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61 更新時間：17-01-08 19:27
世元1284年，桂月初十，窿曌國三皇子淳王軒沐與渥倫國紇奚如懿公主舉行大婚。
菊月初一，渥倫國二皇子紇奚鉞泰攜小皇子紇奚穆棠，安全返回渥倫國。
至此，窿曌國與渥倫國建立長期邦交，邊境貿易互通往來。兩國百姓遠離戰火，逐漸恢複平靜生活。
天曌城經唐雅儀小產一案與渥倫國和親一事，也逐漸趨於平淡。春來秋往，夏去冬來，好似那剛剛燃起的陰謀的火苗，突然銷聲匿跡。
轉眼，便是三年一晃而過。
唐雅儀小產後身心受創，長期臥病不起。劉妃女降為待侍，貶入冷凝居，所出皇女由曌後撫養，不得相見。
冷凝居長期關押著被貶的妃嬪與宮娥，許是天曌城中最破敗淒涼的一隅。聽聞劉待侍被押入冷凝居後，也因得了一場大病，整個人已全無往日風采。
劉待侍的娘家四處求告，期望能替她洗脫罪名。隻可惜，天曌城向來不是一個雪中送炭的地方，沒有落井下石已實屬難得。
多番求告無門之後，他們也就逐漸放棄。隻有劉待侍的娘親仍堅持著，在多番求助下，終是找上了黎婉若。她所托之事，倒也不是為了洗清冤屈，而是懇請黎婉若能常去冷凝居照拂照拂。
黎婉若本就是心軟之人，見她苦苦哀求，便應承下來。這三年來，每逢換季，她會走一趟冷凝居，為劉待侍送些衣物糕點。
冷凝居的屋子裏沒有火籠，一入冬便寒得沁骨。黎婉若才進了屋子，不由緊了緊身上的大氅。
劉待侍坐在昏暗的角落，借著窗戶透進的光，在桌案前習字。
黎婉若進屋時卷進一陣寒風，她微微皺眉，頭也沒回地說道，“你來啦。”
黎婉若將手上的包袱放在案上，向劉待侍行禮，“奴婢拜見劉待侍。”
她苦澀地回了句，“何必回回如此。你是天曌城一品女官，別人見了巴結還來不及。像我這種廢妃，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禮製不可廢。”
劉待侍放下手中毛筆，抬首說道，“有勞你了。大冷天的，還送東西過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劉待侍酸澀地笑道，“以前總想著上位利用別人，結果卻反被利用，輸得一塌糊塗。當初與你交好的，唯恐避之不及，多的是冷眼旁觀。那時從未料到落難之日，卻隻有你還願意同我有所牽連。”
她歎了口氣，“如今我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倒也活得自在。隻是，可憐了我那無辜的孩子，不知是否會因我被欺淩辱罵？”
黎婉若從包袱裏取出一件冬衣，披於她肩上，“劉待侍請放心，皇上甚是喜歡小公主，並未因為那些陳年舊事而冷落她。”
她頜首，應道，“這樣便好。”
黎婉若見她一身舊衣單薄，說道，“這件冬衣是劉夫人親手縫製，如今正值入冬，劉待侍要穿得厚實些。”
劉待侍摸著這件厚實的冬衣，許是考慮到冷凝居中不宜奢華，娘親送來的衣物隻用了尋常的布料。甚至，比不上黎婉若身上那件普通的大氅。但是，卻感覺到異樣的溫暖。
她拉著黎婉若的手，說道，“你回吧。這裏冷，別凍著了。”
黎婉若行禮，“奴婢告退。”
外頭寒風刮得緊，凍得她打了個抖索，不由加快腳步。
前腳剛要踏出冷凝居，卻聽到左偏殿傳來一陣陣歇斯底裏的哭叫聲，讓人聽得心裏瘮得慌。黎婉若一步一頓地挪向偏殿，聽到那叫聲驚恐地持續著，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正要上前一探究竟，屋裏突然走出來一個胖女人，正是冷凝居的姚女奉。
她見到黎婉若站在門外，不禁愣了片刻，急忙上前說道，“黎上典，您來探劉待侍了？”
“嗯，剛探過。正要走。”
“哎喲，這天夠冷的，您還是快些回吧。”
黎婉若盯著緊閉的門，問道，“這裏頭怎麼了？”
“一個犯了宮規的宮女，被關進來幾年了，得了失心瘋。每過一段時日，就會發作一次。”
“這麼嚴重？大夫瞧過了沒？”
姚女奉像是聽了什麼笑話，笑道，“我的姑姑喲，咱們這裏是個什麼地兒，病或是沒病都是等死。哪會有大夫來瞧她們，能早點自生自滅便是福分了。”
那哭叫聲始終沒有停，黎婉若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姚女奉攙了她一把，說道，“黎上典，還是快些回大昭殿吧，別凍壞了身子。”
黎婉若點了點頭，腳步沉重地走出冷凝居。
回頭凝望，仿佛眼前是一座求出無期的人間煉獄。
步履蹣跚地回到大昭殿，蘇青藍一見她，便急匆匆地迎了上來。
“上典，您終於回來了。洪上奉正在四處找您，好像有什麼急事。”
黎婉若皺了皺眉，問道，“洪上奉在哪兒？”
“正在偏殿。”
匆忙走入偏殿，洪上奉正在吩咐方虎子什麼事，見她進屋，急忙招手讓她過去。
“婉婉，你可回來了。”
“上奉找我那麼急，是曌帝那兒有什麼重要事？”
他示意她坐下，說道，“曌帝下旨十天後，也就是冬月初八，前往冬月宮賞雪。”
黎婉若一怔，問道，“奴婢自打進大昭殿，曌帝從未去過冬月宮，這次怎的如此突然？”
“前兩年因為地動災害和達陵城大戰，所以曌帝沒那份閑情。近幾年，因為曌帝每每入冬，身子骨便不大好，以致未能成行。今年，曌帝身子稍許健朗了些，便一直想著要去。加上今日早朝，病了三年的淳王竟然大好，也進了宮。曌帝見後大是高興，便當即下旨去冬月宮賞雪了。”
“淳王身子好了？”
身側的方虎子應道，“可不是。可憐了那位遠嫁窿曌國的如懿公主，洞房花燭夜竟是等了三年。”
洪上奉掃了他一眼，喝道，“主子們的事，哪有你評論的資格。管好你那張嘴，總有一日闖出禍來，別怪我不救你。”
“師父，虎子錯了。”
黎婉若微微一笑，問道，“這次隨行的都是什麼人？”
“後宮妃嬪隻有姚鳳儀一人隨行。皇子中，隻有端王，淳王，謙王和八殿下。”
“八殿下回來了？”
洪上奉點點頭，“今日早朝，舜王重新獲封大將軍，回歸達陵城。八殿下也在達陵城呆了好些年，曌帝命他在曌都修養一段時日。”
黎婉若心中暗暗冷笑，舜王兵權被剝奪三年之久，八殿下已在達陵城打下深厚基礎。如今，召八殿下回曌都，又命舜王回歸達陵城。豈不是背後的勢力，又要重新一番調轉。
“我立刻就去各房安排事務，整理一份隨行物品清單。到時，上奉過目一下，給我把把關，以免我遺漏了什麼。”
洪上奉點頭應道，“行，你這就去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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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南宋辛棄疾【青玉案*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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