了一眼常偉良,“本來這裏麵就與我無關,你們常家和時家的恩恩怨怨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說是有什麼大計劃,結果就是讓我白養了林月痕三年,雖說我風月館生意做得大,不愁那幾個錢,可是你舅舅胡天龍三天兩頭的來為難我,我也很難做啊。”
“我都知道。這一次若能成功扳倒時家,陳老板您功不可沒啊。您可是唯一一個跟時家,常家和林家沒有裙帶關係的人,林月痕那小子目前最信任的也隻有你了。您要是做了什麼不妥當的,這事情敗露,您想想,到頭來,咱們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陳阿冰思忖片刻,說道:“那好,若大功告成,你答應的可不要反悔,時家在美國的寶石礦,可有我的一半。”
“這個,好說好說。”
外麵漸漸下起了雨,常偉良掩上了屋門,轉身繼續說道,“林月痕現在知道它的仇家是誰嗎?”
“現在還沒告訴他。”
“好,等到時機成熟再說。畢竟,林月痕隻是我們的刀子,用完就扔掉了,可是整件事都那麼有意思,為何不多玩兒玩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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