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棠溪夜話 第十一章 來和張府三人行
章節字數：3939 更新時間：16-06-29 22:17
第十一章來和張府三人行
此處不得不說，那張家小姐的侍女綠珠，也非人類，乃是一株剛剛修成人形的綠萼梅。這初涉人世的小妖，就是在偶然間相識了何世貞那個酸秀才，看見他與張家小姐的故事更是與故事話本裏所描述的感天動人的愛情毫無二致，自己就毫不猶豫的喜歡上了那個何世貞。是不是愛，綠珠不知，她隻知道自己心裏有著這樣的情感，所以最好別人也要抱著同樣的情感來對待自己。
那兩年前，張家小姐突發重病也並非是沒有任何原因的。究其原因，還是出在綠珠的身上，畢竟是初經人世的小妖，她見這張先成雖然將張家小姐禁足，但仍然阻擋不了張家小姐和何世貞之間的情思。無奈之下，綠珠心起歹意，若是張家小姐再也不能見麵了呢？
她略施妖法，混進張府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之事，隨後便在張家小姐的身上施了妖術，使得她病重，卻始終沒有喪命，身如五鼓銜山月，命似三更油盡燈。
且不說這個，那一晚，趙宏德和十九爺皆是在十九爺的府中歇息。第二日醒來時，正在陪著十九爺用飯時，趙宏德仍舊是對江寧看不對眼，江寧深知，隻得處處退讓，裝作不知。但趙宏德也沒多想，隻覺這江寧的情況不太對勁兒，於是他就在心裏猜測莫不是昨夜裏讓他送著我和十九爺回來，把這小白臉累著了，所以就對我這偉岸的身軀感到不滿，心存嫉恨？這麼想著，趙宏德就覺得滿心愉悅，不覺間飯已吃了兩大碗。
這邊眾人還在用飯，那邊從十九爺的府門外已經有一個一身短褐衣衫的小廝快步跑進了府中，因為是縣太爺派來的，所以也是一路無阻的跑到了十九爺的跟前。這三人才剛剛抬頭，十九爺和趙宏德還未開口，那小廝便朝著趙宏德訴苦道：“公子，您還是快回吧，那張家小姐不行了，結果，老爺就把婚期提前到後天！”
旁的不說，趙宏德當即大袖一揮，嚇得那小廝一個沒穩住，跌坐在地上。這趙宏德也是一反常態的冷靜，要是換做平時的趙宏德一定會大呼小叫的衝回家，而這一次卻是衣袖一拂，大步一跨，徑直的撇下眾人，寒著臉離開了十九爺的府上。其實，趙宏德從昨日裏來到十九爺府上就是想來問問栽贓江寧的那個兩全之計究竟有沒有實施，但礙於這件事本就是見不得光的小人之計，他也隻當是十九爺心中有數，反正那張家小姐與自己也還隻是定親，事情又不急於一時，他也沒再過問，隻是沒有料想到這事情的變化實在是讓他措手不及。
趙宏德走的幹脆利索，他前腳剛走，那小廝後腳就從地上爬起，慌忙朝著十九爺拜別，然後提步跟上，到最後隻剩下十九爺和江寧麵麵相覷。
“十九兄。。。。。。”江寧的嘴邊還掛著剩下的糖油果子，他又嚼了幾口，才道：“這又是。。。。。。”
“。。。。。。賢弟可還記得我昨日裏提起的不情之請？”十九爺慢慢地說著，那眼角眉梢裏分明就有藏不住的竊笑，他強作擔憂道：“那張家小姐估計是快不行了，所以我這賢侄心中擔憂不下，賢弟，這事不宜遲。。。。。。”
江寧豈不知十九爺的小算盤，他正好也有離開的打算，此事還是盡早了結為妙。他趕忙笑道：“事不宜遲，愚弟現在就去如何？”
“甚好甚好！”
十九爺一邊大笑著應答，一邊招呼著家中的小廝趕忙上街攔住趙宏德，他和江寧推門而出便跟了上去。
且說這三人帶著一眾衙役到了張府的大門前，雖然是快到了婚期，門前已掛起了大紅燈籠，可卻感受不到喜悅氣氛，隻有死氣沉沉的壓抑感飄蕩在四周。
十九爺看看江寧，又看了看趙宏德，他回頭朝著那一眾衙役們吩咐了幾句，就陪著江寧上前，不多時就有丫鬟仆人們來接著迎進去了。
“十九爺，還請您見諒。隻是小姐的狀況堪憂，老爺正陪著大夫給她看病。”一個紫色麵皮的老管家忙道，：“要不這就帶您過去？”
“如此甚好。”
“您請。”
這三人就隨著老管家往前去了。
這老管家一麵迎著十九爺和趙宏德給他帶路，一麵又低著眼瞥了江寧好幾眼，心中卻止不住地在思量：這人又是誰？怎會和趙宏德和十九爺在一起？
不多時，這一行人就來到了張家小姐的閨房。老管家先行一步進屋通報一聲，隨後便見到張先成一臉愁容的出來了。隻是他一見到江寧，就瞬間由愁轉怒，道：“十九弟，宏德賢侄這。。。。。。”很明顯，他對外人來到自己女兒的身邊很是排斥。
他趕忙解釋道：“這位先生並不是下九流之眾。是我家宏兒特意為賢侄女尋來的高人，想要來為賢侄女診治一番。”
“十九弟……”張先成頗為不解，他的眼睛時不時地看向江寧，卻也隻見到江寧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語，與張先成目光相接之時，便會拱手施禮。張先成又看到了十九爺對待江寧那番客氣有禮的態度，更是不好在繼續說下去，他隻得憤憤地甩甩袖子。見著這場麵氣氛不對，江寧趕緊出來打圓場，拱手道：“張老爺，在下雖稱不上有神醫之才，但也有多年的行醫經驗，而且在下曾經也拜過隱士高人為師，退一萬步說，令嬡危在旦夕，可否讓在下進去為她診治一番？”
張先成一聽見江寧這樣一番說辭，大為光火。他指著江寧的鼻子，睜大了眼睛瞪著他，仿佛身體都在顫抖。良久，他又無奈地垂下了頭，歎了口氣，退到身後一把紅木椅子裏坐著，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先生若是真有異才，便進去……瞧瞧吧。”
他自己心裏也知道張祁芳走到這個地步也儀已是死馬做活馬醫了，這個道理他比誰都要清楚明白。
江寧不言，轉身而入，十九爺緊隨著江寧也進去了，趙宏德也是擰著眉，不情願的跟在後麵。他們的身後傳來一陣愧疚而模糊的哽咽，帶著哭聲。
“芳兒，……為父我……”
待江寧進屋後，隻看見了坐在一旁寫藥方的白須老者，已病多日的張家小姐橫躺在床上，麵目紫黑，沒有絲毫生人之氣，昔日裏活潑大膽的張祁芳已如三更油盡燈。
那老者抬起眼皮子，瞧了瞧江寧，本想出口挖苦他幾句，卻不曾想又見到了趙宏德也立在江寧身旁，麵帶不快，便立刻換了臉色，巴結上來。“趙公子，十九爺，有失遠迎，老夫這忙得暈頭轉向，竟糊塗的怠慢了二位，還請見諒啊！”
“老先生也快別客氣了，閑話少說，這張家小姐的病情如何？”十九爺逼問道，趙宏德一直在左瞧右看，末了，自己尋了個角落處，坐了下去，眉頭擰得更緊了。
十九爺瞥見了這一幕，他心裏對此宛若明鏡一般透亮。
他道：“李小姐怕是不能長久了……”那老大夫也隻是在一旁無奈地搖搖頭，收拾著藥箱，準備離開了。
聽及此言，彼時還在門外的張先成頓時就衝到了張祁芳的床前，一片痛哭。
也不知其他二人作何反應，江寧上前扶起了李員外，道：“員外，大可不必如此這般，李小姐陽壽未絕，斷不會就此送命的。”
“先生……”張先成一雙小眼睛直直的瞪著江寧，眼睛裏閃爍著感激的光。“先生是指小女還有救？先生若是能救的芳兒一命，老夫必會讓小女以身相許，在陪上老夫所有的家財當做嫁妝以報先生的救命之恩。”說罷，他還不忘惡狠狠剜了趙宏德兩眼，事已至此，也沒什麼比自己女兒的性命還要重要的了。
江寧才不管他們的小算盤，他笑了笑道：“張老爺此話當真？”
“芳兒是我唯一的女兒，如何不當真？！”
“哈哈哈，隻是可惜了員外，能救小姐性命之人並不是我啊。”
江寧此言一出，李員外瞬間轉喜為怒，道：“終究還隻是個下九流之眾，沒什麼真……”
趙先成正準備好好地羞辱江寧，卻見江寧自袖中掏出一個雕刻做工十分精致的紅木盒，他立刻就停住了嘴巴。張先成再將眼睛看向十九爺時，隻見那十九爺也是伸長了脖子，緊緊地盯著江寧手上的紅木盒，就連一直不耐煩的趙宏德也看了過來。
無須多說，江寧將盒子放在床邊後，右手伸出二指，在張祁芳的麵部上空劃過，口中念道：“天地自然，穢炁分散。”仿佛間，似有微弱的光流過李祁芳的身體，緊接著便見到李祁芳一直緊閉著的幹枯的嘴唇微微張開，江寧見狀，立刻抬起左手，但見那紅木盒被包裹在一股白光之中，隨著江寧的動作緩緩浮到半空中，隨後盒蓋張開，裏麵竟是裝著一隻足有成年男子拇指粗細的白色玉蠶。
李員外見到這全身發著白光的玉蠶，似乎是預料到了江寧接下來的行動，他雖然擔心害怕，但還是沒有製止江寧的行動。
江寧並無暇顧及，他的右手從玉蠶的方向劃向張祁芳微張的枯唇，隨後那玉蠶變化作一道白光，順著江寧右手二指劃動的方向，流進了張家小姐的枯唇之中。
與此同時張祁芳的眉頭突然緊皺，李員外也大叫一聲，道：“芳兒！”
還未等到李員外奔上前找江寧興師問罪，就隻見到張祁芳突然坐起了身子，朝向外，張口便吐出了一大灘黑血，裏麵還有一隻紫黑色的物體在蠕動，而張家小姐卻久違的躺在床上大口的喘著氣，麵色微紅
“芳兒……”李員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李祁芳，眼裏滿是驚訝喜悅的淚水。
似乎是聽見了張先成的呼喊，張祁芳幹枯的杏眼微張，眼神遊移不定，最終還是看向了窗前滿臉眼淚的張先成，她還沒來得及張口，就又一次閉上了眼睛，徑直躺在了床上。
“芳兒！”李員外大喊道。
“員外無需擔心。李小姐隻是被毒病纏身多年，失了不少元氣而已，歇息幾日便會蘇醒。隻是這玉蠶並不能解這思妒之毒……”江寧一麵說著話，一麵又伸出二指將那紫黑色的物體引進紅木盒裏，收進了袖子裏。
“先生……”李員外顫抖著聲音，道：“那芳兒的姓名要如何才能得救？就算讓老夫豁出這條老命來換也是可以的！”
“……”江寧先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趙先成，隨後又道：“李小姐這毒和病，隻怪世間都是無巧不成書，偏偏又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難解情緣，她也就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江寧看向全身神經緊張的李員外，而後又彎下了腰，替那張祁芳蓋好了被子，他的臉埋在了額發裏，看不見表情。“隻是苦了這姑娘……”
十九爺在一旁看著聽著，卻隻覺如墮五裏霧中。他有些不耐煩地在屋子裏不停地徘徊，道：“還愣著幹啥？這一眾丫鬟下人們都去哪兒啦？瞧瞧這場麵……”
聽見屋子裏的十九爺氣得直嚷嚷，外麵的老管家，便迅速帶了幾個丫鬟過來收拾。
江寧知趣的退到一旁雙手揣在袖中，低頭垂目，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張先成坐在自己女兒的床前，不住地撫摸著張祁芳枯瘦的臉龐；十九爺和老管家在一旁指揮著一眾丫鬟們，聲音粗啞而幹裂；而那趙宏德早已不見了蹤影。就在這一片嘈雜聲中，突然有一個宛若泉水擊石般的聲音驀地響起：“今夜，一切但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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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移默化中 对 十九六说： 炎炎夏日来一盘凉拌黄瓜，作者大大你就更有精神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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